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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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我,我——”

“吁!……什么也不用说了!”

锦绣叹:“大嫂,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办?是就这么一直耗着呢?还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着胆子,勇敢地去争取?追求?”

孟静娴吓了一条。锦绣的声音很轻很轻,站起身来,慢慢地把手搭向了自己的肩。

她的眼明丽,干净,而敞亮。

孟静娴头摇着,就那么一直摇着。摇得恍惚而无力,嘴唇阵青阵白,身子不住地抖抖擞擞。

“弟妹,弟妹……”

这番言辞,这番大胆而激烈的言辞……

手中锦绣所递的梁石云写给她的那封信呢,她把它拆开低头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那熟悉的灵动行楷,那熟悉的旧日痕迹……眼泪一滚,止不住就滚涌出来了。

楼外夕阳如烟,正是杨柳依依,三月无限好韶光的季节。

日影浅浅下了画楼,深锁了一院春光,是积蓄了这一院子、一个年轻寡妇所有的青春、血泪和苦愁。

最后,她又抬脸去看锦绣的眼睛,“弟妹,我现在该怎么办?弟妹,你说我现在……弟妹,弟妹……”

终于,她哭了。情绪从未有过的激昂激烈,就像发泄,像堵塞泛滥的洪水,一股儿脑地急冲外泄。她哭了,哭出声来了!

晚上,从寿安堂卢老太太那里用了膳回来,锦绣和卢信良肩并肩走一道。

暮色四合,院中的那一串串白色小槐花落英而缤纷,微风四起,飘得像雪,乱纷纷,直扑了两个人满满的衣袖和衣襟。

锦绣道:“这花可开得真漂亮!我听大嫂说,今年的这槐花开得早,往常理,都该是五月才开的。不过她又说,可能开得早是个好兆头,府里有什么好的变数也未可知?——相公,你觉着呢?”

“嗯!这说法新鲜,本相算是头一次听说。”

卢信良回答,表情无多,始终是那么呆板、老气横秋。当然,不乏溺爱似地伸手将她头发上的落花拂了一拂。

他是匆匆赶回府想多抽点时间陪她的。现在,也不知怎么地,有事没事,就是老想多陪陪她,怕她太过孤独寂寞无聊。大撂的折子,给带回来批阅。尽管,这样的方式他未必能陪她多少,但是锦绣就在身侧,他感觉很踏实。

锦绣又道:“其实想想大嫂,也真可怜!真个可怜的!……”

暮色槐花里,就这样,两个人直说了一路。忽然,锦绣把脚步一顿,“相公啊相公!你说,这寡妇改嫁,在你们卢氏一族,可曾有过?”

“嗯?”

卢信良也顿,并把锦绣像看怪物似地:“娘子,你想说什么?”那语气眼神,透着十足的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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