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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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无故的,为何挑衅长心?”

教导顾生玉星象的老师低低说道。

顾生玉懒懒的眯起眼睛,然后笑道:“没办法,长心老师太年轻了,实在生不起尊敬,更何况,我是学不会他的剑法的。”

在顾生玉眼中,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显的愣了一下。

叹了口气,“好歹我也体会过他的剑境,那真是无比锋利的一把剑,”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顾生玉满脸认真的道:“无情无我,此世皆斩!——我想我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惧怕戾长心,因为那实在是个如神如魔的人,所以我学不会。”

原本的天下无双也是个不像人的人,但当顾生玉找回本心后,他也就只是个人,又怎么学得会神魔的剑法?

“所以我觉得挺愧疚的,”顾生玉诚恳道:“戾长心还那么年轻,感觉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想,既然他喜欢剑法,喜欢挑战,那就让他亲自去吧。至于接下来的麻烦什么的,我都习惯了,更何况能帮自己老师处理麻烦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是付的学费了。”

他说的洒脱,却让听的人心中激赏不已。

教导顾生玉星象的人,是因为他是众位宗师中看的最清的人。也是因为他看的清,所以才从未把顾生玉当弟子。端看他称呼顾生玉为顾后生就能明白,他把顾生玉当自己无数学子中的一个,而不是唯一一个。

可是没想到正是这个自己认定无法为徒的人,却说了这样一番让自己动容的话。

他神情复杂,看起来内心经过不少挣扎,终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淡淡说道:“顾生玉,老夫名号长山山人,乃青帝一系正统的守国之师。明天象,识地理,通兵法,敏政务,正所谓天子之师也。可老夫直到死也未曾遇到一个合适的弟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生玉摇头:“不知道。”

长山山人叹道:“忠义两难全,情忠又何尝不是呢?老夫当年自喻风光月霁,却没想到仍是陷入感情的漩涡,害了自己的君主。虽说最后及时醒悟,但大错铸成,罪孽难解。故而老夫不愿收弟子,不愿国师一位传承下去。却没想到临死之前,老夫仍是希望能够再看一看那个国家,再一次守护着它。”

“弟子一开始就只是老夫的奢望,希望有人能够代替老夫守护那一纸山河万卷。”

苍老的声音说不出的叹息,顾生玉老实的起身拍拍长山山人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长山山人渐渐被他拍笑了,摇摇头,“居然还让个孩子担心。”

长山山人死时一百三十六岁,对上顾生玉这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可不就能大大说一句孩子吗?

顾生玉摸摸自己头发,看神情倒是不怎么排斥被这样叫。

“算了,算了,你能乐意以师情待戾长心也是好事,”长山山人叹了声,“希望他不会辜负你一番心意。”

顾生玉歪头:“什么意思?”

长山山人沧桑的眼里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戾长心……太年轻……”死的也太早了。

所以贪恋人世是人之常情。

顾生玉还没想到这一点儿,可诸多老师却是为他考虑到了。

每一次戾长心出去都会被严密警戒,生怕他抢夺顾生玉的身体。

系统在这方面应该是有防护的,可是这对于他们来说一点儿也比不上自己的手段,毕竟他们想不明白系统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空间里的明争暗斗,顾生玉是半点不知。他一心学习,全力将宗师们的经验融会贯通已经够累了,那里还有精力用在这种地方?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被他们倾囊相授的顾生玉也并不如表现的那般,将他们的教导之恩视之为理所当然。

……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这山,这水,这人,这舟,已经成了最好的背景,端看两柄剑何时出鞘。

薛衣人站于扁舟末尾,迎着山涧空灵的风声。精气神尽皆收于体内,唯有一双眼眸锋利异常。

自从半月前受到剑魔的挑战,他一直在养精蓄锐,直到七天前出发,昨日赶到,休息了一天,全程保证自己的状态不会受到长途奔波的影响。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剑拿在手上,看动作好似顷刻间就可刺出二十七道避无可避的剑招。

不少人为了他的出场而低低惊叹的时候,远处一抹鲜红踏波而来。

踏水无痕,落地无声。

剑魔停在小舟上,小舟未有移动,水面毫无痕迹,当真是如同一片羽毛飘然落下,轻盈绝世。

不提剑法,光是这手轻功,剑魔就够得上当世顶峰高手!

方应看和叶孤城呆在最好的位置,他们隐藏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却能清楚的看清江上决斗。

“真是好轻功!”那怕方应看突然放大声音表露惊叹,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听见。

叶孤城一动不动,好像舍不得移开目光似的,高手对决往往就在一瞬间。即使那两个人还未开始,但仅仅是错过出手对剑客来说就已经算的上遗憾了。

方应看似乎也习惯了叶孤城的冷漠,自顾自为自己倒了酒,玩味的说道:“还是要看剑怎么样啊!”

轻功再好,来的人看的也是两柄剑的生死决斗。

方小侯爷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一阵穿透峡谷,拂过河上的风动的时候。

静默不动,分别站在小舟头尾两端的人同时动了。

当真是风动,人动,剑——出!

薛衣人来时灰衫猎猎,一举一动间是传说中高人稻神晦迹,剑光含而不露的绝顶气度,而此时出剑后流泻出的寒冽冷光,剑气湛然迅疾,一出手便是世间难寻的高妙招数。

极快的速度,能够割裂空气留下残影,恍惚间,能让死人意识到自己脖子间多了一抹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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