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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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都知道好多道理,读过好多书,也都乐于谈情爱和谈矢志不渝的感情,可到头来,却在真的谈及情爱和喜欢时,说的都是家世,资格,现实……

原来,喜欢和在一起之间,还横亘着无奈。

原来,世间所有情爱,都无简单一说。

喜不喜欢,爱不爱,和能不能得到,能不能在一起,中间隔着一道鸿沟。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跨过这条鸿沟的,比如他自己。

拾京低垂着眼,好久之后,他对一直担忧看着他的昭王说:“王叔,我心里难受……”

南柳曾经说过,她怎么称呼人,他就怎么称呼人。

所以,他叫昭王王叔,昭王也很喜欢拾京这样叫他。

昭王拉着他的手,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傅居和拾京说了些什么,只当他是因为昨天的事,心里不好受,于是轻拍着他的手,聊表安慰。

傅居默默退开,继续蹲在制造办门口,惆怅望天,心中焦急地等着宫中的消息。

已快正午,婚旨还未到,也未听到陆家那边的消息,可能是公主和皇上又吵了起来。

南柳的确和皇帝吵了起来。

她今早刚进宫,皇帝就甩给她一张拟好的婚旨,就差一道章了。

“母皇,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昨天为谁跪求婚旨的,今日母皇若是把这道婚旨公之于众是丢了皇家的……”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皇帝摔来的茶杯打断:“这是你的责任!不是你耍心眼来逼朕的把戏!丢脸?朕最不怕的,就是这两个字!!国家大任和丢脸之间,你只能选国家大任!!你是将来的储君,你的婚事,由不得自己!若要怪,那就怪你自己多事,偏要把那个村野乡子带回京城!”

皇帝怒极,反而十分平静:“说什么火铳人才,你以为你那拙劣的借口可以愚弄朕吗?我大同十三州四万万百姓,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你倒好,本以为你只是一时情迷,没想到,你长能耐了,还会给朕下套子了啊?!朕问你,你那心里,有没有装过大同的一角江山?有没有一丝半毫要担重责的想法?”

南柳艰难道:“我知道母皇的难处……但我不能连自己的誓言都违背……”

皇帝掀翻了面前的桌案:“闭嘴!在朕的国家大任面前,你的那点可笑的誓言算什么?!!封荣!朕告诉你,若不是我儿子……若不是他……你以为朕会将这龙椅给你?!你早二十年就被朕养废了!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不像我,不像你哥哥,却偏要像那个可笑的痴情皇帝?

皇帝跌坐在椅子上,无力道:“朕早就对你失望至极,若有选择,你以为朕会想立你为储?”

“我知道。”南柳流下一行泪,“就是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才格外珍惜他,珍惜这份情……”

皇帝嘲讽一笑:“封荣,朕最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无主见,大事无魄力,小事多犹豫,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长到现在,碰到个新奇的,就愚蠢到要来跟朕谈喜欢,你也配?你自己摸着心口告诉朕,你这次是真喜欢,还是恰巧被捧到这地步,不得不假装喜欢?你害怕,朕早就清楚你什么想法,雨中求婚旨,呵,恐怕是演给自己看的吧?你是害怕,你害怕若是不去喜欢他在乎他,这世上就没你喜欢的东西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姓封的,大多如此。平日里看起来和善,真撕破脸时,句句诛心。

南柳抬袖掩面,无法平静下来。

是的,她害怕。

皇帝在婚旨上盖上玉玺,道:“你愚蠢到连朕的意思都看不明白。你就是不为他跪,朕也不屑于动他,他还不配朕费那份心。拿好你的婚旨,想明白就点个头,去让他们宣旨。家国面前你给朕谈情爱?你连封泽那四岁小孩都不如!”

南柳泪滴婚旨,伤心道:“我不能……”

“封荣,你现在没资格和朕讨价还价!”皇帝一甩袖,喝道,“京羽卫,去宣旨!”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明天更新时间还是不定,十点可以试着刷新一次,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就是下午一两点左右了。字数依然是万字……

祝食用愉快

嗯改了错别字……

南柳跟北舟的爹是柳书名,没前朝帝的事……南柳妈生气是因为女儿性格越长越像前朝帝,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皇位。

☆、第57章 雨夜诉请

五月初二,正午时分刚过, 傅居回府接婚旨。

大婚定在八月二十二, 暑秋迎喜, 三日大庆。

街上都是四处奔跑恭贺大喜的人,拾京在制造办,将断断续续听到的话拼凑整齐, 知道的婚旨的内容和成婚的时间,一句话没说,坐下来磨线膛。

他眯起一只眼, 依照图纸标注,校对着线膛位置。轮椅声咯吱咯吱走近, 又停下来, 昭王爷费力说道:“你拿东西的姿势都对,可那锉不是那么用的……”

拾京慢慢把东西放下来, 看着地上铺开的鹿皮工具袋, 忽然问昭王:“我见过它们。阿爸有一个袋子,里面装的就是这些。他拿这些工具时是什么姿势, 我就学着他也这样拿,但我阿爸想不起这些工具是做什么用的, 所以,我也不知道它们都怎么用, 学的不好,王叔别怪……”

昭王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他还想说话, 就证明还能劝:“大婚的事……”

听到大婚两个字,拾京立刻抬起头,回答道:“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阿爸的家人,并不是为了和谁成婚。”

昭王怔了片刻,目露心疼。

拾京像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停地讲着自己这些天对于阿爸身份的推测。

“阿爸不是昭阳宫的匠人,而是火铳制造办的人。第一次来火铳制造办,看到他们用的工具时,我就有猜测。”拾京说道,“我问过李大人,还跟着傅居到黄大人那里找到了一份名册。火铳制造办人员流动不大,这几年只有三个年纪长一些的大人去世,往前数二十年,有一个叫裴古意的人去世。我上次认干娘时,祭拜的人就叫裴古意,你肯定知道他,都说你们关系很好。”

昭王捏紧袖角,让自己语气尽量平和自然地问他:“所以……”

“他的墓是空的。”拾京拍了拍手上的粉末,看着昭王,“我听说,墓里只有他的衣物,并没有尸体。”

“……是。”昭王说道,“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书伴,前朝工部尚书裴家的独子,都是前朝旧事了……那时候想把火炮改式,往船上装载,落成那天,裴尚书试第一响,后座力太大,还炸膛了,他就那么去世了……当时古意还小,没断奶,我娘……我母皇她,就将他接进宫,跟我一起同吃同住……”

“你俩感情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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