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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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液和黏膜接触,魅魔可以以此得到能量。接吻不如性交这样的正餐,只是小零嘴,但雷歇尔已经饿了太久。

他下意识推拒的手正把我往自己那边按,急切地吮吸着我的舌头,依然一点都不煽情,像只舔鱼干的小猫。我的手伸到他脑后,插入他的头发,抚摸他的后颈,告诉他盘中餐不会长翅膀飞掉。真软啊,雷歇尔的头发看上去有金属的质感,但真正抚摸抚摸起来,却像羊毛一样柔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雷歇尔发出半声被蒙住的惊叫,他惊跳起来,咬到了我的舌头。我的阴茎就在刚才挤进了他的穴口,毫不客气地一路推进到底。他抽了口气,畏缩地看了我们的结合部一眼,像个怕疼的乖孩子看着扎进胳膊的针。

“这……这是个意外。”他飞快地说,浑身都在发抖,“没想咬你。”

“没事。”我说。

狗屁的没事,很有事,太可爱了,这不魔法,我想咬他一口,或者立刻开始动作直到把他操得哭出来。雷歇尔正包裹着我,我正在雷歇尔体内,我在操他,我在征服,入侵,占领,这足以让我身体里愚蠢的雄性动物本能膨胀到九重天宇上去。但我也在跪拜,服侍,奉献,我在狂喜中同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虔诚与紧张,仿佛进行着某个至关重要的考核。

此刻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改变命运的日子,雷歇尔抓住我偷窃的手,让我跟着他做那几个施法手势。那时我对施法手势之类的东西一无所知,不知道对方是个多么强大的法师,也对他能给我什么或从我这里索要什么毫无头绪。我只在那一刻隐隐感受到了命运的召唤,冥冥之中,我感到自己在做的事情非常重要,能决定我的人生。十一岁的我卯足了劲展示我自己,想要打动那个神秘的陌生人。

事情好像一点没变。

我曾有那么多愤怒与仇恨,我曾如此希望伤害他,征服他和折磨他,但过了这么久之后,事到如今,我竟依然渴望着取悦他,仿佛狗改不了吃屎。

我缓慢地开始抽动,用上自己这辈子全部的耐心和技巧。我的阴茎磨蹭着他的肠壁,我的嘴唇亲吻他的颈根与下巴,再重新贴上那两片沾满我口水的嘴唇。我吻他,我操他,一点点加快速度,变换着角度抽插,直到他又一次险些咬到我的舌头。

他苍白的皮肤泛起了红潮,猛然合拢的双腿像要把腿间异物挤出去,却只是夹紧了我的腰。我又往刚才的位置顶了一下,他的腰肢一下子软了下来,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痛吗?”

雷歇尔迟钝地眨着眼睛,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我开始一下一下顶向刚才的位置,碾磨,慢吞吞地挤压,看我的导师张开嘴大口喘气,仿佛快要没法呼吸。

我不依不饶地问:“痛吗?”

雷歇尔狂乱地摇头,指甲抠进了我的肩膀,像在拒绝又像在催促,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他的阴茎已经抬起了头,在他的小腹上一点一点,而当我握住他,他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呜咽。

“舒服吗?”我问。

他不回答,我便猛地加快速度。

我上下撸动他的阴茎,有技巧地撞向那个快感之源,亲吻他直到他来不及咽下的唾液从嘴角滴落,直到我们之间的润滑剂不止是油膏。魅魔情动时的体液多到能从大腿上流下,雷歇尔开始断断续续地呻吟,面庞被情欲笼罩,眉头却皱得死紧,仿佛在狂风暴雨中竭力保持航向。

“舒服吗?”我说,蓦地扣住他阴茎的底部。

雷歇尔终于看着我了,他看上去迷惑不解,手足无措,因此怒气冲天。他恶狠狠地说:“不!”

“哪里不舒服?”我气息不稳地笑起来,“不舒服我改,您得告诉我,我才好服侍您啊。”

“我没办法……”他又抽了口气,声音打颤,“我没办法集中精神……”

我本想让他求我松开手,没想到却听见了如此雷歇尔的回答。您要是能集中精神才是我的失败吧!我这样想,却没法回答。我的脑袋为这可爱过头的回答轰的一声,炸开好大一朵蘑菇云,我松开手指,抓着他的腰肢开始冲刺。

雷歇尔在我射精的瞬间尖叫,他的身体向后弓去,变成一张反折的弓。我的导师在“进食”的饱足中呻吟,他的精液飞溅到自己胸口,面颊通红,神情恍惚,张开的口中能看见舌头颤动。此刻雷歇尔的面孔如此鲜活,温暖,沉醉,再也不属于工艺品或肖像画,就适合热腾腾地躺在我的床上。

第12章 我做了个梦

事情结束以后,雷歇尔的战栗依然持续了几分钟。

魅魔体内分布着某种魔法回路,这种回路将摄取到的能量在体内轮转,循环往复。我的导师是个转化中的半魅魔,新构筑起来的回路缠绕着血管,倘若用法师的灵视看他,便能看魔法波动从他腹腔扩散开来,顺着血管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如同蜿蜒生长的妖异藤蔓。

刚进餐完毕的吸血鬼可能就是这个样子,雷歇尔苍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充满生机的暖色一路蔓延到他的指尖,一时间甚至让那发青的指甲都泛起了健康的血色。我忍不住握住雷歇尔的手,它们如此暖和。在雷歇尔还是个人类法师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像个普通人过。

听起来相当滑稽,我的导师顶着一对新出炉的犄角,受到了魔鬼的诅咒,正要变成货真价实的魅魔,却比过去的任何时候更像活人。

片刻后雷歇尔从我手掌中抽出了他的手,站了起来,往自己身上甩了个清洁咒。情欲正飞快地从他身上褪去,他的脸上倒还残留着一分餍足。雷歇尔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做得不错。”

然后他站了起来,捡起袍子,穿上,大步走了出去,看那个方向,是要去地下实验室。

很多年前,雷歇尔看着我比划出一模一样的施法手势,他说“做的不错”。法师塔中,雷歇尔目睹我完成他布置下的这样那样的严苛要求,他说“做得不错”。如今我们刚刚在同一张床上翻云覆雨,干到大汗淋漓头脑放空,事后他中肯客观地一点头,说“做得不错”,只差给我打个分或来个详细点评。他点评不出来的,因为他没有参照项,在这事儿上他是个菜鸟。

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大笑。

这倒错感太好笑了,我的魔法导师刚刚在床上考核了我,他被搞得七荤八素,还企图以这等身为老师的常规举动来挽回他的控制权——不不不,我不能把他想得太坏,雷歇尔可能真的只是如释重负,习惯性开启了他的日常模式而已。我回味着雷歇尔在情潮中惊慌失措的脸,还有重拾自制与填饱肚子后那副脚步轻快的模样,笑得快要拍起床垫来了。

我抓过一只枕头,闷在头上,以免自己的狂笑声太过夸张。

我又想起了打针的孩子,他们畏畏缩缩地来到针头底下,哭唧唧地挨完一针,然后大松一口气,欢呼雀跃手舞足蹈地跑出去,仿佛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了。而我,作为一个心知他们还有很多针要挨的医生,充满同情地狂笑起来。

可怜的雷歇尔,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今晚真是忙碌的一晚,剧情跌宕起伏,足够精彩也足够消耗精力。我不是雷歇尔这样的工作狂,接下来的时间,我很快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还是个法师学徒,住在雷歇尔的法师塔里。他将我叫到法师塔的最顶层,让我抄写卷轴。

法师塔顶层是雷歇尔的实验室、藏书馆和住所,对,他一直呆在那里,甚至没有一张床,就睡在他那把悬浮的椅子上。这广阔的空间没有隔间,只用法术隔离了危险品。塔顶区域中整个畅通无阻,从地板到天顶,足足有百米多。

我曾看过太阳神神殿的影像,也曾潜入过占卜师的占星阁,那些庞大的建筑恢弘华美,却没有一个能与雷歇尔的法师塔相比。它是魔法制造的奇迹,法师的天国或地狱——取决于你是否够聪明,以及塔的主人对你有何观感。数不清的藏书记载着莫测的知识,自行制作或不知从哪里打劫来的奇物静静漂浮在高台上,而周围的广阔空间程度上模拟了星界,越到高层拟真度越高,顶部甚至是个实打实的星界之门。

星界是世界之外的世界,位于位面之间的缝隙,它无穷无尽,蕴藏着多到可怕的信息,传奇以下的职业者看上它一眼便会立刻发疯。但另一方面,被稀释、弱化无数倍的模拟星界却是施法者梦寐以求的训练场,仿佛武僧在瀑布下锻炼,适度地接触模拟星界,能缓慢地拓宽法师学徒的识海。

整片大陆最大的学术派法师聚集地,中立阵营的白塔学院,一度尝试过制造这种伪星界学堂,最后他们放弃了。星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无数变化,模拟星界也相当不稳定,可能出现“伪星潮汐”:拟真度一下子拔高,把身处其中的人弄疯一大片。要想确保历练者的安危,唯有给他们全都加上单独的防护,代价非常昂贵。一般来说,只有大法师的亲传弟子能享受这个待遇。

我的意思是,那些善良阵营的法师。那些法师收徒非常注重质量,只收几个,对单独学徒的投入也高,不像我的这位师傅,养学徒如养蛊。雷歇尔开辟这片伪星界,只是为了保护塔顶的财产,至于历练徒弟,那是顺便。

任何能力到达一定程度的学徒都可能收到塔灵的召唤,那乌鸦形态的构装体将他们叫到最上层,在那里听雷歇尔的指点或吩咐,几乎所有人都会为此忐忑不安。前往最上层是一场赌博,你可能赚得盆满钵盈,也可能瞬间出局,一无所有,一切都取决于几率和雷歇尔的心情。为此塔里的学徒暗中称呼塔灵报喜鸟或告死鸦,全看你的运气。

我入塔的头七年间,便亲眼见过了几个运气不好遇到伪星潮汐的人,这些疯掉的学徒被废物利用,变成了实验材料。我为此咂舌,但并不特别紧张。那时候我总有种没来由的自信,觉得自己会是最幸运的那个。

这事不能怪我,倘若你也在十个里活一个的街头活过了早夭的年纪(是的,街头孩子十一岁死掉已经不算夭折了),还被一个传奇法师收为学徒,并在这位黑巫师手底下平平安安长大,从一次次考验中活下来,你多半也要觉得自己鸿运当头,是拿了免死牌的小说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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