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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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出具过检查结果,他们这一群侥幸活下来的人身体各方面的数据都低于常人,这意味着他们剩余的寿命很不稳定,也许只有一二十年。

有好一阵子,楚斯都很在意这个结果,反倒是蒋期、埃斯特他们自己看得很开,甚至还反过来宽慰楚斯,让他也渐渐适应并接受这个结果。

在他们身上从来看不到对此的忧虑,更多时候总是一副享受生活的安逸模样。

就好比现在这样,温和地笑着讨论一顿晚餐。

埃斯特听见蒋期的回答似乎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记得么?我跟你提过,蒙卡明菲还有另一个名字。”

“记得,你说那个名字略微有点长。”

埃斯特笑起来,“没错,过会儿再告诉你。”

楚斯不远不近地走在后面,听了个大概后偏头冲萨厄·杨低语,“从头到尾全是瞎话。”

萨厄·杨忍不住笑了起来,“亲爱的,这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你……”

楚斯瞥了他一眼,而后冲蒙卡明菲对面的一家餐厅抬了抬下巴,“算了,别去添乱了,去对面那家怎么样?”

萨厄·杨一耸肩表示随意。

过街的时候,楚斯回头朝蒙卡明菲看了一眼。

蒋期刚才没说真话,他不仅来过很多次蒙卡明菲,还每次都坐在埃斯特所说的老位置上,墙上那个所谓的“另一个有点儿长的名字”他也一定看过无数次。

他顺着埃斯特的话否认,大概只是想护着她那点兴奋和期待。

餐厅的玻璃门后,蒋期和埃斯特进门跟服务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如愿以偿地被引到了最里面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上。

楚斯收回目光,跟萨厄·杨进了新的餐厅。

这家餐厅的布置虽然不像蒙卡明菲那样独特,但是私密性很高,设置的都是单独的隔间,拉门一关,就能把其他人屏蔽在外。

隔间里的布置非常居家,椅子是高背扶手软椅,角落有温黄的落地灯,厚重的窗帘斜勾起来,窗边还搁着一盆晚香玉。

这种环境太容易让人联想到诸如“暖和”“安静”之类的词,于是整个人都变得放松甚至懒散下来。

用餐到一半的时候,楚斯余光里飘过一抹白色。

他转头朝窗外看去,阴冷了半月有余的天终于落下雪来,安安静静,漫漫洒洒。街上往来的人都停了脚步,下意识伸手去接,而后笑着转头和身边地人说着什么。

给他们当背景的,是街上商店大片大片明亮的橱窗,有很多上面都喷着类似的彩绘和相同的话——

我很爱你。

去年的这场纪念日里,也许是想起灾难来临时那种措手不及的孤独感,很多人在纪念日钟声响起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对身边的人说出了这句话。亲人、友人、爱人,一个感染一个,再经过不断发酵,到最后居然成了这个纪念日的标语。

今年纪念日前,各处都早早地打出了这样的装饰和布置,成千上万的城市和无数条纵横交错的街道在这天夜里都缀了点缱绻深情,以至于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动人起来……

几个少年人不知说了什么,笑闹追打着从窗前过去了。

没过片刻,一对老人也在细雪中互相搀扶着,缓慢地从窗前经过。

楚斯眸子一动,看向萨厄·杨,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清除那些实验组织,会觉得不习惯么?”

毕竟对于他来说,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从没有体会过被时间追赶的滋味,现在突然落回常人的世界,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遗憾。

萨厄·杨举着杯子的手停了一下,紧接着,那双好看的眸子便弯了起来,眼里盛着落地灯温暖的光。他碰了一下楚斯的酒杯,说:“不会,其实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能跟你一起老去。这样,在化为坟墓的时候,就可以对你说:我爱你,有一生那么长。

楚斯突然明白了埃斯特那句话的意义——有些事情,即便不用纸笔,也一样会被铭记。

比如“我爱你”。

这句话的表达方式总有千千万万种,每天,每时,每刻,在每一个不同角落上演——

就像楚斯回答说:“等以后老了……”

就像萨厄·杨说:“我很高兴。”

就像街角有一对拥抱的年轻情侣;而埃斯特正坐在蒙卡明菲里,指着墙上那句话,说给蒋期听;

再远一些的地方,邵珩给老爷子泡着茶,絮絮叨叨地让他注意身体;梅德拉上将则跟女儿连着通讯;

星球另一头,精锐训练营的陆地基地里,唐他们那几个出生入死过的伙伴大笑着碰了杯,大快朵颐。

茫茫太空里,卡洛斯·布莱克在床边坐下,冲床头柜上妻女的照片说:晚安,第29128天,我依然很想你们。

……

阳光依然干净,星河依然灿烂。

世界也依然在长久深情中缓缓地朝前走。

于是时间奔流,得以见证人间在漫长岁月里,所有的永恒和不朽。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谢谢各位将近四个月的陪伴,听我胡扯这个脑洞。

下一篇不出意外的话,开律师那个坑,大概9、10月份的样子,有缘的话到时候再见,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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