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1 / 2)
情趣
程瑜瑾正找隐蔽的藏东西地方,猛不防身后传来李承璟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书藏在袖中。
衣袖宽大,能牢牢盖住手里的东西。程瑜瑾将手放在身侧,用另一只手很平静地合上木盒铜扣:“殿下,您怎么出来了?”
李承璟在东殿看奏折,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都没人通报。程瑜瑾暗暗气宫人疏怠,可是想到殿内殿外基本都是李承璟的人,似乎也并不是宫人疏怠。
李承璟一眼就看到程瑜瑾手里有东西,他不动声色,走到程瑜瑾身前时平静地展开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程瑜瑾当然不肯给:“殿下……”
她方才下意识地喊他“您”,明显是心虚。李承璟瞧了程瑜瑾一眼,俯身去她手里拿。程瑜瑾手指攥着,不由用力,不想交出去,李承璟又看了她一眼,在这样的眼神中,程瑜瑾手上力道不由自主松了。微一恍惚,手里的东西就被抽走了。
程瑜瑾绝望地闭住眼。李承璟看到书面上名字的时候一怔,打开翻了两页,越发无语。他转头去看程瑜瑾,果然程瑜瑾已经闭上眼睛,一脸绝望。
李承璟瞧着她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偏头抿了下唇。他坐到塌上,对着程瑜瑾示意:“先坐。”
程瑜瑾却站着没动,她试图解释:“这不是我的……”
李承璟眉尾轻轻一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程瑜瑾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别说李承璟,她也觉得这个解释苍白。在东宫内殿,在她手里,不是她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程瑜瑾真是非常憋闷,本来就是程老夫人自作主张,现在黑锅倒要她来背。堂堂太子妃在内殿看这种东西,成何体统?
李承璟见程瑜瑾脸色忿忿,眸中有水,他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将这本不太正经的书扔在桌上,拉着程瑜瑾坐到自己身边:“我并没有怀疑你。”
李承璟主动递出了台阶,程瑜瑾再不接就傻了。她顺着李承璟的力道坐下,绷着肩,说:“是祖母临走时硬塞给我的。”
“我知道。”李承璟只是好奇,“她为什么给你这些?”
李承璟顿了顿,挑眉问:“大婚之夜的事情,你是怎么和她们说的?”
“我没有!”程瑜瑾矢口否认,说完之后她自己都又羞又恼,“我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吗?我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和别人说?”
李承璟看着程瑜瑾水润润的,因为怒火变得晶亮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好了,知道你没说,怎么气成这样?”
程瑜瑾轻轻哼了一声,偏过脸盯着地面,道:“可能是觉得我像个木头,担心我不能侍奉好殿下。”
李承璟眼中笑意盎然,眼珠像是浸在水中的黑曜石,轻轻瞥了她一眼,笑道:“那太子妃如何以为?太子妃当真觉得自己没情趣?”
程瑜瑾还是目视前方,不肯看李承璟。李承璟也不着急,长臂一揽拿起书本,慢悠悠地翻了两页:“我看,根本不是你不通情趣。只是你不想而已。”
程瑜瑾一怔,下意识地否认:“怎么会?”
“怎么不会?”李承璟说道,“你从来都目标明确,最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一旦确定了目标,无论有多难你都会走过去。同样,对你来说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向来是不屑于浪费精力的。”
程瑜瑾沉默,李承璟将书摊在膝上,两手握住程瑜瑾的肩,不容拒绝地将她转过来:“你从来没有把丈夫当做共度一生的人,他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你人生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所以你积极择婿,积极挑选对你有利的人选,说到底,他们只是你实现人生目标的一个踏板罢了。”
“我没有……”
“瑜瑾,真的没有吗?”李承璟直直看着她的眼睛,语调缓慢,却字字叩在人心上,“你只是需要一个满足你条件的男人,只要能完成你的目标,那个男人是谁,并不重要。霍长渊也好,林清远也好,我也好,都是一样。”
“你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格,也从没有把他视为你人生的一分子。只不过你总是要嫁人的,所以才在自己的计划中安排了这一环。你从未考虑过爱,只在乎利。”
“就比如我……也只能是我。除了大婚当夜你没有转换过来,之后在内殿的每一刻,你都会将仪态妆发保持完美。你说过你在外人面前要保持得体,原本你起居的地方不算外面,现在因为有我,已经算了,是吗?”
程瑜瑾最开始下意识地反驳,可是听到后面,她就完全放弃了。因为她知道,李承璟说得对。
他一直是这样,活的清醒又明白。世人的,亲友的,甚至他自己的那些微妙又自私的心思,他一直都看得明白,近乎冷酷。
话已经说开,程瑜瑾倒坦然了。她脊背挺直,脖颈线显得纤长又优美,她无所畏惧地抬头,直视李承璟的眼睛:“殿下善断人心,妾身佩服。所以殿下欲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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