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沈彦钦绕过陆勉,走到余竞瑶的身边。陆勉施礼,沈彦钦淡然颌首,随即目光落在了余竞瑶身上。
“出门怎么没告诉我一声,走得这么急,我找你许久。”
余竞瑶心悸未甫,没有回应。沈彦钦唤了一声,霁颜从对面走了过来,将手上的披风递给了他。
“在街上遇到霁颜,才知道你在这。”他将披风披在了余竞瑶的身上,手指轻动,将飘带系在了她的胸前。“天还未暖,你身子不适,应该在家休息。”
说罢,拉起余竞瑶的手腕,淡定地对陆勉道别,带着她离开了。
陆勉回身,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袖中的手紧握,只差那么一点,就碰到了。
默立许久,待二人走出视线,陆勉回神,目光瞥向那条深巷。
“出来。”陆勉压低嗓音唤了一声,两个侍卫从巷口的房山后闪出,垂首而立。陆勉背对着他二人,“可查到什么?”
“没有,属下到的时候里面已空无一人。”
“一个女人都能窥探得到,你们查不到?”
“属下不敢靠得太近,皇子妃……她身后一直有人隐蔽跟随。”
陆勉略惊,暗自冷哼。居然派人盯着,看来沈彦钦到底还是信不过她。不过既然如此,又为何对她不设防呢?他不信沈彦钦没有发现余竞瑶,不然为何不再继续追了。
陆勉望着远处凝神片刻,随即转身而去。
“给我盯紧了这条巷子。”
一路上,二人沉默,余竞瑶由霁颜伴着,走在沈彦钦的身后。看着他肃然挺拔的脊背,回想小宅中他蓦地望向自己,余竞瑶每一步都踏得胆颤心惊。
沈彦钦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比谁都清楚,不然也不会选择嫁给他。不过仅仅生活几日而已,沈彦钦对自己的态度不明,若是惹恼了他,以他的性子,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回了王府,沈彦钦没有去后院,而是径直进了靖昕堂。余竞瑶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心一沉,跟了进去。
余竞瑶默默地回身把门关上,然一转身登时惊得屏住了呼吸,沈彦钦就站在她的面前,距她不过半臂之远,目光凌厉地盯着她。余竞瑶紧张得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到了背后的门上。
沈彦钦身体前倾,欺近余竞瑶,她整个人被这凌人的气势逼迫得无处可逃,只能把头埋得更深。他盯了她许久,语气冰冷问道:
“你今天去哪了?”
余竞瑶闻声轻颤,深吸了口气镇静下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她强迫自己坦然,没有言语,只是从容抬头,将手中的一只木盒递了上去。
沈彦钦漠然地接了过来,打开,是一条雕花螭纹青玉带。他盯着玉带怔了片刻,抬眼便对上了余竞瑶漾着涟漪的清眸。
“昨晚把你的玉带打破了,今儿去给你置了一条新的。”余竞瑶故作淡定地对他一笑,可嘴角却不争气地抖了抖。
沈彦钦双眸幽邃,望着她眼底唇角隐藏的惶惶,沉默了。只听“啪”的一声,木盒的盖子扣了上,惊得余竞瑶的心猛地一翻,举眸迎上了他寒冰似的目光。难道他看见自己了?心中的忧惧再安奈不住了,她屏住呼吸,等待着沈彦钦下一刻的质问。
沈彦钦什么都没有说,蓦地伸出手来,余竞瑶吓得偏头要躲,然他只是推开了她身后的门,绕过她走出了靖昕堂。
夜晚,余竞瑶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余竞瑶现在明白什么叫“恐惧源于未知”了。没有举动的沈彦钦更让人害怕。他不言不语地就走了,摸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面对的会是什么。
霁颜为余竞瑶放下帷帐暗了灯烛,乏累了一天,想着想着,便有了困意。睡梦中她听到身后有窸窣声,接着床动了动,余竞瑶惊得陡地睁开了眼睛,是沈彦钦,他回来了。
他不是生气了吗?怎又回来了?难道是为了白天的事,回头惩办自己?余竞瑶不敢再想下去了。
余竞瑶背对着他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一股寒意从脚底缓缓地向上爬着,一直到了额头,化作细密的冷汗,她感觉自己被冰封了。
沈彦钦突然一动,余竞瑶像惊鸟似得颤了颤,她想逃,可能往哪逃。随着腰被环住,沈彦钦猛地将她拉入了怀里。
余竞瑶的手心冰凉,身子紧绷,紧张得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双手按在小腹蜷了起来。
“肚子疼?”沈彦钦的气息扑在耳畔。
余竞瑶不敢应声,蜷得更紧了。
沈彦钦挑开了余竞瑶凉浸浸的手,将自己温热的手掌覆在了她的身上,沿着腹部一路下滑,余竞瑶大惊,按住了他的手。
“殿下!”
沈彦钦未应,手一直滑到了她的小腹,停了下来。
“睡吧。”沈彦钦缓语,手在她的小腹轻揉着。
余竞瑶按着他的手不敢移开,渐渐地一股融融暖意透过薄衫漫来,驱走了小腹的寒意,疼痛也减了几分。她明白了他的意图,一颗心稍稍安了下来。
二人安稳地过了一夜,余竞瑶心中惴惴,睡意清浅。早上浑噩中清醒,听着沈彦钦的呼吸声,知道他还没起。于是挪开了他仍覆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醒了?”沈彦钦阖目道。
余竞瑶一惊,轻应。沈彦钦起身下床,余竞瑶也赶忙起身。
沈彦钦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拾起了挂在黄花梨木架上的衣服。余竞瑶见他面目清冷,漠然地穿着衣衫,心中竟有了丝落寞,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沈彦钦闻声,停了动作,走到她面前。
“金童不在,你帮我吧。”
余竞瑶诧异地抬头,看着神色淡淡的沈彦钦,微怔。
“嗯。”余竞瑶牵了牵嘴角,应了一声。
她打量着沈彦钦,衣衫都已经穿得差不多了,只余束带未扎。余竞瑶四下寻着,而后一脸茫然地盯着他,沈彦钦看着她清澈的双眸,伸手一指。
“就扎这个吧。”
余竞瑶循视望去,见到了那个熟悉的木盒,是自己买给他的那条玉带。余竞瑶心头一动,抬头望着目光沉静的沈彦钦,明白了什么,展颜而笑。
接下来的几日,沈彦钦都是在靖昕堂睡的,余竞瑶也不敢惰怠,尽量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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