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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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翘儿看着什队的男兵们被弓箭兵们按着胖揍,她急得也学田秀才,抓了两把沙土在后面乱扬,有的扬到弓箭兵眼睛里,有的扬到自己人眼睛里,田秀才捂着脸嗷嗷乱叫,场面一片混乱。

越骑营过来带队的的屯长卜先看到,忍不住了:“你的兵怎么打人呢?”

阿至罗:“操练演习,有点冲突,合乎情理。”

卜先看着赵勇等人把弓箭队伍搅乱,愠怒:“阿至罗,这成什么样子?他们这是作弊!”

阿至罗气定神闲地旁观:“他们的令箭还没有上交,也就是还在战斗中,正常冲撞,算什么作弊?”

……

雷亮他们交完了令箭,站在岸上看祝小鱼带着顾柔在水里挣扎,他愣了愣——这不是赵勇他们伍队那个毒瘤祝小鱼么?

祝小鱼浮沉在水里,保持自己的身体高出顾柔一截,每当箭枝射过来,她便俯身把自己当做盾牌替顾柔挡着,拼命往这头游;那边,赵勇何远等人被越骑营的弓箭队围殴,打得鼻青脸肿,田秀才和贾飞的哀嚎声不时传来……

雷亮的队友走上前一同观看,惊讶:“这些人都不要命啊。”雷亮黑着脸不说话。

赵勇是他眼中最强劲的竞争对手,他今日这么赶,就是想要赢过他,现在他赢了,他率领的伍队拔得头筹,率先将令箭交到阿至罗手中,夺取了最前的五个名额,但他的欢喜之情却出不来。此时此刻,他甚至不希望赵勇这个对手这么快就输掉。

雷亮往身后一看,已经又有两个伍队先后登岸,把令箭交给阿至罗。名额还剩下不到一半,赵勇什队的十个人还在挣扎。

“快啊!”

也不知为甚么,雷亮情不自禁地从喉咙里喊出这样一声。他操|着家乡口音,大声朝水里的那个祝小鱼喊:“幺妹,快点游,坚持一哈子!”

……

祝小鱼拖着顾柔上岸了。赵勇等人也从弓箭兵队伍里挣逃出来,把令箭交给阿至罗。陈翘儿和屈贞娘也交上了令箭。

什队的几个人一起回到顾柔身边来——

沈光耀:“小柔,走起来,马上快到了!”

何远:“是啊黑风怪就在你前面!快把令箭交给他!”阿至罗听到自己的绰号,嘴角抽搐,但没有发作,他紧盯顾柔,就在顾柔身后不远的河面上,有人正在快速游向岸边。

阿至罗手里的金箭已经有二十九支,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

田秀才急得想给顾柔跪下了,他恨不得自个拿着顾柔的令箭去交给阿至罗,可是这样不允许,他只能大声给顾柔鼓劲:

“大嫚儿,三跪九叩咱都过来了,就差这一哆嗦了,你稳住啊!”

何远:“就是,麻溜地跑起来,哥哥在前头等你。”

赵勇拨开人群,在前面给顾柔在前面开着路,他回过头,脸上都是伤:“顾柔,你能行。”

贾飞:“顾柔,我今天出发前占了一卦,你乃吉人天相,大富大贵之命,必然能够逢凶化吉,绝不会在这小阴沟里翻船……是不是?你再坚持下罢。”

……

顾柔想,她可能是破相了,要不然,为什么大家伙瞅着她的神情,为什么都是那般悲壮啊。

她麻木地摸了一把脸,手方才在水里抽过筋,此刻没什么知觉,只抓到黏糊糊又热烘烘地一团,是血,殷红的热血,她的额头流血了。她破相了么?她想起了国师为他挡住舒明雁的那一回,他的脸上也有一道如此殷红的血迹,那是为了她。

她想到他,身体内因极度疲惫而凝固的血液,仿佛又重新奔腾流动起来。她咬紧牙关,提起腿,一步一步走到阿至罗面前。

当顾柔把箭交到阿至罗手上的那一瞬间,周围响起了欢呼。

她成了最后一个正式进入白鸟营的新兵。

欢呼声来自伍队的女兵们,来自田秀才赵勇何远,也来自雷亮那些人……顾柔听着,脑海中一片恍惚,隐隐有浪潮声传来。她很冷静。她所有的力气来自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会为他去追求,她知道自己要什么,怎样去要,那就够了。

陈翘儿走过来拥抱顾柔,她哭了,她恨恨地对祝小鱼说:“你终于干了一件有用的事。”

祝小鱼没哭,她捂着头上的肿块,傻呵呵地冲顾柔笑。

阿至罗宣布收队,按照惯例,晚上有一场篝火烧烤的欢迎仪式犒劳这些新兵,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冷山对这些新兵们讲话——训话的内容无非便是那样,欢迎来到炼狱,新兵营不过是个起点,一个白鸟营斥候的生涯才刚刚开始,年年讲话,皆是如此。

临走前,阿至罗往顾柔身上丢了包东西。陈翘儿接住了,打开来看,笑着问顾柔,你看咱们屯长用什么砸你呢?拆开给她瞧,是敷外伤用的膏药和裹布。

过关的新兵们聚在一起说笑喧闹,顾柔靠在陈翘儿怀里休息,陈翘儿清洗伤口,准备上药道:“肿了,破了皮,可能很疼,你忍一下就好。”顾柔没说话,她闭着眼睛,她已经很累了。

【——大宗师,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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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至罗打发被淘汰的新兵离开花费了些时辰,篝火会被推迟到第二日,全体被选中的三十名白鸟营新兵,连同越骑营的百人弓箭部队在邙山南脚下的岸边安营扎寨,等待明日一同庆祝。

次日,白天难得阿至罗没有布置训练任务,新兵和老兵们混在一起休息,田秀才已经凭着他的一张油嘴跟越骑营那几个老兵搭讪上了,午后,几个人凑一块躲在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昨天被他们打得最狠也叫得最凶的那个越骑营老兵,就是大喊“还不来帮手往死里揍”的那个,他跟赵勇一样,也是一个十人队伍的什长,名字叫做耿义。耿义大长脸黑皮肤,细眯眼睛,身板不壮,但是一双手臂臂展奇长,就长得似一只猿猴,臂力和眼力都惊人,能拉满一般人都拉不动的铁弓,他给田秀才们展示引弓射箭的姿势。

顾柔等几个姑子瞧着热闹,也凑过来听耿义说话。

耿义的右眼还肿着被赵勇打出来的乌青块,他用左眼视物,一箭发出,射中百步之外的一棵松树,田秀才跑过去把箭枝拿回来,只见上面钉着一只蝉。大伙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耿义是个话匣子,他给白鸟营的新兵们讲起他射箭的心得:“一个好的射手,一是手,二是眼,三是心,其中以心静得下来最为重要。就好像墙上趴着的壁虎,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可是蚊子一旦出现,就立刻伸出舌头把对方吃掉。射手也要这样儿,按兵不动,伺机待时,以求一击即中。以前咱们在洞庭一带剿水贼,老子埋伏了三天三夜,最后一箭发出去,就打穿了那刚刚出舱的匪首脑袋,箭囊里头的箭没一支浪费的。”

贾飞听得满是崇拜:“早知道越骑营这般出风头,咱们也去投考那边。”

耿义大笑:“你要出风头来什么越骑营?真打起仗来,论抢风头,谁也抢不过屯骑营和南军的郎中骑,那是咱们京城最顶尖的骑兵队伍。冲锋陷阵永远在前头。他们的战马和装甲永远都是派发的最顶尖的,朝廷的武库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他们使,咱们都是玩他们剩下的,虽然咱也不差。”

顾柔想起姨父薛肯和两个表哥掌管的屯骑营,她只听说过,没真正见识过,便问:“耿大哥,我在兵书上读到过,骑兵能够快速集结,完成冲锋和奇袭的任务,既然如此,咱们朝廷为何不着重养骑兵呢?”

“你以为朝廷不想,那也得养得起才成,”耿义道,“不说别的,光屯骑营的一匹战马,一个月就要吃掉四户百姓上缴的税饷;你说说养一支骑兵队伍的银子得多贵?他们是真正的锋线精英,我要不是当年个子不够没选上,我也去屯骑营了,唉!这腿到用时方恨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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