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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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只能故作严肃,转过身摸摸鼻子,亲娘和阿姨的笑点太低,真心不怪自己。

转念又一想,桓大司马年近耳顺尚能有子,郗愔的小儿子刚刚舞勺,横向对比,叔父好歹还年轻几岁,自己的确有点大惊小怪。

桓容一行入城,秦璟很快得到消息。

因身份之故,纵然距离不远,想要见面却并不容易。

两人都是一国之君,身系社稷,行事自然不能冒失,更不能无所顾忌。

凡事必要遵循规矩,哪怕再不愿意,该走的过场也不能省略。如之前一般月下对坐,秉烛夜谈,抵乃至足而眠,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

不打招呼就上门,十成被当做“轻视”,肯定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桓容表示不介意,文武群臣却会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故而,哪怕桓容浑身不自在,也得暂时留在城内,等城外高台搭建完毕,方才换上衮服,戴上冕冠,登上大辂,摆出全副仪仗,由府军开道出城。

期间的种种繁琐,桓容真心感到头晕。实在弄不明白,干脆闭口不言,照着程序走就是。

身为一国之君,某些时候的确是身不由己。

见面当日,秦璟亦是衮冕加身,腰佩宝剑,难得没有骑马,而是立于华盖之下,由骑兵开路,前往襄阳城外。

队伍迎面相遇,相聚百余步停住。

号角声和鼓声响起,手持方天戟的桓汉甲士站定,身披重甲的秦国骑兵翻身下马。

两驾大辂缓慢前行,桓容和秦璟正面相对,隔着旒珠,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刹那之间,竟然有几分陌生。

鼓声渐停,双方各有甲士迈步上前,手持长兵,虎目圆睁,彰显威武。

襄阳城外建有高台,为两国天子会面场所。

木台高过两米,除了撑起的华盖,四面空空荡荡,没有半点遮掩。

望一眼通往高台顶端的木梯,桓容不禁挑了下眉,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幸亏天气好,无风无雨。如果中途下场雨,还谈什么威严威武,通通都要变成落汤鸡。

为确保安全,两国文武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从最初的城中会面改到城外帐篷,再到舍弃帐篷搭建高台,双方都是绞尽脑汁,确保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给任何人暗中下手的机会。

这且不算,高台搭建完毕,更按照五行八卦在高台周围布置机关。在此期间,擅长布阵的高岵等人遇上对手,使出浑身本领,和秦国武将斗得旗鼓相当。

桓容之前身子城内,对城外诸事仅是耳闻,并没有实际概念。今日亲眼目睹,唯两个字可以形容,震撼!

看到布置在高台四周的机关,桓容毫不怀疑,若是没有人带路,贸然间闯入,百分百会迷失其间,没等回过神,就被四周涌来的甲士拿下。

“请!”

桓容秦璟在先,分别走下大辂,登上木梯。

两国文武在后,着赤、玄两色深衣,文臣服进贤冠,武将服惠文冠,文臣以梁数区分品位,武将的区别则在冠上金饰。

府军骑兵俱着玄甲,立于高台三面,以示威严。

台下一面,立有十余皮鼓,呈环形绕于台下,中间留出空地,为起舞助兴之所。

高台上,桓容秦璟同在上首,左右并排十数张矮榻,两国文武落座其后。

鼓声起,近百甲士走进场内,半数手持长戟,半数臂撑青铜盾,伴着鼓声,众人口中齐齐大喝,长戟击向青铜盾,发出铿锵声响,伴着雄浑的吼声,仿佛身临战场。

双方没有明言,但彼此心知肚明,两国天子此番会面近似于会盟。

这样的场合,不会有女乐和女舞出现。

桓容端起青铜爵,邀秦璟共饮。

两侧文武纷纷举爵,明明是在饮酒,却更像是彼此较劲。

文臣笑意不达眼底,武将彼此挑衅。

如郗超贾秉等人,言辞间貌似客气,实则字字句句都如藏针,能轻易扎穿人的心肺,偏又找不到发作的借口。

一曲结束,桓汉甲士退下,秦国将士列队入内。

百余人中,既有汉人也有胡人,无一例外,身着皮甲,手持长刀。踏着急促的鼓点,用力挥出兵刃,破风声不绝于耳,煞气仿佛有形。

双方都在展示力量,借机彼此试探。

鼓声中,将士的呼喝声愈发雄浑,凝聚在一处,直冲云霄。

高台上,酒过三巡,秦璟放下青铜爵,转头看向桓容,开口道:“敬道,此番相邀,实有要事相商。”

桓容愣了一下。

无他,这不在预定的“过程”之中。转念又一想,如果全部按照计划行事,或许就不是秦玄愔。

微微一笑,桓容正想出言,不期然对上秦璟双眼,刹那间有些恍惚。

并非是酒意上头。

经过多次磨练,他早已是千杯不醉。

事实在于,之前没有细看,如今近距离观瞧,秦璟身着衮服,头戴冕冠,煞气微微收敛,华贵之气尽现,实在是帅得让人心速飙升。

对视五秒,桓容勉强控制住飞升的心跳,默默转头。他绝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理智被风吹走,差点要不顾形象的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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