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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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难免紧张,你多站几天就习惯了,前期最好少开口。”郭远温和指点。

“多谢大人。”容佑棠毕恭毕敬跟随,抬袖掩去一个呵欠,困得眼尾泛泪。

同行的户部同僚吕一帆笑道:“小容头一回上朝,表现得挺镇定的。”

“哪里哪里,其实在下完全是愣住了。”容佑棠大大方方透露。

郭远忍俊不禁,忧虑问:“昨夜事出突然,我没赶得及出城探望,殿下的伤势到底如何?”

“幸而未曾伤筋动骨,但流血颇多,大夫嘱咐至少卧床静养半月。”容佑棠据实以告。

郭远点点头,凝重道:“只盼今日能早些忙完,出城去北营看一看。”他当仁不让地领头,容、吕二人左右随从,缓步踏上金殿外笔直宽阔的汉白玉甬道,边走边聊,渐渐落在了百官之后,突然身后被两名太监轻巧赶上,其中一人阴柔的嗓音口齿清晰说:“容大人请留步。”

容佑棠闻讯转身,一眼看见眼熟的御前内侍,登时头皮一紧,客气问:“公公有何事?”

“九殿下有请。”

容佑棠心存疑虑,面色不改道:“好的。”随即对同伴说:“抱歉,二位大人,下官暂且失陪了。”

郭远颔首:“去吧。”

“改天再聊。”吕一帆神色如常,他本是定北侯府的门生,立场鲜明。

容佑棠端端正正一拱手,拜别前辈同僚,行至乾明宫。

一转过楠木嵌俏色松柏长青玉雕大屏风……果然!

“微臣叩见陛下。”容佑棠不慌不忙行礼。

九皇子在场,承天帝并未为难臣子,威严道:“平身。”

“谢陛下。”容佑棠起立,随后拱手称:“下官参见九殿下。”

“免礼免礼!”赵泽安快步搀扶,忧心如焚,迫不及待问:“容哥儿,听七哥说你昨夜出城探望了,我哥伤得怎么样?要紧吗?”

容佑棠安抚宽慰:“您放心,庆王殿下正在休养,好些大夫日夜不离地照顾着,会康复的。”

“唉,怎么就受伤了呢?”赵泽安扼腕,他返回父亲身边,再度恳求:“父皇,我想去北营看看,就待一会儿,行吗?”

“天寒地冻,狂风大雪,你哪里禁得住?莫急,朕早已安排御医去探视伺候。”承天帝语气和蔼,态度却强硬。

赵泽安十分无奈,忧心忡忡,焦急望容佑棠,后者悄悄摆手,示意不可与皇帝争执。

此刻,李德英亲自来报:“启禀陛下,北营校尉卓恺求见。”

恺哥怎么来了?容佑棠愕然,紧张屏息。

哼!

承天帝脸色突变,沉声喝令:“宣!”

不多时,一夜未眠的卓恺两眼布满血丝,不复以往英姿勃勃的俊朗模样,下跪,嗓音嘶哑道:“卑职叩见陛下。”

“你可知罪?”承天帝劈头质问,语意森冷。

卓恺心灰意冷,深深垂首,平静说:“卑职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第164章 绝地

承天帝面若寒霜, 怒火中烧, 目不转睛审视跪地请罪的卓恺,霎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朕仅有九个皇子, 况且泽宁那残害长姐的孽障已被幽禁,只剩八子。卓恺勾得小武神魂颠倒、连性命也不顾,害得雍儿惊险受伤, 留有何用?当杀!

糟糕,陛下动了杀机。容佑棠敏锐察觉承天帝的意图,顿时焦急, 暗暗咬牙,拳头隐在袖筒里握紧。

卓恺跪地,浑身无一丝气力, 黯然等候宣判。

在场唯有九皇子敢打破可怕的静谧,他看看容佑棠的神态、又好奇打量曾见过几面的卓恺, 若有所思,轻快行至父亲跟前,仰脸询问:“父皇,您派了几个御医去北营探视啊?”

“御医?”承天帝回神低头,勉强按捺愤怒,安抚道:“九儿不必担忧,朕直接吩咐了太医院的院使,由院使安排人手,内库房的药材随便取用,若不能将你哥治得康复,他们就得提头来见,定会竭尽全力的。”

“那就好。”赵泽安松口气,又问:“他们出发了吗?”

“一早出发了。”

“抵达北营了吧?”

承天帝深吸口气,无可奈何,舍不得迁怒责备年幼的小儿子,遂耐着性子解释:“今儿下大雪,积雪封堵道路,不可以平日度之,应当要多耗费些时辰。”

“唉,也不知道我哥现在在做什么。”赵泽安满怀忧虑,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地倚在父亲座椅扶手旁。

“他左腿受了伤,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在养伤。”

“希望如此,他最是闲不住的。”赵泽安嘀咕,顺手端起边上高几常备的参茶,劝道:“父皇聊了这半晌,请用茶,润润嗓子。”

“唔。”承天帝欣慰接过,十分慈祥。

九殿下英明!九殿下威武!

容佑棠悄悄吁了口气,唯恐皇帝震怒当头处置无辜的卓恺——放眼全天下,在这种场合能委婉吸引皇帝注意力的人,屈指可数,九皇子算头一个。

然而,他才刚稍稍松懈,却听见承天帝和蔼地催促:

“耽搁了半个时辰,小九,你该去读书了,别让师傅久等。”

“好的。”赵泽安扶着座椅椅背,侧身,不露痕迹地遗憾暼向容佑棠,暗示自己没辙了,后者微微眯起眼睛,以示自己收到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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