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2 / 2)
燕七捏针的手稳得像是磐石,闻言没有丝毫的停滞,仍旧行云流水地走着线,“你这么说也无不可,”她语气平静,“我曾拥有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和最坏的感情,尝过幻想成真的滋味,也尝过幻想破灭的滋味,所以,你瞧。”摊摊手。
燕九少爷半晌没有吱声,良久方道:“我想知道……你在‘那个时候’的事。”
“哎,早知你想听,就该叫上你和大伯一起,”燕七道,“我都已经给他讲到火车飞机和轮船了。”
“……”
“所以不要总盼着我嫁出去啊,我嫁了谁还给你讲那过去的故事啊。”
“无妨,你还可以娶。”
“……又来……”
“其实,”燕九少爷忽然垂下眸子,声音淡且低,“不抱幻想不意味着心死,心死的人是不会再认真的,而你,比谁都活得认真,你也并非失去兴趣,你只是太过从容,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像投进海里的小石子,激不起一点风浪,自然就无动于衷。”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燕七点赞。
燕九少爷起身,掸了掸衣上的褶,走过燕七的身边,伸了一只手下来,罩在她的头顶上:“所以,莫怀疑,你虽已年近古稀,却还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小石子虽然激不起浪,但架不住有死心眼的精卫不停地往海里丢,遇到这样的,就嫁了吧,做为将来的一家之主,我并不想养个老姑婆在家里慢慢发霉。”
“……如此臭屁为哪般啊为哪般。”老姑婆把做好的荷包挂到臭屁小子的腰上。
正跟着老姑婆她爹练拳脚的精卫鸟狠狠打了个喷嚏,一抹脸,道:“你老得糊涂了吗?这几式才刚练过了。”
“滚犊子!让你怎么练就怎么练!”
“过两天我们最后一场综武赛对阵玉树,你来不来看?”
“有空便去。”
“到时候我就用这一招收拾玉树的车,你觉得怎么样?”
“哈!用这一招倒不如另一招,你且瞧着。”
“真行!你看这样呢——”
“哈哈!可以,你加了这点子变化,比方才的原招更灵活些,不错,会动脑子了。”
“少夸我,小爷不稀罕。”
“嗬你个臭小子,来来来,老子今儿不揍崩你八根肋骨燕字倒着写!”
“嘁,怕你啊!敢不敢承认你现在想把我揍趴是越来越费劲了?”
“奶奶个熊的你还上脸了!”
精卫鸟元气十足地迎上意念中的未来老丈人的拳脚。
海,他会一颗石子一颗石子地填。
心爱的姑娘,他也会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追。
管她曾和谁海誓山盟。
管她曾为谁心如死灰。
第428章 质变 最后一次精英赛。
常规赛的最后一场比赛, 对于锦绣和玉树来说才是本赛季的重头戏码。自从孔回桥转学锦绣,失去了唯一一张王牌的玉树沉寂了一整年, 痛定思痛过后, 书院终于下定决心加大在综武方面的投入力度, 四处搜罗有实力有潜力的官n代少年们, 许以好处将之拉拢进书院就读。
官后代们不缺钱, 书院许下的好处多半是某某名师的一对一辅导这一类,还真就有人因着这个被玉树拽了去,其中不乏武官之后, 自小打下的底子就好,在玉树经过两年的历练, 如今已是综武队中绝对的主力。
整个常规赛下来, 锦绣勉强在最后一轮比赛结束前保住了第四名的位置, 而玉树则以两个积分之差紧随其后名列第五, 由于只有常规赛前四名的队伍才可以进入精英赛, 玉树和锦绣的这一场比赛一下子就成了重中之重,锦绣输, 则玉树积分超过一分, 替入第四名, 晋级精英赛, 玉树输, 则锦绣坐稳第四名,将随同已确定可以晋级的雅峰、东溪、兰亭三队一起开始精英赛的征程。
所以——输不起。两队都到了输不起的关键时刻,不仅仅因为要争夺最后一个晋级精英赛的名额, 更因为两支队伍恰巧还是永不可调和的宿敌关系!
而对于玉树来说一个最为有利的条件是,这场比赛是玉树的主场,主场观众的支持往往是主队取胜的关键,而据《燕子达闻》综武版块的灵通消息称,玉树的铁粉们早就已经养精蓄锐状态满格地准备好了“迎接”锦绣队的到来。
至于是怎么个“迎接”法儿——锦绣的队员们在距玉树书院还有二里地的地方就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夹道上挤满了玉树的粉丝,口号齐整声音嘹亮地吼着“玉树玉树,所向披靡!锦绣锦绣,一怂到底!”——这是文明派的方式,也有不少粗野的散粉那是直接飚脏话的,孔回桥首当其冲成为集火目标,武珽向来也是最拉仇恨的那一位,要不是碍于队员们都是官后代,估摸着早就被鸡蛋柿子烂菜叶招呼了——综武之所以受到全民欢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只有在这个时候平民和特权阶级才有了相对平等的关系,平民可以打着综武的幌子尽情对着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官富阶级释放垃圾话,甚至有时候情绪到了激动处还会出现大规模的粉丝骚乱,即便如此官方对于此种情形也会抱着相对宽容的态度进行处理,除非后果严重。
除了粉丝们有组织的喊口号之外,铺天盖地的应援条幅和应援物也给锦绣的队员们增加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玉树书院的应援物是白杨树枝,因时近仲冬,白杨树只剩下了秃杆,粉丝们就用绿色的粗布或是绸布剪成树叶形缚在白杨树的树枝上,拿在手里挥动起来,绿哗哗的一片颇有气势。
锦绣的队员们就是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吼骂声和满眼树枝条幅的舞动中走进的玉树书院的综武赛场,放眼望去一片绿,根本难以看到锦绣的代表色朱红色。
“看样子这一回玉树根本就没把支持咱们的观众放进来!”锦绣队员们冷哼。
“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燕七道,“多进来一个玉树观众就多一个被咱们打脸的,何乐而不为?”
“说得好!”元昶朗喝一声。
众人还跟这儿等他下文呢,结果发现就没了,敢情儿这位就是单纯地给燕七喝彩来的。
“好了,这一场有多重要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武珽看着众人道,“赢,晋级;输,淘汰。这场比赛的过程和结果会登在《燕子达闻》上传遍天下,我不希望我们队伍名字的前面被冠以‘败者’二字映进天下人的眼睛里,你们呢?”
“不想!”众人齐声大喝。
“上场吧。”武珽带着众人走向楚河汉界处,全场观众发出可怕的狂吼,声音汇聚成一只巨大的怪兽,由看台上冲下来想要将锦绣的队员们吞噬殆尽。
双方面对面列队站好,裁判在前头宣布比赛规则和纪律,实则在如此巨大的噪音中裁判连自己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
宿敌相见依旧眼红,玉树队员们挑衅与凶悍的目光多半都落在了武珽和孔回桥的脸上,武珽又哪里在乎这个,唇角勾着淡淡的笑,从容泰然地与对面玉树的队长对视,孔回桥软塌塌地站在他的旁边,一副半睡半醒神游天外的样子,惹得对面曾经的队友们怒火上头。
“姓孔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曾经的队友这样冲着他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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