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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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乔忽然拽住她的袖子,让她抬头看。

温顽抬起头,首先看到一扇双开的宏伟正门,漆朱红色,极鲜艳,像是一座新房子。

门顶上悬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匾,字迹清晰,墨底金身,写着四个字:闲云道场。

“是这里?”

温顽沿路走来看到的小妆村的景象一直十分破败,还以为闲云道长住的地方也会差不多。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开辟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道场,真是够能花心思的。她点点头,道:“真是漂亮,看来闲云道长在这里住,一定有诸多布置。”

“是吧,是吧?不管怎么说,闲云道长的确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孙小乔赞许不停,“托你的福,我终于有理由过来打秋风一场,里头还有温泉,衣食住行全部都有专人负责……哎呀,这样一说,闲云道长简直就是来这享乐的,可真不像是一间修行的道场。”

“小乔,虽然我也觉得你说得有理,不过毕竟是别人家门口,小声点吧?”

“行行行,那就不唠叨了,帮你驱邪才是要紧事。”孙小乔带她登上台阶。

闲云道场大门敞开,她以为这里会有个门铃之类的设计,谁知孙小乔推开门就进去了。

温顽诧异地跟上,“他这扇门不关,岂不是谁都能随便进?”

“随便进?”孙小乔摇摇头,“你也太小瞧闲云道长啦,他的家,附近有哪个人敢擅闯?就算是那个吴明酣,想私自进来也要掂量掂量!”

这样说来,她们不也是擅闯?

温顽赶紧把孙小乔拖住,让她停下:“你先等等,我们先去门口……”

“你以为我们是见谁,拜见皇帝呀?要等传召?这年头哪还有这么大架子的人!闲云道长敢让大门敞开当然有原因,专是给有苦恼的人大开方便之门。其余人活得好端端的,没有理由不敢擅闯,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来找他驱邪的!有这个理由,怎么不能进,怎么不能见?”孙小乔敦敦教诲,“顽顽,你有时候真的是……实在太谨慎了!”

“我也不是活得很差劲啊……”温顽碎碎念着跟她往里走。

从闲云道场的大门进去后,有一条宽阔的通道,走到尽头,再通过一道门洞,就能看见一块巨大的空坪。但是这块坪里没有尘土,显然有人定时打扫,并非不知如何设计才被闲置。

“这里怎么什么东西也不放?”温顽问。

孙小乔既然常来,一定知道空置这块坪的原因。

果然她说道:“这里就是闲云道长做法事的地方,是特意清理干净的。”

温顽恍然大悟。

等到穿过空坪之后,有一间大屋,看造型是砖瓦砌的房子,漆着墨绿的纯色。以这座大屋为中心,后面有高矮不一,刷漆不同颜色的屋子随意排列着。虽然这位道长住的地方自命道场,但他所居住的建筑却是实实在在的北欧风。

“等我见到那位道长,要怎么称呼他?有没有什么特殊礼节?”温顽不安地问。

孙小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等你见到他,就照着我做的学。我弯腰,你也记得要弯腰,跟我一起喊‘拜见闲云道长’,然后就等我介绍。他如果问你,或是看向你,你就报出你的名字,像是之前跟吴明酣打招呼一样,你不用太紧张。”

“他不是你舅舅吗?”很难见到这么不亲近的舅甥。

“没办法,闲云道长就喜欢这种虚礼,我们有求于人,也只好满足他。”

“好。”

之前紧张,是怕说错做错,但听了孙小乔的介绍才发现,闲云道长的“礼”其实不难。

“你看。”她突然压低声音,“那就是我舅舅。”

她指着前方的大屋,门是敞开的,有人正站在里间,但背对着门。那应该是个男人,穿着一身藏蓝色道袍,光是从背影看去就有一种很难相处的冷肃感。温顽悄悄问孙小乔:“他是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光听了三个故事,却忘记要问他的性格。

孙小乔摇摇头,说:“你放心,只要守自己的礼就足够,他不是一个随便找麻烦的人。”

正说着,那道人转身了。

孙小乔也正好带着温顽走到大屋前,见那道人转身,便缓缓躬身——温顽也跟着弯下腰。

她掐算着时间,和孙小乔同时喊出:“拜见闲云道长!”

孙小乔低垂着头,也扭头偷看她一眼,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目光。

闲云道长用冷淡的声音说道:“不必拘礼。”

这种既傲慢又蔑视让人不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温顽只能听到闲云道长说话的声音,却不能看到他的脸,也就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琢磨出四个字的潜台词,百思不得其解。她一直弯着腰,这时闲云道长又说话了“我不是让你起身了吗?”

你也没直说啊!

温顽直起腰,竭力伪装平静。

等看到闲云道长的正脸,他的气质也和他的声音一样,飘忽。

他到底是真的瞧不起人呢?还是面瘫?温顽暗暗猜测着,不敢直接问。

孙小乔在一边笑着打圆场:“舅舅您不要板着脸,这样可吓着人家了。”

“这就是你说的同事?”闲云道长伸出手指着她。

“她不仅是我同事,还是我同学,我好朋友。”

“……哼。”闲云道长对温顽说,“过去。”

温顽呆呆地问:“去哪儿?”

闲云道长又扭头看向孙小乔:“你这个同事,是个傻子?”

“她是我朋友!”孙小乔瞪她一眼。

闲云道长瞟了她一眼,没再继续说冷嘲热讽的话,他挥挥手:“跟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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