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方宗恪紧紧皱着眉,这一刻是真的心疼。心疼一双妹妹一直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让她们的性格产生了问题。更心疼方瑾枝这些年的守护,她是她们的姐姐,可是她自己如今也不过十三岁。
他刚想抬手给方瑾枝擦去眼泪,陆无砚已经先一步将方瑾枝拉到身前,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给她抹去泪痕。
“三哥哥,平平和安安还可以像正常孩子那样生活对不对?”方瑾枝环住陆无砚的腰,将脸埋在陆无砚的胸口。
“会,一定会。”陆无砚把她拥在怀里,低低承诺。
“我怎么又哭啦!”方瑾枝松开环着陆无砚腰身的手,她吸了吸鼻子,擦去脸上的眼泪,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说道:“太晚啦,哥哥和三哥哥都回去休息吧。”
“好啊。”陆无砚和方宗恪同时说。
方宗恪和陆无砚同时下楼,方宗恪看着陆无砚离开了院子,才去了方瑾枝吩咐下人为他收拾好的客房里。他熄了屋子里的灯,却并没有睡。
等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走到窗边,从窗户的缝隙间望出去,果然见到陆无砚又重新回来了。
方宗恪暗道了一声:无赖!
方瑾枝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屋,她以担心吵了平平和安安为由,宿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当然,她并没有休息。
她坐在梳妆台前,拆了头发,让如缎的长发披在肩上,她手中握着陆无砚插在她发间的那支梅枝,默默发呆。
她在等陆无砚回来。
直到听见叩门声,方瑾枝才匆忙起身,小跑着去将门打开,她望着立在门外的陆无砚,歉意地弯了弯眼。她将陆无砚拉进来,又将门关上,这才转过身来,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无砚,小声说道:“关于十一表哥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慢慢跟你解释,你先不要生气嘛……”
陆无砚从她手中夺了那支梅枝,在她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下,梅枝上的三两红梅落下来,落在方瑾枝的发间,染了三分馨香。
第96章 上药
陆无砚笑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不去洗澡也不换身衣服。”
方瑾枝明媚笑开,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大半。也就只有她这样心细的姑娘,才能在接连不断的变故里, 仍旧冷静地处理每一件事,不去忽略每一个在意的人。
她撒娇地牵着陆无砚的手, 说道:“没来得及嘛,而且我怕三哥哥回来的时候见不到我,不想让你等着。”
她拉着陆无砚往梳妆台走,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
陆无砚立在原地没有动,反而反手牵了她的手握在掌心, 道:“走吧,去洗澡。”
“三哥哥,你嫌弃我脏兮兮的!”
“嗯。”陆无砚直接承认了。
方瑾枝瞪了他一眼,然后犹豫了一瞬,才说:“太晚了, 别折腾她们给我烧水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不仅是两个妹妹吓到了,卫妈妈、乔妈妈、米宝儿和盐宝儿又何尝没吓到?而且那些家丁对她都不客气,何况是对几个下人?方瑾枝知道她们四个在拉扯间,身上也一定伤着了。
陆无砚脚步停下, 拿起一件披风给方瑾枝穿好,又继续牵着她往外走。
方瑾枝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陆无砚是要带着她去垂鞘院的净室。毕竟垂鞘院净室里的水引自温泉水,并不需要烧热水。
她不经意间回头, 目光扫过方宗恪所在的那间客房,窗户上映出方宗恪立在窗前的身影。方瑾枝急忙转过头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并且脚步加快了几分。
陆无砚带着方瑾枝进到净室后才松开牵着她的手,他半躺在长凳上,抬了抬下巴:“快去。”
方瑾枝拧着眉,瞅着他好半天,才有些扭捏地说:“三哥哥,你不许偷看!”
陆无砚合上眼开始小憩。
方瑾枝往水池走去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警惕地盯着陆无砚,陆无砚始终合着眼也不去看她。
这水池四周用四大片玉石围屏遮挡,每片围屏又不相连,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来,也就是说在这四方水池的四角位置是没有围屏遮挡的。
陆无砚躺着的长凳的确是被一整面围屏挡住了视线,可是他若是起身呢?再或是绕着水池走上一圈,那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这样的环境,方瑾枝怎么可能安心。
可是陆无矶的事情她心里毕竟心虚,也不敢开口把陆无砚往外赶。她站在水池边扭捏了半天,又从围屏后几次探出头查看陆无砚,陆无砚始终合着眼躺在长凳上,一动不动。
她这才匆匆解下衣裙,整个人踏入温暖的温泉水里。
在温热的温泉水里,方瑾枝整个身子都逐渐放松下来,她这才隐隐觉得身上有些疼痛。
她抬起腿来,将膝盖弯到胸口轻轻吹了吹,原来是摔倒的时候碰破了膝盖,磕破了一小块嫩皮,沁出细密的血丝来,周围还肿了一大块。她一直紧张着,竟是没发现,如今看见这伤口,才开始觉得好疼好疼,她不由瘪了嘴,差点哭出来。
这一瘪嘴,下巴也隐隐发疼。她一动不动,静待池子里的水面平静下来,才把水面当成镜子来用。水面映照出她皱皱巴巴的小脸蛋,也映出了她下巴上的伤口,比膝盖上的伤小了很多,却也流了血,还沾了点脏兮兮的泥土。
方瑾枝皱着小眉头,她捧起一把温热的水轻柔地清洗下巴尖上的血垢和泥土。
真疼。
陆无砚已经睁开了眼睛,望着方瑾枝映在围屏上的半个身影,他的眼睛里是理不清的深思,这种深思很快被渐渐升出的温柔所替代。
陆无砚收回目光,起身朝外走去。
围屏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方瑾枝一惊,不由把身子往水里藏了藏,连下巴尖都没在了池水里。
可是外面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远,甚至出了浴室。
陆无砚出去了?
方瑾枝松了口气,她急忙将墨发拢到一侧,侧着头开始洗头发。
头发刚刚洗好,净室的门又开了。
明知道只有陆无砚一个人可能进来,方瑾枝还是不由有些紧张地问:“三哥哥,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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