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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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下雨天,那性子古怪的陈相近竟带回来一个同样性子古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那老头子满头银发,说话颠三倒四的,在家里避了雨,又拿了些吃食,临走前不知道从身上哪个地方摸出些个签子摇了摇,留下了一句话:“若是家中有那心智未开的小娃儿,得碰到那有缘人搭救方能开窍···”

旁人听了只当他是满嘴胡扯,可是林氏却仿佛是看到了希望,抹了眼泪追了出去,那老头伸出手胡乱一指,隐约是那陵隐寺方向。林氏哪里等得,立即马不停蹄地跑到寺庙里拜菩萨寻找那有缘人,说来也巧,刚好就碰到一位刚闭关出来的大师,原来这位大师正是这陵隐寺有名的归逸大师,平日闭关修行不轻易见客,恰好这林氏是他闭关出来后所见第一人,便询问她所求何事。

林氏便讲了原由,从初怀孕,到小春生产后这一月余的事情,包括得那疯老头提点,事无巨细。末了,朝着那归逸大师跪下,只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又是磕头又是哀求,只求救救吾儿。

纵使那归逸大师见惯了世间繁杂之事,此刻也不免有丝动容,把眼前的年轻小妇人扶了起来,详细问了小春生的症状,沉默片刻后,便从怀里摸出一颗乌黑的药丸子,嘱咐溶于水让其服用,几日后方能见效。

林氏小心翼翼的捧着药丸,如获至宝,拜别了大师家去了,照着大师教的法子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三日后,便见小春生伸着肉嘟嘟的手握成团去揉眼睛,揉啊揉啊,不久,便见她缓缓地睁开眼了。

林氏顿时眼圈红了,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悲喜交加,过了些日子,小春生果然一日好过一日。待她完全稳妥后,便备了香火,抱着小春生到那陵隐寺拜谢恩人。

小春生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睛清澈懵懂,忽地见她小手一伸够着那归逸大师手中的佛珠子,便紧抓着不放了。那归逸大师见状觉得有趣,便凑近仔细打量着春生看了片刻,只是不知怎地,忽地神色一变,那归逸大师神色复杂地盯着春生,直愣在原地沉思许久,半晌,才低声喃喃地感慨道:“原来这孩子命格有异,命中注定有此劫数···”

沉默许久,又忽地侧身对那林氏道:“也罢,这小儿今日与我也算有缘,往后每逢初一,十五,你便把她送到寺庙里来,在佛祖的庇佑下盼望她能够平安长大。”

林氏自是百般愿意。

往后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每逢初一,十五,都抱着小春生送入寺庙,风雨无阻,只盼着能沾染些佛性儿,能够让菩萨保佑着平安健康的长大。

到三岁的时候,小春生已经能说会走,已与其他孩童般正常无异了。

第3章 有孕

自打记事起,春生便是被林氏当作眼珠子般护着,真心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一丝委屈。偏又长得灵秀可人,气韵不凡,实打实继承了林氏的美貌,家里人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父亲陈相近不善言辞,性子有些木讷古怪,偏又长着一张黑炭脸,显得有些吓人,旁的小孩子都不敢亲近。偏是这样性子的人,小时候总是把她架在脖子上,陪着满果园林子撒欢玩乐。

祖母张氏也总是喜欢偷偷的给她留着独食,家中小孩子众多,平日里有些个糕点零嘴什么的,分到手里就没剩多少了,偏她总是比旁人多出了那么一份。

春生虽出生时心智开得晚,却胜在聪慧伶俐,懂事起便跟着母亲林氏念书写字,林氏本是殷实人家出生,虽家道沦陷,沦落为奴,又历经种种,骨子里清高的做派也终被打磨干净,如今走到了现在这一步,那也终是受到了教训,长了几分见识的。无论生处何种境地,胸有丘壑,自是一方净土,遂教春生认字念书,不为旁的,只为盼他日长大,为人处世能够明事理辨是非,方足矣。

春生聪颖可人,又识得大体,林氏很是欣慰。每逢初一,十五,便入得那陵隐寺庙中,跟着那归逸大师读经礼佛,陶冶心境,久而久之,便也能够跟着静下心来。春生初读经书时,许多不解,便询问师父此乃何意,那归逸大师便亲自授意,耐心解惑。春生古灵精怪,常常问些刁钻的问题,归逸大师并无不耐之意,每每耐心作答,并细心引导。

有时春生见解不一,总是道出不同的看法,两人偶有争辩,归逸大师以手抚须,沉思片刻,竟也觉得颇耐人寻味。归逸大师修行颇深,胸中自有丘壑,没几年功夫,春生跟着修身养性,也悟出了许多道理。

春生因出生际遇缘故与归逸大师结缘,自幼便出入寺庙,虽算不得寺中子弟,却道归逸大师半个弟子也并不为过。且她颇有慧根,甚得归逸大师喜欢。

一日又一日,春去秋来,转眼春生已经九岁。这一日春生如往常般从寺庙回来,见家中有些异样,祖母张氏,大伯娘姚氏,二伯娘王氏都在林氏屋中,父亲陈相近杵在一旁,一张黑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激动还是怎地,而母亲林氏则低头侧身卧在床榻上,脸上有一丝娇羞闪过,旁边大夫立在一侧。

见她回了,祖母张氏率先反应过来,大喜道:“春生啊,你马上就要做姐姐了,你娘给你添了个弟弟!”又道:“怪道前几日你那闷葫芦祖父突然间给我托梦了,原来是老陈家的祖坟冒青烟了,阿弥陀佛,保佑此次一定要一举得男才好啊!”

原来时隔经年,林氏终于被诊有孕,真是大喜。

其实在春生一岁之际,林氏便再次怀上了,但彼时春生身体状况有异,林氏满腹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又焦心过滤,不慎小产,导致亏损了身子,往后再难以受孕。是以,林氏便也不作强求,歇了心思,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春生身上。

而今突然来这么一遭,简直是喜从天降,春生一家竟高兴得束手无策。还亏得张氏反应过来,送走了大夫,又上上下下的安排一通,春生跟着打下手。这一头忙里忙外,而另外那一头,那二房的王氏酸溜溜的跑去跟大房的姚氏咬耳朵:“大嫂,怪道人们常说,这人心啊都是长偏的,人家肚里的怎地就平白无故的要比旁人的金贵?这会子还没出来呢,就把别个的全都给比下去了,你且说说看,这做派让不让人心寒?”

原来这二房的王氏本身性子刻薄,有些小家子气。偏偏运道不好,一连三个生的都是女儿,总觉得在家里矮人一头,说话做事都提不起腰杆。屋里头的男人又靠不住,偷懒耍奸,好吃懒做,日子过得憋屈艰苦。

原本前头还有那林氏垫着,说来那三房也是个惨的,家中三人,一个丑,一个傻,偏偏还生了个病秧子,按理说处处都得被她压上一头才算是个正理儿,可架不住丑人多作怪,也不知花了什么手段笼络了那老太婆,心里处处偏袒着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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