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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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边苏媚初听闻立即正襟危坐着,安安静静的端坐在床头,一动不敢动,实则心里头捣鼓得厉害,两只手握着紧紧的,手中的如意帕子被揉作一团。

少顷,便听见外头有一打头阵随从提前在外禀告道:“奴才给太太问安。”又道:“今日宾客满堂,主子爷在外应酬一整日,此刻已有几分醉意,奴才们此番惊扰还望太太责罚。”

因这凝初阁乃内院,这正屋是夫人闺房,外男不得入内,此番沈毅堂喝醉,少不了要随行侍奉把那沈毅堂亲自送入进去,这沈家乃礼仪大家,是以,凡是得因着规矩走。

片刻,便又听见外边一阵喧嚣,有人压低着声音恭敬地唤着:“爷,请小心脚底”

又有人喝到:“快些把门打开”

一阵手忙脚乱间,便见正屋的大门被推开了,绕过外头次间,杨大与杨二两人小心翼翼地左右扶着酩酊大醉的沈毅堂进入了新房内,后头一众随从外头守候。杨大与杨二两人低眉赦目,只蹦着心弦,不敢随意张望,将那沈毅扶到床上,便立即起身告退。

紧接着后头修礼堂为首的董嬷嬷携手几个礼仪嬷嬷立即端着合卺酒进来,这是婚礼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流程,即合卺与结发。

这新婚夫妇在洞房之前共饮合卺酒,象征夫妇以结永好。这新娘原本由缨来束着头发,得由新郎官亲自从新娘头上解下来,又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绾在一处作为两人结合的信物,称之为合髻。

只是,此番一众礼仪嬷嬷进来,瞧见新房中竟是这样一番情形:床上新郎官独自酣睡,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立在一侧不知所措。饶是平日里见过各方世面,此刻也难免有些素手无策。

还是这董嬷嬷胸有丘壑,见识多广,见此情形也是不慌不忙,临危不乱,只吩咐着把新娘子牵引到床边,隐去饮合卺酒环节,然后分别从两人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放入事先备好的金盏木盒中,便一齐对新娘子道:“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一众人依礼退下,只那董嬷嬷临走前看了一眼,又回身对那苏媚初道:“夫人,夜已深了,请好生安歇吧!”

苏媚初故作矜持着点头道:“有劳嬷嬷了。”

新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苏媚初坐在床头久等了片刻,见里里外外无一丝动静,犹豫许久,终是伸手把红盖头径自揭了下来。只见露出了一张面白红唇的小脸,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粉脂,衬的小脸煞白,嘴上抹着鲜红的口脂,缨红如血。许是被累的,饿的,面上瞧上去竟有几分惨白,面无血色。

这苏媚初生得矮小瘦弱,许是年纪本就不大,面上透着稚气。眼小淡眉,五官端正,虽不算漂亮,但也绝非如坊间传得那般不堪,貌似无盐。只皮肤不算白皙,即便抹着厚厚的粉脂,仍瞧见底子有些偏黄,嘴唇略有些偏厚,倒是那双眼睛生得颇有特色,虽然小,但是笑起来两眼弯弯,没心没肺,透着股子不谙世事的天真懵懂。

苏媚初一身火红的嫁衣披于身上,嫁衣取用最好的材质,聘请最好的绣娘指导,自己亲自动手历经整整三年方才绣制而成。这嫁衣更是工艺繁杂,便是那双层广陵大衫袖边角的鸳鸯石榴图案就耗时几月,外罩着的金色凤凰金缨络霞帔,那凤凰涅磐,浴火重生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更是几经反复钻研方而绣成。

无论是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还是肩披霞帔,下身着的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皆是由着自个一针一线亲自缝制而成地。

这苏媚初自小娇养而成,凡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成如此费尽心思这般作为,不过是想亲力亲为,把最好的自己在这新婚之夜呈现给他么?

可是,事到如今,便是这凤冠霞帔再为精致奢华却又有何用,一眼未能入得他人眼中。苏媚初一时心中百般滋味,有些委屈,有些愤恨,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难耐,只觉得心心念念盼了十数年,到头来却完全不同于自己想象般地,好像自个做了一个长达十数年的黄粱美梦,待将要实现之际忽然醒悟,才发现不过是一场庸人自扰的幻想罢了。

可是一回头,又见那沈毅堂侧身躺在床上,许是喝多了,面上潮红,却依然无法阻挡那浑身散发出的朝气蓬勃,英明神武的男子气概。毕竟是自个心心念念盼了十几年的心上人啊,想到二人这般独自共处一室,到得这洞房花烛的境地,苏媚初忍不住脸一红,一时脑中纷纷扰扰的杂念都散了去,只剩下两眼痴痴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

第37章 花烛

外头次间里候着的思柳有些不放心,侧耳听着,不见任何动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悄悄地摸了出去想找徐妈妈合计,恰好碰到外头张罗的锦绣。

这锦绣乃是凝初阁沈家的大丫鬟,身份非同一般,思柳却是苏媚初身边贴身侍奉的大丫鬟,自是那苏媚初的心腹之人。这两人品级相当,日后到底会是个怎样的章程这现下却是未可知的。

思柳初来乍到,对这沈家一无所知,自是曲意迎合,伏低做小地主动示好道:“锦绣姐姐。”

又见那锦绣身后跟着端着热水巾子的丫头,便想到定是为那喝醉酒的姑爷准备的,便道:“还是姐姐处事周全,我这会子正准备叫人安排呢,没想到姐姐便早已安排妥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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