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2 / 2)
阿念得了信儿跑回来,在屋外头等了半个时辰,子衿姐姐就生了。何琪还在坐月子,余幸三姑娘江赢进去瞧了瞧孩子,这双生子虽好,只是个头儿大小都无法与一胎的相比了。个头儿就偏小,好在两个孩子哭的十分带劲儿。三姑娘就笑了,“这嗓子可真亮堂。”
何老娘把刚洗过,裹了小包被的小家伙接了一个抱着,细细端量一回重外孙的眉眼,点头,“堂音好,一看就是个精神抖擞的小伙子啊。”
沈氏抱了另一个,笑与婆婆道,“老太太看,这眉眼真是生得一模一样。”
余幸不敢抱,站在旁边儿瞧了瞧,对于新生儿的小丑样儿,余幸经过三姑娘家的三郎以及何琪家的三宝都有心理准备,大姑姐这对双生子,比三郎三宝强不到哪儿去。不过,余娘也知道,孩子生下来基本上都是皱皱丑丑的样子,待褪了这层奶皮,就圆润饱满了。余幸笑道,“眉眼生得像姐姐。”
何老娘说,“儿子多是像母亲的,一般闺女像父亲。”
沈氏又开始给闺女伺候月子,两个小家伙的洗三礼刚过,何恭阿冽就带着书吏随从们回了沙河县,何恭见着俩外孙,自是喜不自禁。就是阿冽,也是把俩小外甥看了又看,看得余幸更加心焦自己肚子了。
家里一下子添了四个孩子,不过,余幸最喜欢的就是大姑姐家的双生子,大姑姐在月子里,她也每天都会过来看一看。她不大敢抱,但,每次都要看好久。换尿片什么的都爱看,沈氏看她这样喜欢,现在婆媳关系好了,也会教媳妇,怎么给小娃娃换尿片,裹包被。余幸很乐意帮忙,简直就是三流小说中的情节,余幸抱着老三要给老三把尿,把半天,没动静,余幸还说呢,“兴许是没尿。”抱起来要把老三搁回炕上,老三就尿了。虽包了尿布,裹着包被,也尿湿了余幸的衣裙。沈氏眼睛一亮,连声道,“吉兆吉兆!”
不管吉不吉兆的,余幸得先去换裙子了,回了房,田嬷嬷也是满面喜色,笑道,“姑娘,这可真是好兆头。”
余幸脸上微微一红,她能说她抢着抱孩子就是等孩子什么时候撒尿给她个吉兆的么,余幸在丫环的服侍下换了衣裙,笑道,“这也是人们说说的,哪里就准了。”
“如何就不准呢?”田嬷嬷道,“以前听庄子上的人说,时常有刚成亲的小媳妇被孩子尿身上,转过头就有了身子的。还有,我听说,当初咱家老爷太太刚来北昌府时,那会儿咱们三爷还小,太太带着三爷去张大人府上,他家大奶奶成亲好几年没动静儿,见着咱们三爷那样聪明漂亮的孩子很是喜欢,就抱了抱,这一抱,接着就有了身子,你说奇不奇?都说是三爷带给何家大奶奶的好运道呢。”
佛手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何大奶奶为着这个,咱们三爷过生辰时,还找了个金项圈送给三爷。”
听二人这话,余幸自是高兴,笑道,“那就盼着应了你们的吉言。”
沈氏对两个小外孙喜的爱不过来,连何老娘也是每日都要过去看的,三姑娘过去时都会抱着三郎,何琪出了月子就抱着他们三宝,四个孩子差不多大,放在一处甭提多招人喜欢了。
只是,阿念想给孩子们取名的事又泡汤了,因为何子衿出月子后,吃过满月酒,择了个中午太阳暖和的时候,把孩子围严实了,与阿念一道抱了孩子过去给朝云师傅看一看,朝云师傅房间暖若三春,一见两个小家伙,朝云师傅就笑了,笑,“阿曦阿晔生得眼睛像你,鼻子嘴巴都像阿念。这两个,鼻子嘴巴都像你。”
何子衿笑道,“祖母也这样说。儿子一般多像母亲的。”
朝云师傅颌首,“正好阿晔阿曦都大了,该正式念书了。”意思是,有这两个宝宝,朝云师傅又可以养了。
何子衿:是她意会错了朝云师傅的意思么?
朝云师傅:完全没有意会错!
阿念:又要抢我家孩子!朝云师傅你上辈子不会是人贩子投的胎吧!
然后,朝云师傅给了两块玉,一则刻以昀字,一则刻以晏字。
于是,两个宝宝的名字就定了,老三大名江昀,老四大名江晏。
然后,可想而知阿念爸爸看到这两块玉佩的感觉了。阿念那怨念之深,回家都憋不住,直接就同子衿姐姐抱怨出来了,阿念道,“朝云师傅也是,阿晔阿曦的名字就是他取的。老三老四,起码留一个给我啊!”
何子衿道,“名字谁取不都一样么。”
“这怎么一样。”他儿子!他闺女!取名权应该是他的!总有人越俎代庖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过,阿念取的名字也没浪费,胡文在三姑娘刚有了三郎时就说把孩子们的大名儿都取出来。如今三郎满月酒都过了,眼瞅快年了,名儿还没取好呢。尤其看到人家江昀江晏的名字,胡文觉着,还是阿念这探花郎取的名字有意境,就托了阿念。
阿念问,“阿文哥,重阳他们从哪个字的?”大户人家一般规矩多,如阿念,他反正没亲族,故而,给孩子取名自己就能做主。如胡家,名子颇是有讲究。
胡文道,“这个你看着取就是,无所谓,我们家嫡出的按家里辈份取,庶出的随便,按不按都没关系。”这话也就是胡文现在也算事业小成了,说起来才觉着不苦逼,以前胡文每想到此事就苦逼的不得了哩。
阿念现成就有好名字啊,阿念道,“那不若就从日字上取,日为太阳星,有正大光明之像,最好不过了。”
胡文很是愿意,想着阿晔阿曦他们都是从日字上取的,孩子们自小在一处,比亲生的兄弟姐妹也不差什么的。便道,“你有学问,给我想几个好字来。”
阿念简直信手拈来,把先时给自家老三老四取的名字就送给胡文了,然后,又添了一个明字。于是,重阳、二郎、三郎的名字就分别为:胡曜,胡晓,胡明。阿念还给解释了一回,“日、月、星,均称为曜,重阳是大哥,取这个名字,最为稳重。这个晓字,有破晓黎明之意,又有明晓事理的意思,希望二郎以后成为明晓事理的孩子,不管做什么,以后纵有坎坷,都能否极泰来,顺顺当当的。明字,就取光明,明白之意。三郎是小儿子,上有大哥二哥,他只要做个明明白白的孩子就行了。”
胡文觉着,自己这兄弟真不愧是探花,就是有学问啊。胡文还特意谢了阿念一席酒,回头把孩子们取大名的事同三姑娘说了,三姑娘道,“阿念学问深,这名字必是不错的。”什么好啊赖的,重要的是,儿子们终于有大名了。
何子衿生孩子生得顺顺当当,坐月子也坐得顺顺当当,就是生产过后腰间的赘肉就得靠以后慢慢减下去了。当然,脸也圆了一圈儿,何子衿每每揽镜,总埋怨她娘把她营养太过。沈氏笑道,“别不知好歹了,你一生就是两个,营养差了奶水就供应不上,岂不是要饿着孩子。这会儿急什么,待孩子断了奶再减些肉就成了。你现在也不胖。”又说,“现在真是日子好了,我生你的时候,身边就一个翠儿,你祖母身边一个余嬷嬷,周婆子既要管着做饭打扫院子收拾杂物,那会儿是你外祖母过来给我伺候的月子。每天你那尿布是洗了一盆又是一盆,你外祖母和余嬷嬷轮替着才洗的过来。现在多好,有的是丫头婆子,要吃什么,虽说山珍海味没有,鸡鱼肘肉也是管够的,你倒还嫌弃上了?”
余幸笑道,“要是姐姐顾不过来,不妨寻两个可靠的奶娘。”
何子衿笑,“当时生阿晔阿曦的时候,就怕是两个,奶水不够吃,当时你姐夫就想寻奶娘。他们俩那时还好,初时是够的,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就有些不够了,不过,那会儿就能添一些辅食,吃奶便少了,就没用奶娘。”
余幸点点头。
何子衿出了月子,沈氏再不多留,就同丈夫回了北昌府,丈夫还有公差要交呢。
俊哥儿因明年要雄心勃勃的考案首,也一并回去用功了。
何子衿已是把年礼都预备了出来,就让父母一并带回去。还有三姑娘给预备了,足足两车。沈氏道,“这么些,可怎么带回去?”
何子衿笑,“余镖头他们要去州府的胭脂铺子送货,索性多着几人,也就是了。”
也是天意使然,不然,何恭出门顶多是多带几个家仆,何况这次有好几个书吏相随,就是家仆也没多带。因着有闺女和三姑娘给的年货,东西多,便同余镖头几个一道了。
不过两日,余镖头就护着何恭沈氏夫妇回来了,连带着几个书吏,瘸的瘸,拐的拐,基本上身上都带了伤的。阿念不由脸色大变!
☆、第374章 北昌行之六十二
第374章
何恭与沈氏形容还好,几个书吏身上有些伤, 余镖头胳膊挨了一刀, 另有诸护卫府兵也都有些挂彩,可见当时都是尽了心的。如今相携扶靠的重回到县衙, 余镖头这等惯常在外行镖的还好,如何恭沈氏及几位书吏, 脸色都十分不好。倒是俊哥儿,虽额角有个大青包, 倒仍是神彩奕奕, 腰间还挎着把短刀,半个袖子削没了, 俊哥儿却是昂首阔步, 扬头挺胸, 仿佛不是落难归来, 而是得胜还家。
何恭是个细心人,不忘与阿念道, “先不要让人进去传信,莫要惊吓着老太太。”生怕吓着老娘。
俊哥儿在一畔道,“爹,你与我娘先去里头歇一歇吧。姐夫, 还是着人读窦大夫过来,咱们这里伤的伤,吓得吓,得诊一诊才好。”然后, 俊哥儿对着大家伙道,“你们歇着,我把路上的情形与姐夫说一说。”
大家本是被追杀的险丢了性命,给俊哥儿小大人似的这么一通吩咐,倒叫人好笑。不要说余镖头等这些素来悍勇之人,便是几位年轻的书吏也心下觉着,学差大人家十五六岁的公子都能如此谈笑风声,咱们这把年岁,就是装,也得装出个体面来。于是,纷纷也挺直了身子,拿出了读书人的斯文淡定宠辱不惊来。因回到县衙,沈氏这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嗔道,“你头又不疼了,越发作怪。”
俊哥儿正色道,“当然得先说正事,娘,你去后头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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