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东青鹤神色一如往昔的沉稳,他身形一晃便凌空而起,向着那行客山行了段路后又折返了回来。
“的确施了阵法,是八荒阵。”
身边的修士忙问:“东门主可有法子破了?”
东青鹤点了点头:“只不过这八荒阵我一人破不了。”
“八荒阵,乃魔修毒阵,得需八个人自东、南、西、北和其交界处同时贯通而出,此阵方破,”吴璋边说边左右看了一圈,“算我一个。”
这话一出,不少修士也急忙加入,倒是花见冬,盯着远远那处略作犹豫,最后在不少人目光的追逐下这才勉强点了头。
于是一番简单的布置后便各自兵分八路,方才说了行客山乱世兀立山道崎岖,众人已做好行道艰巨的准备,却不想除此之外,那路上竟还埋伏了不少毒物。
黑蝠、赤尾蝎、千足虫……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源源不绝。
这于东青鹤与慕容骄阳等人来说虽不需太多道行,但灭起来却一样要费些功夫,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已经顺着一处尖石绕了快半个时辰依然没有走出去的时候,几人就知道不对劲了。
“这八荒阵里还加了迷阵。”破戈道。
“一个破迷阵能困住我们多久。”慕容骄阳不屑。
“一个迷阵是用不了多久,但其他人呢?且还要杀梼杌和九婴……”破戈若有所思,“这种种叠加于旁人而言或许不易,可对门主却并非无法做到。”
“只是十分耗时。”东青鹤停下脚步说。
慕容骄阳也皱起了眉。
“那人抓了无泱真人,又引我们来此处……”破戈看向东青鹤。
东青鹤接口道:“……看来他不是为了对付我们,而是为了拖住我们。”
拖着他们能有什么用呢?
慕容骄阳抬头看了眼渐渐偏西的日头:“调虎离山!”
真正有难的不是无泱道长,而是离了掌门和诸位高手的那些门派……
东青鹤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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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嘉赐难得没有再对东青鹤阳奉阴违,而是老老实实地回了片石居。一关上门,他便疲惫的趴在了案几上,一闭上眼全是沈苑休方才看着自己的那道解脱般的眼神。
明明当初历经千难万难都不愿放下,如今却忽然认了命,是怕了还是累了?又或者他和东青鹤都错了,无论爱恨,无论血缘,那些你曾以为会坚持到天荒地老的纠葛情仇,到头来其实都抵不过时间……
人都没了,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常嘉赐忽然想,如果把沈苑休换做自己,如果是东青鹤废了自己一身修为,能得他百年相伴,自己愿不愿意?
立时,一种鄙薄和不屑便盈满了心田,自己花了那么大的气力,那么多波折,凭什么,凭什么要随便放弃?可是下一刻,那显而易见的答案却无论如何都浮现不出。
愿意?
不愿意?
东青鹤温暖的笑容和连棠那失望回视的面容在常嘉赐的眼前不断交替,看得他迷茫又浑噩,继而仿佛从黑暗中又探来一只手,将来不及做出选择的常嘉赐又拖向了更深的阴影中……
……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嘉赐只觉自己鼻尖划过一层又一层的冰凉,还有薄薄的刀锋样的物事在刺着他的皮肤,让他痛得忍不住自一片迷糊中生生的醒来。
眨眨眼,再眨眨眼,常嘉赐才勉力看清了眼前挪动的东西,黑黑红红的一团……是焦焦。
焦焦像是发现到主人醒了,伸出腥红的蛇信一下下的舔着常嘉赐的脸。常嘉赐转了转眸子,缓过神来,他轻轻地拂开焦焦,急喘了两口气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四肢沉重,丹田无力,这是中毒了。
他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若不是焦焦把自己弄醒,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一边琢磨着各般可能,常嘉赐扶着桌案踉跄着向门外走去,一开门,一股黑雾扑面而来,常嘉赐连忙用仅余的一点修为给自己施了一个闭气咒,跌跌撞撞跨出了屋。
远处的院子中,几个小厮倒在那里,常嘉赐走过去,摸了摸他们的气脉,微弱到已近虚无。
这到底是什么毒?!从哪里来的?
下了片石居,常嘉赐一路蹒跚自各部行过,就见偌大一个青鹤门,门内的弟子皆俯卧在地人事不知,连哲隆和蘼芜都难以幸免。
忽然被黑雾遮蔽到昏暗的天际猛地闪过一道荧光,常嘉赐眯起眼细查了很久才隐约看清上空浮腾着几个打斗的人。
一个一身绿袍,是秋暮望,他正同一个黑袍之人交手。
而另一个一身灰袍的……似乎是未穷?他正和一个白衣人战到一处。
这四人打得十分激烈,身形忽隐忽现,让脑袋昏沉的常嘉赐看得很是吃力。
这一黑一白的两个是谁?
“黑的……是偃门墨苑的宣鹰,白衣裳的……是、是白苑的李汤。”
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自不远处的园林间响起,骇得常嘉赐一震,他急忙走近几步才看清那趴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被刚才秋暮望带走的沈苑休?!
而一边还站着的是……鱼邈?!
接到常嘉赐狐疑的目光,沈苑休脱力地说:“你觉得若是我同那偃门的两人……里应外合,我还会待在……这里等死……吗?”
常嘉赐又瞪向鱼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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