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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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九爷、七小姐!”还有人这么对姐弟俩说。

燕七看了眼在旁边扶着她的燕九少爷,燕九少爷眼里也带着疑惑,“估摸着是给你挑好媳妇了。”燕七就道。

燕九少爷:“……”

好在大家还没有开心到打算让他们的七小姐一路瘸着蹦回坐夏居,早有二门上的婆子叫了一抬轿椅过来,燕九少爷扶燕七坐上去,令两个强壮的粗使婆子抬了,一路往坐夏居去,还未到院门口,正碰见给老太太跑腿传话的一个嬷嬷,笑着上来先给燕七和燕九少爷道了声“恭喜”,也没瞅见燕七脚上的夹板,只顾着笑道:“老太太请九爷和七小姐回府后去上房,有好消息呢!”

“啥好消息?”燕七问。

“七小姐去了就知道啦!”好消息当然得留给主子来宣布,这嬷嬷可不敢抢这个好儿,忙就在前带路。

“你要不要先回房换身衣裳?”燕七扭头问她弟。

“……”这还是说他要相亲了是吧!

姐弟俩跟着那嬷嬷又一路折向四季居,在上房门口落下轿椅,燕九少爷就扶着燕七蹦上台阶去……进了堂屋,见燕大太太、燕三太太、燕二姑娘及长房和三房的两个妾室都簇拥在老太太身边儿,老太太手里拈着张纸,正看得老眼含泪,听见打帘儿的丫头报说燕七姐弟来了,也顾不得偏头,只将手一招,笑着道:“小七小九,快来,你们爹娘来信了!”

燕七就蹦了过去。

众人:“……”

“七姐儿这腿是怎么了?”燕三太太惊讶地看着燕七腿上两块板儿。

“些微有些扭伤,不打紧。”燕七边说着边和燕九少爷一起先向着座上长辈行礼。

“怎么这样不小心,”燕大太太关切地起身过来就要猫腰细看,“回头让你大伯进宫要些骨伤药来。萝月,叫人去把赵郎中请进府来给七姐儿看看腿。”

上头老太太这才看见燕七瘸了,唬得也站起身来,一迭声地问:“这腿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进来了?谁跟着七姐儿伺候的?怎么就弄成了这副样子?!”

“不妨事,只是扭着了,已经看过郎中了。”燕七再三解释。

老太太听过燕九少爷转述的高医师对燕七的伤情分析,知道确无大碍,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坐回榻上后,看了看炕桌上的那张纸,才刚的高兴劲儿就好像被减了那么两三分。

“你们爹娘来信了,”老太太笑着让身边丫头把信纸递给燕七,“你和九哥儿又要多一个弟弟了。”

时隔十一年,燕家二房终于又要添新丁。

“已经生啦?”燕七问。

“四个月了。”老太太老怀甚慰地笑道,“前三个月胎不稳,不宜与旁人言,待三个月将胎坐稳了,你母亲这才写了信往京都发,这信在路上足走了月余,今日才到咱们手上,算算日子可不都已经四个月了吗!”

这样啊,老太太张口给我们添个弟弟,还道已经生出来了,原来是个美好的生男愿望。

“你们祖母自收到这信至现在,乐得这嘴呀就没合上过,当场就给合府上下每人封了个红包,”燕三太太在旁边凑趣儿,眼睛里是难掩的羡慕,“照我说,这最该给封个大红包的就是我二嫂,大漠边关那地方能是咱们这样的深闺妇人住的地儿吗?二嫂为着二伯也是吃了不少苦了,如今又有了身孕,想必比平时更难熬些,缺衣少食暂且不说,身边得用的人手却是不能缺的,怎么也得再派过去几个有经验的丫头婆子好生看顾着才是。”

燕老太太点头:“正是,老二媳妇这次是要在那边生产的,那样的穷乡僻壤,好郎中好药材怕是都无处可找,少不得我们这里打点足了一总送去。老大家的,”说着便睨着燕大太太,“此事你好生办着,务须尽快准备妥当,待我看过再无缺漏了,就立刻给老二两口子送过去——切莫疏忽!”

燕大太太目光微冷,脸上却带着笑地应下。十来年了,她这肚子里半点动静也无,而二房却有了添丁喜讯,难怪老太太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还怕她有私心不肯给二房准备好药材好东西,竟就当着一屋子平辈儿小辈儿这样敲打她!

从四季居出来后燕大太太带着一肚子火往自个儿院子走,一行走一行吩咐贡嬷嬷:“要给二房准备的东西交给惊春打理,你在旁边帮着些,待整理好了再来报我过目,我现在要出趟门子,另去告诉惊梦,赶紧梳洗换衣,同我一起出去。”

贡嬷嬷一听这话便知自己主子是要去哪儿,因而也不多问,只叫替大太太管着私账的松云从匣子里取出二百两银票来揣上,不多时便伺候着母女两个出了府门。

燕七蹦回坐夏居后在燕九少爷的房里拆燕二太太专给他俩写的信,开篇一如既往地是一番啰嗦温暖的嘘寒问暖,而后寥寥几笔带过有了身孕一事——这种事跟自己的孩子也不大好意思细说,再之后又是惯例地吐槽燕二老爷部分,说那货自知道她怀孕之后天天想着法子给她弄补品——弄就好好弄啊,他特么的三天猎熊两天打虎,隔三差五还拎回几斤蛇蝎放她饭桌上——老娘肚里的是特么你的亲孩咂!亲哒!

“明年二三月份就能生啦。”燕七折好信纸,“这下回来的日子起码又要往后拖上个一两年了。”

“而我担心的是,”燕九少爷却面色微沉,“北漠边关,恐有战事。”

“纳尼?”燕七看着她的预言弟,“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邸报。”燕九少爷慢吞吞地道。

邸报是专门传知朝廷朝政的文书和政治情报的新闻文抄,可以被公示,因而官吏和平民皆可读到。

“你还看这个?”燕七觉得弟弟的形象高大上极了。

“我们的功课之一。”燕九少爷瞥了眼他无知的姐。

官学里的学生将来八成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当然从小就要学会从朝廷的邸报上了解政治大事和朝廷的指导思想。

“邸报上怎么说的?”燕七便问。

“乌犁新王上位,野心勃勃,近日频繁骚扰北漠边境,甚而联合了几个大的部族暗相勾连,日后将恐生变故。”燕九少爷慢慢地道。

“新王是哪一个?六王子吗?”燕七问。

“他在哪里也是手下败将。”燕九少爷道,“上位的是二王子,六王子被推到了刀口上舐血的地方,有今日无明日。”

“什么地方呢?”

“边境。”燕九少爷慢慢地抬起眼皮望住他姐,“与爹镇守的边城,百里之隔。”

也就是说,如果乌犁向天朝发起战争,那么六王子便是刺向天朝的第一刀,而燕七燕九的亲爹,就是迎向这第一刀的第一人。

无论六王子干不干得过燕子忱,有孕在身的燕二太太总会是要担惊受怕,这对养胎实在没有半点好处,然而就算现在能允许驻将的家属回京,燕二太太四个月的身孕也禁不起长途颠簸,如此倒成了进退维谷。

“别担心,”燕七安抚弟弟,“娘虽然不会武,好歹也是武将之后,自小耳边也是听惯了生死的,否则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万里迢迢地去边关寻夫,再说这些年来边关也不是没有开过仗,娘会对爹有信心的——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就给咱们家的准新丁做件小衣服什么的?”

“你在逗我吗?”燕九少爷慢吞吞地看着他姐,“别跟针线过不去,还是安安静静地做个铁血汉子吧。”

“……”

瘸了腿儿的铁血汉子在晚饭前收到了来自武府、陆府和崔府的快件包裹,寄件人武玥的包裹是十几帖活血化淤的膏药,夹带着的纸条上还特意注明了是她爹上战场时的指定用药,贼有疗效了。寄件人陆藕发过来的是亲手制的止疼熏香,睡觉时点起来,能减少痛感、安神静心。寄件人崔晞的包裹最大,拆开一看是一副夹板,更贴合身体曲线,牢固又轻便,重要的是即便带着它入睡也丝毫不影响体位……

最后是燕子恪的上门服务——这位白天没去看比赛,一直在署里忙,也不知从哪儿得了燕七把脚扭了的消息,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带着一匣子御制骨伤秘药,放到燕七的桌上打开来,里面一共排着六瓶,指着其中五瓶和燕七道:“我的。”又指了最后一瓶道,“元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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