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1 / 2)
“下什么手?”
“姐姐怎么不想想,姓邵的先是背着纪容插手北昌府之事,得罪了李巡抚。之后,自己弄了满头灰。现在又求到纪容跟前。我已是打听过了,李巡抚因邵将军上折子参奏之事极是不悦,着人来找纪容要个说法。姓邵的要是真参成了,纪容都不见得高兴,何况这事儿根本没成,反闹没脸。纪容倘是训斥姓邵的,这还好说,证明姓邵的尚有一线生机,偏生纪容好言好气,还亲自到我这里为姓邵的讲情。若纪容有心,就不该一人前来,而是该带了姓邵的一并前来,与我认错。结果,纪容是一人前来,若我猜的没错,纪容就要对姓邵的出手了。”
何子衿有些不信,眼睛瞪得溜圆,“真的?”
“姐姐只管等些日子就是,姓邵的毕竟正三品,若是我来出手,一则以下犯上,二则我毕竟是文武转武职,根基未稳,先时不过取巧给他个没脸。可要说真正扳倒他,并不容易。纪容不一样,纪容是北靖关统帅,倘他下定决心,姓邵的绝无活路。”
何子衿道,“那纪大将军来咱家岂不是正话反说?”
阿念微微一笑,“这样的事,不正话反说,难道还堂堂正正的说不成?你知不知道纪容在北昌府有个别号?”阿念未卖关子,轻声道,“当初老余巡抚在位时,有一回骂他做疤脸狐狸。他掌北靖关大权多年,岂是易与之人。你想,当年老余巡抚在北昌府何等威望,纪容不过流犯出身,因势崛起,论在这北面儿根基,哪里能与老余巡抚相比,连老余巡抚都忌惮他三分。姓邵的犯他忌讳,这回定难善终。”
何子衿轻叹,“这人实在心机深沉。”
阿念一笑,“姐姐着相了,做官的,没点儿心机早叫人生吃活剥了。今咱们在说人,说不得在人眼里,我也是心机深沉之辈。”
何子衿笑,“是啊,要不怎么咱们两家就做姻亲了呢。”
阿念哈哈大笑。
☆、第444章 北昌行之一三二
第444章
阿念把子衿姐姐安抚了下来, 总算子衿姐姐没跟纪家翻脸, 不然看子衿姐姐的样子,定要相法子给闺女退亲的。子衿姐姐就信了阿念的推断,等着看纪家将来的表现,这一等,就等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媒人, 自从她儿子中了举后,媒人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家跑啊!而且, 只要一来就是捧天捧地的对江太太各种奉承巴结, 由于闺女太早定亲,江太太这还是头一遭享受这种被众家哄抢的感觉。说来, 把儿女从一小猫仔似的小肉团, 一点一滴的养这么大, 还养得这般出众,为人父母, 谁没点儿虚荣心啊,江太太甭看是个一生两世还惯爱装个大仙儿的, 平日里却很有这种虚荣心。所以, 媒人一拨又一拨的上门, 江太太心中很有些不能言说的小熨帖, 虽然她一家没应, 但,奈不住这满满的为人母亲的自豪感啊!
尤其,是把儿子培养成抢手货的母亲。
故而, 近来,子衿姐姐给这些媒人奉承的心情不错。虽然她一家也没应下,儿子才十四,实在还不急亲事,再者,何大仙儿心里已经有个人选了,只是人家姑娘还小,现在不好提。
不过,何大仙儿近来频频接见媒人的举动,很是引得家里孩子们注意,尤其是阿曦,她在家陪她娘的时候多。阿晔自中了举人,因名次不大满意,家里摆完庆贺他中举的酒宴,就约了同窗出外游学增长见闻了。这也是古代学子经常干的事,当然,一般都是有钱的这么干,就是中秀才或者中举人后,就依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圣贤指示,带上银子外出看看,开阔眼界,拜访贤明。
阿晔原本连酒宴都不准备参加的,有个探花爹,天知道阿晔压力有多大。阿曦还劝他一回,“你老跟咱爹比做什么,你也给双胞胎留点儿活路吧。”
想到双胞胎,阿晔不由一笑,“双胞胎懂什么呀,他们还小呢。”
“他俩都说让你努力做大官儿,以后大树底下好乘凉呢。”
阿晔:……
阿晔看向他妹,“怎么办,压力更大了。”
阿曦笑的不行,阿晔也笑了,阿晔道,“我倒不是考不过咱爹心里郁闷,我就奇怪,我念书也颇为用功,难道我比咱爹笨?怎么一回考不过他,两回也考不过他?”也就是对自己心有灵犀的龙凤胎妹妹,阿晔才会说一说心里的郁闷。
“你这还叫笨,那些落榜的还不得找根绳子上吊啊!”阿曦倒杯茶给他哥喝,道,“咱爹那时候没爹没娘没产没业还急着娶媳妇,压力大,拿出半条小命儿来念书,你现在父母双全,家族和睦的,当然跟爹小时候不一样了。也不知你怎么总把咱爹当目标,咱爹有什么好比的,你要真考个解元,我还得为以后小侄子的科考担忧呢。行啦,你就松松心吧,也给小侄子留条活路。”
阿晔的郁闷给他妹这么念叨了一回方好了许多,因这些秋闱名次平平,阿晔也就不着急明年的春闱了,就打算约了苏二郎一道出去游学。年轻人,说走就走,年也不过的。何子衿虽有些不放心,阿念却是支持儿子出去转一转,看子衿姐姐舍不得儿子,还劝道,“阿晔一直跟在咱们身边,他又是个好胜的性子,到底眼界窄些,多出去走走也好。见得多了,就知道,天下之大,实不必窝在家里与我这个做老子的比个高下。”关键是,还比不过呀。因为儿子考不过自己,阿念很有些做爹的优越感。
何子衿在教导孩子方面一向很尊重阿念的意思,既然阿念也这般说,就去给阿晔收拾东西了。阿晔去辞了朝云祖父,朝云祖父也未拦他,道,“想去就去吧,听说东面儿临海,我年轻时还想去看看,一直没去,你代我看一看。”
阿晔应了,双胞胎就不解大哥干嘛要出去,阿昀拿块芙蓉糕啃着吃,道,“在家多好啊,大哥,你出去不想祖父,不想爹娘,不想大姐,不想我们吗?”
阿晔道,“就是出去个一年半载的就回来,当初二舅中了举人不也出外游学了。”
阿晏道,“外头有什么好的,能有家里好,能有祖父这里好?”他觉着,就是他家也没祖父这里好,所以,双胞胎就以祖父这里做家了。
阿晔看双胞胎一副惫赖样,很是担心家族以后的前程,人都说富不过三代,看双胞胎一副啃老装备,阿晔觉着他家两代都难哪。
阿晔看双胞胎就发愁,私下与朝云祖父就双胞胎的教育做了一番沟通,大致就是让祖父别再溺爱双胞胎,得督促他俩学习,要是双胞胎不听话,说骂就骂,该揍就揍。
朝云祖父心说,我这亲孙子,我舍得啊?!
拿阿晔的话当耳旁风。
阿晔看朝云祖父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想着祖父一向不是个严厉的人,转而又拜托了罗大儒一回,罗大儒道,“双胞胎挺好的,除了有点儿不辩是非,都挺好的。”
阿晔一听险没炸了,“不辩是非!”,这还能好!阿晔刚要细问,罗大儒已径自絮叨开了,“你说双胞胎怎么总听方昭云的?每天是我教他们功课啊!哎,小家伙们被那老东西骗了。”
好吧,原来是二老之争。
阿晔真心觉着,二老是指望不上了,干脆回家叮嘱了爹娘一回,他这一去得一年半载,让爹娘不要放松对双胞胎的培养。然后,他娘就是一副,“放心吧,别操心家里,都快变小老头儿了。”正说话间,有丫环回禀某媒人过来请安,他娘就,“不是上遭与她说了,咱们阿晔年纪尚小,暂不提亲事,怎么又来了。”嗔怪中带着三分窃喜三分暗爽。
阿晔吓一哆嗦,顾不得双胞胎了,连忙同他娘道,“娘你可别这么早给我定下啊!”
他娘眉眼弯弯,“知道,我都与她们说了,你还小呢,怎么也要再大些再说娶亲的事?可这些人吧,总是三不五时的就要过来说话,也不好意思都撵出去,不然,以后到用他们时可就寻不到人了。”
媒人先撂一边,何子衿先跟长子谈谈心,正色道,“刚说什么,双胞胎怎么了?”
阿晔道,“我这一走,娘你多督促双胞胎用功念书,祖父太惯着他们了。”
“行,我知道了。”何子衿答应的极痛快。
阿晔觉着,他娘还是可靠的,当然,要是少见一些媒人就更好了。
把双胞胎托付给他娘,阿晔才放心约了苏二郎一道带着行礼书僮还有一个侍卫,一道出去游学了。阿晔一走,何子衿见媒人的心都淡了,与阿念道,“怪道说儿行千里母担忧,该过几年,待阿晔大些,再让他出门才好,何况,这么冰天雪地的。”后悔叫儿子出去了,主要是,现在交通不便不说,信息也不畅通,万一儿子出去有个好啊歹的,叫何子衿这做亲娘的如何放心的下。
阿念就没有子衿姐姐这番担心,阿念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带着书僮带着侍卫,还有苏二郎做伴,他又不会委屈自己,吃好的住好的,跟游玩一样。姐姐只管放心吧,待什么时候孩子们成了家,咱们责任也尽到了,我就致仕,咱俩今儿在这里看花,明儿在那里赏雪,岂不乐哉。”
阿念形容的,是挺乐的,不过,何子衿问,“孩子们怎么办啊?”
“孩子们该娶的娶,该嫁的嫁了。”阿念一副责任完成的模样。
何子衿不禁问,“那还有孙子呢,咱们离那么远,见不着孩子们,得多挂心啊。”
好吧,子衿姐姐这一生两世的人,还没人阿念这原装古人想得开呢。
所以,阿念那些话,完全不能安慰到子衿姐姐,子衿姐姐足念叨大半个月,眼瞅快过年了,才在家事的繁忙中把思念长子的心情略略的压了下去。阿念给子衿姐姐念叨的,恨不能派人把长子叫回家来。好在,过年忙,江家新来北靖关,还有北昌府的关系要走动,要忙的事自然不少。此时此刻,阿念不禁也很是思念长子了,往常时,许多外务都是长子代他去走动的,这回长子出游,双胞胎还小,都得阿念自己来了,偏生他来北靖关的时间短,在衙门还是个副的,一时哪里有这么些时间走动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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