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1 / 2)
倘若是在三年前,在这种“高官厚禄”面前,当时还在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我绝对立马给大爷跪了,而现在,我也只是呵呵他一脸。我心中知道,倘若真到了赵承风麾下,迟早要被他玩死,表面上却还是诚惶诚恐地推托道:“不可,万万不可,我就是一个新人、临时工,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要经验没经验,怎么可以胜任这些职位呢?只怕我坐得越高,跌得越惨,害人害己,万万不可。”
赵承风好言相劝,说无需担心,光凭你曾经力败烈火真人茅同真的战绩,就足以让你胜任上面任何一个职位,不要妄自菲薄嘛。
我拼命摇头拒绝,直推说自己能力不够,赵承风身份摆在这里,也不好多说什么,朱国志和张伟国略带嫉妒地劝了几句,便不再说,最后赵承风叹了一口气,一副惜才的模样,让我先别做决定,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再说。
这话题说完之后,味道也寡淡许多,张伟国又在劝酒,我多喝了几倍,去洗手间放完水,在洗手台前洗手,见到朱国志也了进来。见着我,他走上来拍我的肩,故作热情地说道:“陆左啊,真羡慕你啊,赵局长这么看重你,前途无量啊!”
我用水拍了拍脸,看着这张让我厌恶到极点的白皙脸蛋,笑了,说比不得你这领导身边的红人,我们都是喝汤的,你才是真正吃肉的啊。
说到这里,我拍了一下朱国志的腰,轻轻掐了一下,瞧见朱国志皱起的眉头,我微笑道:“国志,你知道我的身份么?”朱国志疑惑地说道:“蛊师?”我含笑着点点头,说对啊,没事多联系,你或许还会有用到我的地方呢。
说完这话,我不理会满脸错愕的朱国志,走出了洗手间。
双方各怀鬼胎,言谈不欢,接下来的时间就平淡无味了许多,好在刘思丽在旁边活跃气氛,场面倒也没有冷下来。朱国志的脸色一直不好,赵承风问了他两次都精神恍惚,又过了一会儿,赵承风的电话开始多了起来,于是我们就结束了宴席,赵承风与我和杂毛小道逐一握手,然后在私房菜门口分开。
刘思丽去开车,杂毛小道看着那两辆车离去,用肩膀碰了碰我,说你都跟朱国志那小子说了什么,从卫生间回来之后,脸色一直都是白的。
我笑了,说我就提醒他我是个养蛊人,没事常联系,说不定能够帮到他。
杂毛小道问我是不是给他下蛊了,这么害怕?我说我悄不作声地掐了他一把,不知道他是误以为我给他下蛊了,还是以为我是同志哥……听到我的话,杂毛小道哈哈大笑。正欢乐间,杨操打来电话,说得知我们来了锦官城,问我们在哪里。
我将这边的情况给他做了说明,他说他和老赵就在附近呢,没吃饱吧,过来一起吃。
我答应了,等刘思丽开车过来载我们,便告诉她我和杂毛小道要自己逛一逛,就不用她送了。
跟刘思丽分开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在杨操给的地址,找到了苏坡桥附近一家叫做道君鹅肠的餐馆,瞧见杨操和赵兴瑞正在门口等着呢。刚才的饭吃得直反胃,我们这会儿才算是开始了中饭,麻辣鲜香的火锅,烫熟的鹅肠、鸭肠上面泼着油辣子,胃口好得很。
几口酒喝下去,杨操感慨,说还真的是赶巧了,达州开县那边有一个地方总是丢女尸,我都接到任务准备走了,要是再晚一些,估计我们都碰不到面了。
☆、第四章 走亲访友
时值八月中旬,天也热,围炉而坐,这火锅热气腾腾,鲜香麻辣的油味直往鼻子里面钻,弄得我食指大开,筷子舞动得比那剑法还要利落。像我们这种人,见的东西也多了,别说是听闻,便是一具高度腐烂、白蛆遍布的尸体摆在跟前,该吃还是得吃,鼻子都能够自动屏蔽臭味了。
杂毛小道之前吃了不少,正消食,便起了好奇之心,问怎么回事?
杨操也不瞒我,说在近日来,在达州开县的一个乡里,连续发生了三起盗墓案,手法粗糙,明目张胆,被盗坟墓的主人都是女性,而且还是刚死不久的,当地公安机关介入调查之后发现事情很诡异,从现场上看,并没有外人动手,好像是从棺材内部被撬开来,尸体自己爬出来一样。
当地组织了人力进行搜查,结果迟迟没有找到尸体,这件事情有些诡异,有人传言是那些女尸变成了僵尸,尸变了,造成了恐慌,于是打报告上来,请求支援,上面就派他还有几个人过去瞧一瞧。
虽说为了节省土地,降低污染,自建国以来国家就一直推行火葬,但土葬是我国绝大部分民族由来已久的传统殡葬方式,北方我不清楚,南方各省,特别是偏远乡下地区,土葬一直都是主流。
有土葬,便有尸体,按理说人是入土为安的,但是这也有例外,倘若有那聚阴汇穴之地,又或者亡者受到惊扰,以及死前心有怨念,确实也有可能出现尸变的情况,不过听杨操说的这事,也未必是尸变,说不定就是乡野里愚民愚妇做的好事,或者有专职搞冥魂的江湖游士弄出来的伎俩,而当地人不清楚,以讹传讹而已。
这些都需要调查,下不得定论,杂毛小道师出茅山,对此类事情最是在行,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杨操便起了抓丁之意,想拉我们一起去瞧瞧,我们这儿还准备去瑜城呢,杂毛小道连忙摇手推辞,好是一顿说,杨操无奈,只有劝酒。
与知交朋友坐在一块儿,地方虽然并不上档次,但是吃着火锅喝着酒,倒也爽利,赵兴瑞的话语不多,脸也习惯性地绷紧,不过喝酒一点儿也不含糊,举杯饮酒从不推托,向来都是一饮而尽。
自从慧明在滇南怒江死去之后,他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虽然当时被平衡获得了个最佳学员,但是多少被那慧明、客老太牵扯连累到,上面的领导并没有用他的魄力,于是被从帝都遣回了西南局——其实西南局有很多慧明的门生故吏,倒也能够照顾周全,但是赵承风从中央空降西南局,大刀阔斧地动作,对这些人又拉又打,整日惶惶,也顾不得他。
赵兴瑞先前还是很蒙赵承风看重的,但是自从去年追捕我们失利之后,就逐渐被冷落,现如今放在一个闲职上挂着,整日无所事事,这对极有抱负的老赵确实是一个打击,人不由得也有些颓废,郁郁不得志。
宴饮途中,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赵兴瑞突然找到杂毛小道,问黑手双城陈老大那里还要不要人,上次见到秦振、滕晓他们,在东南局陈老大手下混得如鱼得水,他也想借调过去。
老赵不但跟我有同学之谊,而且还有救命之恩,他这般艰难地开了口,自然不能怠慢,杂毛小道立即联络了董秘书,通过他与大师兄取得了联系。没想到大师兄居然还知道老赵这个人,稍微问了一下跟我们的关系之后,拍板说可以,董仲明差不多也该外放了,他手下正好缺可以用的人手,赵兴瑞是09年集训营的最佳学员,如果试用期没有问题,那么给他当一个助理,也是可以的。
听了杂毛小道转达的话语,老赵颇有些激动,倘若真能够做上黑手双城的助理,挤入大师兄信任的小圈子里去,只怕以后这宗教局里面,必将有他一席之地了。
老赵颇为激动,一扫颓然之色,举起酒杯,连着痛饮了三杯酒。
老赵的情绪高了起来,人便活跃许多,回忆起当日我们被追杀时的情景,颇多感慨,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当日集训营里面的时候,因为他基础最高,人也刻苦,故而对我并不是很认可,即使集训结束,他仍然觉得自己是可以超越陆左的,直到后来茅山协同各有关部门,天罗地网地追捕我和杂毛小道,却让我们硬生生地逃了出去,不但拖垮了好多人,而且还越战越猛,宛如当年万里长征的红军,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蜕变,只这一点,就让他自愧不如,望尘莫及,这才由同情变成了敬佩。
老赵说他为有我这样的同学而自豪,我拉着他的手,看着这个曾经大敌的弟子,真诚地笑了笑,说我也是。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多,汤锅都快熬干了,酒瓶子堆叠如山,一向过着苦行僧一般生活的赵兴瑞喝醉了,杨操苦笑着送这家伙回去,唠唠叨叨,说明天还说去查案子,头都昏得跳了河咯。
我巍然不动,杂毛小道脸色微红,却是兴头正起,瞧那青城山正在锦官城附近,便叫了一个车,送我们过去。上车的事情我们都有些燥热,结果没一会儿,一阵冷风吹来,才想起我们并没有秀云大师的联系方式,倘若青城山如茅山一样洞天福地,表里不一,此番前去,说不定还扑一个空。
我们两个人商量着回去,所幸虎皮猫大人却记得那王正一道长,乃青城山全真龙门派丹台碧洞的尊长,去那儿便可。
一路行,到青城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们找到一弯泉水处洗了脸,又找了当地人问路之后,寻阶而上,朝着丹台碧洞的道场走去。而虎皮猫大人不愿去那道家之地,自个儿觅食去了。
说来也是幸运,我们到了地方的时候,不但王正一在,就连当日舍身救我们的秀云大师也在,两人正搁松树下面借着夜色下棋呢,这一道一僧一棋台,仙风道骨,看着颇有些闲适悠远的禅境。
我们前去拜见,两位长者皆有些意外,过来与我们还礼。
寒暄一番后,回去棋桌前落了座,秀云大师将棋盘的棋子抹乱,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棋就先不下了,王正一气得吹胡子瞪眼,说老和尚耍赖,明明就快输了。秀云大师嘿嘿笑,像个小孩子。
落了座,自有道童端来清茶一壶,几人聊天,谈及当日之事,我满腹感激,而秀云大师则摆手,谦虚地笑着说:“阿弥陀佛,这乃小事,无须挂怀,当时的情况,但凡是有些公义之心的人,都会这么做的,何况我这在佛前吃了这么多年斋饭的老和尚呢?”
他摸着自己肥硕的肚皮,自嘲地说着话,浑不在意。
施恩不惦记,秀云大师如此洒脱豁达,我也不惺惺作态,再次深深一鞠,也不多言。清茶粗糙,是观里面的道士自己去采那山上的野茶树炒制,不过清苦间又有一丝妙香,实在不错,喝着茶,两位大师询问起了当日逃亡的经历来。
这青城山上派别颇多,当日老君阁李腾飞铩羽而归,倘若不是老君阁首席长老李昭旭下山去,估计祖传的除魔飞剑都给人缴获了,虽然事后李腾飞被李昭旭打发到了西北边疆,但是这消息也传到了他们这儿,一时成为笑谈,不过却也对我们的实力,有了重新的看法,而对于当日之事,多了几分好奇。
时过境迁,如今我们已经得以平反,便也不多作隐瞒,将当日从长江大桥一跃而下之后的事情,挑了些重点叙述,路途多艰险,两人听得又是一阵叹息。
这故事都是剩饭,我们讲了许多次,但是对于王正一和秀云大师来说,却是十分新鲜,一壶茶不知觉喝了许久,夜凉如水,两人方才惊觉,将残茶收起,留我们在此住宿。一夜无话,次日王正一领我们见过他师父信平道长,以及丹台碧洞道场的其他出色子弟和师傅。
江湖人讲究一个交情和朋友,多认识些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在青城山我们待了几日,与王正一道长、秀云大师以及他们宗门的子弟相交颇熟,只可惜当日鬼面袍哥会白纸扇罗青羽口中,青城山上的几位不世出的地仙,却是没有谋面,山中修行者所谈也少,略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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