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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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浅性子柔弱却坦率,没有在意洪淽弯弯绕绕的心思,果真细细地看了起来,末了只柔柔一笑:“表姐之诗婉约柔和,而嫂嫂的诗字里行间自成豪放大气,二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诗风,可联诗看来又丝毫不见突兀,确是平分秋色,难断高下。”

江筠笙拿着绢帕掩口笑道:“依我说,郡主该胜我一筹。”见众人看向自己,她眨了眨眼睛,“郡主才思敏捷,在联诗的速度上是远胜我了。”

回想起刚刚庄凝联诗时的不假思索,江筠笙不得不承认她是心悦诚服的。

庄凝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闻言只道:“既是图一时之乐,又何必较真?”

洪沅咧嘴道:“你们俩这样谦让,不如这魁首就与了我罢?”

话音一落,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真是个不怕羞的,让我来瞧瞧你的脸皮!”洪潋说着就伸手去扯洪沅的脸,二人很快就闹作一团。

庄凝不着声色地移了位置,倚着栏杆去看湖光。

目光游弋间被湖对岸一抹蓝色的身影吸引,看着洪宝捂着肚子弯着腰脚步虚晃地往蒹葭院去,他不由抿紧了唇。

洪宝捂着肚子回到蒹葭院,迎面碰上了剪秋,后者见其脸色苍白,不由担心地问道:“姑爷,你的脸色不大好,是身子不舒服吗?”说着没等洪宝开口,又道,“奴婢还是去给您请个大夫吧?”

“欸,不用了。”洪宝连忙摆手,“老毛病了,你去帮我把青萤喊来就好。”

剪秋不大放心,可见洪宝一脸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转身去寻青萤。

洪宝进了屋就趴在软榻上,小腹的疼痛让她紧紧地揪着软枕。

青萤步伐匆匆地赶来,一进门瞧见自家主子的模样,心里一盘算就有了底,连忙走到榻前,低声问道:“少爷可是旧疾又犯了?”

因为体质的缘故,每次到了葵水快结束的那两天,洪宝都会特别难熬,江氏曾偷偷地请了大夫来为她诊治,开了药煎服之后倒是有所好转。

然而今次她因为成亲一番折腾,又饮了半斤的酒水,所以这久违的疼痛就又找上了她。

青萤叹了口气,埋怨她:“定是你前日饮酒的缘故了。”

洪宝脸都疼白了,听见青萤的话就委屈了:“我还不是不得已?”

“谷大夫留的药方奴婢还收着,奴婢这就去给你抓药。”

洪宝一把扯住青萤的衣袖,认真地叮嘱她:“可别让人瞧出不对来。”

青萤拍拍胸口,保证:“我青萤办事,少爷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啦。”

看着青萤又匆匆而去的背影,洪宝咬了咬唇,压低了声音道:“我要真的是个男人哪里要受这罪……”

卧室外,风吹枝动,瓦楞纸糊的窗扉外似有绰绰青影一闪而过……

☆、证实

夜幕四合,凉风习习,蒹葭院里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点缀得整个院落多了几分暖意。

庄凝听了剪秋的话后,抿唇蹙眉,片刻才道:“此事没有我的命令,你就烂在肚子里。”

剪秋低头,恭敬地应下:“奴婢记下了。”

挥手让剪秋退下后,庄凝抬头看了一眼初升的皎月,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举步往卧室走。

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隐隐夹杂着一股甜味儿,令人闻了不至于难受。

看着青萤手里的空碗,庄凝目光一闪,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关切的表情来。

“怎么好端端地吃起药来了,难道是身子不适?”

许是谷大夫的药效发作,又或是腹痛那阵劲儿已经过去了,此刻洪宝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面对庄凝的关心,洪宝有稍许的不适应,目光发飘,语气却是颇不在意的:“只是日常的补药而已,我身体好着呢。”

见眼前人的视线依旧落在自己的身上,似是在探究什么,她扯了扯嘴角,笑道:“多谢郡主关心了。”

庄凝淡淡地收回视线,转身往净房走,走了两步才声音清冷地道:“如此,甚好。”

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帘幔掩映处,洪宝呆呆地转过头来,看着青萤问她:“我怎么觉得郡主有些奇怪呢?”

青萤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一身月白色宽松寝衣,满头乌发如墨色的瀑布垂下,一根暗青色的发带束住发尾,整个人瞧上去倒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等到她出来时,卧室里,洪宝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庄凝踱步经过软榻往屏风后走去,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屋内的烛火熄灭,只余下皎皎月光映一室清明。

软榻上沉睡的人翻了个身面朝着屏风,而她的身后却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长身玉立。

不过须臾,又是一室清净,黑影也不见了踪迹。

明月上柳梢,清风过荷塘。

清溪湖水荡漾着微波,涟漪一圈一圈荡开水底的皎洁月影,临水而建的水榭里,一袭白衣的齐折柳斜倚在栏杆上,他一只脚悬空,衣袍被风刮起。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齐折柳饮了一口酒,手中的玉杯转了个圈,他眉梢一挑,勾唇道,“倒是不知庄郡主何时竟养成了这擅闯民宅的习惯?”

庄凝理了理衣袍,随手拿起石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闻言眉眼不抬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宅子的主人并不是你。”

悬空的脚点了一下地,白色的衣袂翻飞,齐折柳端着酒杯落座在庄凝的对面,眯着桃花眼笑道:“唔,这宅子不是你送我的嘛,虽然被你金屋藏娇没出息了点,但是啊我乐意呀。”

“脸呢?”

“比起锦衣玉食、豪宅美女,这脸皮能抵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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