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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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阳听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眼周泛红,忘了怎么反驳,只是不停道:“妈你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顾锦云的语气强势难挡,又因为她的文化程度高,驳斥起人来不带重样,轻而易举就能把人逼进死胡同,闻讯赶来的医院保安,见她的衣着气度不凡,看连民警都来了,更加不敢妄动。

走廊过道上的人越聚越多。

不管顾衡阳怎么求,顾锦云都不肯停下来,母子俩的争执似要捅破天。

宋倾城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说到底,她也不过二十岁出头,面对那样的谩骂跟羞辱,没办法厚着脸皮当耳边风,更做不到叉着腰站在走廊上跟顾锦云冷嘲热讽,或者冲过去跟顾锦云扭打成一团。

过道两边,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纷纷从房间出来。

宋倾城有种被当猴子围观的难堪,脸越来越红,双唇却没了血色,那边,顾锦云已经说到几年前的事,像是在跟顾衡阳翻旧账,又像是故意在说给围观的医护人员跟病人听,她用的是南城本地方言,跟普通话很接近,不同于宋倾城这个外市人,更容易博得旁人的好感跟支持。

顾衡阳见母亲越说越离谱,不忍心爱慕的姑娘被这么对待,要去拉母亲的手,却被顾锦云狠狠甩开,顾锦云怒其不争的同时,更恨那个把她儿子变成这样的女人,当即把宋倾城两年前为了骗房怎么接近儿子的事抖露出来。

明明是男方苦追女方的事情,在顾锦云的口中,成了女方不知羞耻的引诱。

宋倾城看向顾衡阳,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跟家里说的,自己受辱没关系,外婆还在这住院,她稳定情绪后,快步走到顾锦云的面前,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阿姨,我从来没让顾衡阳买过房,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到外面说清楚。”

说着,因为心头着急,下意识的去拉顾锦云。

“误会?我怎么不知道有误会?”顾锦云正恼怒,反手推开宋倾城:“我今天过来,就是要问问你家里长辈,是怎么教育你的,竟然纵得你这样祸害别人家庭!”

宋倾城被推得撞到椅子,膝盖处传来疼痛,但她无暇兼顾,听顾锦云提及外婆,无法保持冷静:“你可以冤枉我,但不要牵扯到我家人身上。”

“冤枉你?”顾锦云冷笑,哪里肯就这么算了。

旁边顾衡阳就差给母亲跪下苦求,可是此时的顾锦云,早已被怒意蒙蔽双眼,想着从小听话懂事的儿子,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竟被个藏毒又伤人还因此坐牢的女人迷得晕头转向,两年前就偷拿家里的钱,一而再再而三忤逆她不说,如今还让怀孕五个月的未婚妻掉了孩子,那被引产出来的孩子早已成型,是个男孩,不孝子还捧着手机跟姓宋的卿卿我我,浑然不顾伤心欲绝的未婚妻,这些事被顾锦云一一的道出来。

宋倾城没想到汪茗秀流产了,又见顾锦云把自己坐牢的过往宣扬出来,一时间,只觉得如芒在背。

当年,顾衡阳是拿了钱来给外婆缴住院费。

那时候沈挚跟陆韵萱结婚,她年轻气盛,不想再靠陆家,顾衡阳来医院那次,恰巧赶上护士催她缴住院费,结果隔日上午,顾衡阳就送来两万块现金,当时她有给他打欠条,后来顾锦云找了她,让她离顾衡阳远点,她也想办法凑出钱还了顾衡阳。

宋倾城并不知晓,那两万块是顾衡阳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

面对顾锦云的咄咄逼人,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

“我们家有没有拿你家的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不知何时,外婆从病房里出来了。

老人的精神不错,身上穿着病号服,因为心脏不好,又患有哮喘,摘掉氧气管后,说话有些大气出小气进。

对顾锦云说的这句话,声音不低,似乎消耗了她不少力气,身形有稍稍的不稳。

宋倾城见了,立刻跑过去,扶住颤颤巍巍的外婆。

顾锦云闭了嘴,只不过脸色依旧难看。

想到顾锦云那些话已经被老人听去,宋倾城又尴尬又愧疚,不敢看外婆,只低声道:“您先回房间,只是误会,我会跟阿姨解释清楚的。”

外婆不肯回去,看着顾锦云开口,有气无力的感觉:“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就算我们家条件不如人,她也不会做出这种骗人钱财的事,你在指责我家孩子前,要把事情都查清楚,况且当时,是衡阳喜欢我家的孩子,我家孩子拒绝过他好几次,连我都知道的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为什么只说我家孩子的不是?”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不乏长期住院的,也有医护人员,知道这位老太太是知识分子,平时待人接物极有素养,好像有个家境富裕的侄子,平时住院费都是他在缴,所以对老太太说的话颇为赞同。

顾锦云这辈子都没被人指着鼻子说过半分不是,这会儿自然也不肯退让:“说的倒好听,我看你是为老不尊,和着这小的一块装病骗钱,也就我家这傻儿子,才会被你们骗的团团转!”

宋倾城开口:“那两万块钱我已经还给衡阳,当时也有打欠条。”

说着,目光投向顾衡阳。

顾衡阳拉着母亲,嘴里急急道:“倾城从来没拿过我的钱,那两万块,是我一定要借给她,她给我打的欠条还被我收在家里,您要是不信,我回家拿给您看。”

“我看你是被她哄得快要背祖忘宗了!”顾锦云不信,怒极之下,看向外婆笑了笑:“老人家,照你说的,你家孩子是个好的,错都在别人家的孩子,你这教育方式可不对,也难怪你这孩子,年纪小小又是吸毒又是打架斗殴,看来她跟恒远的老总好……”

“阿姨!”宋倾城蓦地出声,直勾勾的看着顾锦云:“你当年让我做的,我都做到了,现在你们的家事,不该牵扯到我。”

顾锦云冷笑:“怎么,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她猜测宋倾城可能还瞒着老人和郁庭川好上的事,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不顾儿子的劝挠跟恳求,似笑非笑的开口:“你既然都搭上了恒远的老总,本事这么了得,怎么又缠着我儿子不放,我倒要打电话去问问郁庭川,他是不是也知道你这么朝三暮四,再看他还接不接这个婚了。”

“妈,你别说了。”顾衡阳苦苦的求道。

顾锦云看着没出息的儿子咬牙切齿:“这种女人,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烂货一个,也就你把她当个宝,要是被你外公知道,看他不打死你!”

外婆突然问:“什么恒远老总?”

说着,扭头去看身边的倾城,握着外孙女的手有些冰凉:“郁庭川是谁?”

宋倾城红了眼圈,却不知道怎么辩解。

“郁庭川,恒远老总,可是咱们南城的大老板。老人家,你在这会儿随便拉个人问问,要是不认识郁庭川,那总该知道盛茂大厦,南城最高的楼,那就是恒远名下的。”

顾锦云打量了遍住院部的过道:“老人家,我听说你常年住在这儿,以你家的经济条件,恐怕支付不起住院费,不过你有个好外孙女,所以不用愁钱的方面,她肯定有办法让你过的舒舒坦坦。”

外婆的嘴巴嗫喏了几下,不愿意孙女被羞辱,据理力争:“我的住院费,一直是孩子叔叔出的,她以前被人污蔑藏毒,后来法律判了,我说什么都不管用,但是现在,我不能让你这样往她身上泼脏水,当着这么多人,坏了我孩子的名声!”

顾锦云冷笑:“她连肚子都被人搞大了,还闹到恒远公司年会上,还用得着我泼脏水?我也懒得跟你们扯皮。”说着,她扭头对两位民警道:“警察同志,我家确确实实少了一大笔钱,刚才的话你们听到了,她以前就拿过我儿子的钱,说到她叔叔,她婶婶就跟我讲过,住在家里时就整天勾引她那叔叔,那些住院费怎么来的,还用我说么。既然我报了警,你们就该按章程办事,等我给你们李局打电话,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顾衡阳望着强势不讲理的母亲,又去看宋倾城隐忍的样子,想拦住民警,却被顾锦云死死的拖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民警过去拿人。

宋倾城没想到,葛文娟跟顾锦云有过交集,还在顾锦云面前这样诬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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