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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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忽然知道三皇子究竟在担心什么了,连忙追问道:“历代国师的寿数都短,这究竟是什么缘由?”

尤其她们大多都是寿终正寝的,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除了前任国师堪堪没到十年就从高塔跳了下来,或许也是到了十个年头,就要跟之前的国师一样。

说没有征兆,但是历代国师仿佛明白自己的死期已近,事先订下继任人,也没让雪家断在任何一代上。

这就奇了怪了,都说卦术是看不出本人的卦象,到底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蔓霜是一问三不知,顾青颇有些失望,实在没能替三皇子分忧。

只是回去禀报的时候,三皇子却摇头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国师都是从继位开始后足足有十年,如今七姑娘尚未成为国师,还有回旋的地步。”

虽然这般说着,他心里却也想要知道真相。

但是三皇子比谁都明白,雪春熙或许根本就不会提及此事。

若非自己和顾青注意到此事,七姑娘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坦白,在最后一刻吗?

十年的功夫,哪里足够呢?

封应然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离开院子,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雪春熙的院子跟前了。

蔓霜看见他,连忙行礼,把三皇子请了进去:“七姑娘在后院歇着,殿下请。”

三皇子慢吞吞走向后院,难得有几分胆怯。他想要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最为忧心的是,此事根本就是个死结,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开。

只是他忐忑了一番,却在看见雪春熙在软榻上的睡颜时不由失笑。

后院风大,丫鬟也没在身边伺候,三皇子不由眯起眼,对这些下人伺候不精心颇有些恼怒。

他解开披风,盖在雪春熙的身上,坐在一旁盯着她的睡颜许久。

蔓霜原本要奉茶进来,被顾青拦下了,便直到三皇子可能有事要单独跟自家姑娘说,便识趣地没进去,还吩咐其他丫鬟婆子也被进去打扰。

下仆并非不长眼的,自然乖乖守在院外不敢出声打扰。

直到雪春熙朦胧中醒来,看到封应然坐在一旁,不由惊得坐直身。

身上的披风顺势落在腿上,她面色赧然:“殿下该叫醒我的,让殿下久等了。”

“无妨,是我不请自来。”封应然摇摇头,依旧把披风盖在她的肩头上:“这里风大,还是进屋里再说吧。”

雪春熙点点头,眼看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开口要叫,却让他拦下了:“没有外人也好,我也不必再装着皇子的架子,实在有些累了。”

看得出封应然所说非虚,眉宇间的疲倦怎么也遮掩不住。

国事繁重,三皇子突然被皇帝推出来处理,一开始必定手忙脚乱。

如今稍微井井有条,也是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去钻研,又熬了多少天这才出的成绩。

可惜皇帝丝毫没看到这一点,理所当然让三皇子劳心劳力的。

雪春熙心疼他,泡了一杯醒神的花茶,递到三皇子的跟前:“殿下也是多注意身子骨,可别劳累得很了。”

闻着茶香,封应然抿了一口,笑道:“许久没喝过七姑娘亲自泡的茶水了,虽说奏折多,还多数是鸡毛蒜皮的事,却能从小事着手让我逐渐摸清大局,即便累一些也是值得的。”

“尽早适应了,对以后也并非坏事。”

的确不是坏事,看着皇帝如今沉迷在贡品里不可自拔,三皇子越早掌控天下事,以后登基了才能更轻松。

封应然喝完一杯茶,这才迟疑着开口道:“我有一事不明,雪家出的国师寿数都极短,从未在高塔上住十年以上,这又是为何?”

雪春熙也抿了口茶,这才低声答道:“上天赋予雪家这血脉相承的能力,自然需要一些代价。据说当年雪家也只是凡人,祖先无意中闯入一个仙人的山洞,然后得到了卜卦之术。可惜仙人也不是白给的,只让雪家人每一代卦术最强的人只能活十年。十年后尘归尘,土归土,把卦术传承给下一代的姑娘。”

她说着,没看封应然,而是盯着手里的茶盏。

三皇子皱眉,顿时明白了:“七姑娘已经得到国师的传承?”

闻言,雪春熙轻轻点头:“每一代的国师死去的时候,下一任的继承者就会在梦中得到传承。我也才明白,十年为期,我的卦术会比之前更强。若是三殿下有什么想要问的,想必我能给殿下更好的答案。”

听了这话,封应然却满心不快。

他想要知道的事,尽可让底下人去打听,没必要每件事都需要雪春熙卜卦所得。

再者,比起把雪春熙关在高塔上,封应然更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七姑娘,难道此事就没有破解之法?”十年,实在太短了。

雪春熙摇头,道:“殿下该明白,雪家如今尚未有后人。若是我放弃继承,雪家的传承将会断在我手上。”

她并不想毁了雪家,成为雪家的罪人。

如果三皇子登基,兴许对雪家还好。但是他的后人,他的子孙就不一定了。

雪家没有一技之长傍身,以后又如何能继续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

一旦成为普通人,加上以前的辉煌,恐怕雪家将会四分五裂,被人瓜分殆尽。

这并非雪春熙想要看见了,为了保护雪家,让传承继续下去,她就必须留在高塔上,等着雪家下一代的继任者出现。

三皇子紧紧盯着她的双眼,问道:“丢开雪家的关系,你愿意放弃卦术,跟我在一起吗?”

雪春熙一怔,接而摇头:“殿下,历代国师最多只有十年的寿数,而且……”

接下来的话,她有些开不了口。

若果雪家人破了身,那就要失去卜卦之能。可是两人在一起,总不能光是看着。久而久之,别说雪春熙,就是封应然也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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