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听出了他话中的隐含的意思,就是为此努力了近半年眼看就要成功她也并没有欣喜若狂失去理智,而是道:“若是大师肯收我,别说这三千青丝,就是一根手臂我也舍得。”
“只是我只想当大师的徒儿,而非是佛门弟子,比起佛门,道家则更随我的心境。”她似乎毫不担心已经有转机的事情再次有变,“不瞒大师,我其实正准备入道门,带发修行,只是如今道门式微,道门当中并无我看中的师父,我希望为我带冠之人是大师您。”
孔翎说到做到,而且她说的是真的,她的道袍莲花冠早已经做好,第二日她就穿着这一身道袍去白马寺找度恶大师给她带冠。
小沙弥偷偷道:“这难道是来砸场子的?”
道门和佛门现在虽然说不上是势不两立,但是基本上也是互不搭理,尤其是当今太后信佛,佛门大兴,道门人才凋敝,道观都是破破烂烂的,道士更没有亲自登莲华山的意思,孔翎这一身道袍简直吸足了眼球,度恶大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真的给她带上莲花冠,并且把手上一串佛珠给了她。
从此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了师徒之实。
等带冠后孔翎来的更勤快了,度恶大师不但精通医理,而且对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年少时候又长的俊俏,被人称之雅僧,孔翎来找他学的就是这些东西,“我虽入了道门,显然还未达成太上忘情境界,佛学推崇的四大皆空,我更是体会不到,如此学了也不过表面功夫,不如不学。”
孔翎学东西很快,又半点没有这个年纪的浮躁,除了和度恶大师相处的时间之外,她都在把所学的东西融会贯通,琴棋书画当中,她除了画,几乎每天都在进步,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小沙弥不懂书,也不懂琴,但是见两人对弈,孔翎从最开始的满盘皆输到后来逐渐跟上再到后来勉强一战,只觉得目瞪口呆,心道怎么会有人聪明成这样。
倒是度恶大师见她手腕上绑着绷带,隐隐可以闻到药味,心中明了她私底下绝对下了大苦工,尤其是那一手字,从最开始的勉强有骨有形到现在的笔走龙蛇,非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她私下必定按照古人的方法手腕上绑着沙袋练习。
他真是越来越可惜,若她是男儿,必定在朝堂上崭露头角,这样的天资蹉跎在寺庙当中实在是浪费,随着相处时间越长,他就越发感慨。
而随着年龄增长,大约是到了女孩子抽条的时候,和她的字一样,她也一天一个变化,身体抽条,婴儿肥褪去,清秀逐渐被灼人精致所替代,小沙弥也渐渐长大,就是从小在佛祖面前诵经现在也不太敢看她的相貌,别别扭扭的送给她一顶帷帽,唉声叹气的去找度恶,“方丈,怎么清珏师姐变成这样了?不会被人给抢了去吧。”
度恶敲了敲他的头:“你六根不净,去佛祖面前诵经。”
孔翎自然也明白自己的长相多么招祸,轻易不会摘下帷帽,每日都以帷帽遮面,来往香客自然都以为她面貌有瑕,同情不已,有大方的也会让丫鬟送一些银两给她,孔翎也不解释,拿了之后转头就交给小沙弥。
随着太后日益年长,越发的喜欢宣度恶大师进宫,度恶大师以前一年只有不到半年是在京城,最近几年全年都在京城,孔翎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后的懿旨。
这一月太后再次大病一场,中途数度被噩梦惊醒,大病初愈就宣度恶大师进宫,二皇子奉命来迎接度恶大师,御林军守在山下,二皇子亲自来上迎,在快要到达山顶之时,忽然听到一声琴音,如山中之灵,空灵悦耳,随着琴音又有鸟雀之声附和,如高山流水,如空山新雨,又好似空谷幽兰,半点不沾染尘埃,带着一种超脱之意,让人逐渐心境平和,二皇子近日因为夺嫡之事心烦意乱,听闻这样的琴声居然静了下来,来到禅院后,命人去询问到底是谁弹奏。
属下:“听白马寺的小师父说,弹奏的应该是度恶大师的徒儿,清珏道人。”
二皇子狐疑:“度恶大师有徒弟?”怎么没听太后说起来。
不过迎接度恶大师进宫才是正事,二皇子不敢多留。
太后年纪大了,这一病又是伤了元气,每天晚上辗转难眠,太医又不敢用药,精神每况愈下,几个皇子公主都来慈宁宫显示自己的孝心,听太后说起自己心烦意乱,二皇子笑道:“前些日子儿臣也是心烦意乱,却在莲华山听得度恶大师的高徒弹奏一首,心情居然平和下来了,想来是对方是修道之人,琴音有静心凝神之功效,皇祖母下次让度恶大师进宫的时候不妨让他带着高徒进宫,或许能喂皇祖母解忧。”
“居然还有这事?”太后也不知道度恶居然收了一个徒儿的事情,她来了兴致,“择日不如撞日,你再把度恶大师请来吧。”
二皇子领命,见度恶大师听闻后面露复杂,“可有不变?”
度恶大师忽然面露疲惫,“我这徒儿天资聪颖,又勤学好问,目前已经习得我所学□□,今日我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进宫面见娘娘,不如就让我这徒儿代我进宫。”
他们这里谈妥了,自然命人把孔翎叫来,二皇子趁机和度恶大师交流一番,没一会儿就见孔翎跟在宦官身后走来,天青色的道袍,头戴莲花冠,帷帽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虽然身材瘦削,但是一看便是女子,二皇子哑然:“这位……就是高徒?”
度恶大师:“正是。”他看向孔翎,在帷帽后的孔翎清晰的看到他此刻的复杂神情,她并不觉得愧疚,“老师。”
不知何时,孔翎对他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老师,度恶大师:“见了太后,务必要态度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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