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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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行放下手中的茶杯,气定神闲:“伯母委实太客气了。”

刘青抿了抿唇,她其实也知道,在她娘心里,江景行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怎么也不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来,再加上江景行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一直对她颇有照顾,她大概觉得江景行是把自己当妹妹,自然放心叫他们亲近。

想到这里,刘青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看着江景行嘴角的笑意,故意问:“哥哥已经去侯府了,江大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江景行依然笑眯眯的解释:“在外祖家歇了一晚,一出门就上这儿来了,还以为延宁今儿会在家。”

这个解释刘青当然不信,他的时间算得也太巧了些,便道:“江大哥有心了,哥哥现在不在家,想必也会知道你的心意。”

她哥已经对他充满了忌惮,要知道他偷偷跑他们家来,只怕江景行从此要被列入拒绝来往户了。

江景行嘴角又弯了下,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无妨,此次上门是为道别。”

“道别?”刘青愣了一下,也跟着追问,“你要去哪里?”

“回乡科考。”江景行回答道,不等刘青追问,他已经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轻轻拂去了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才笑着问刘青,“外边天气甚好,青青不带我逛逛院子?”

主随客便,刘青顺从的点头。江景行又对身后的随从道:“晚些还有事,你们先在这儿歇歇脚吧。”

随从们知道主子的心思,当然没有异议,刘青也只能让木棉留下来,招呼这几位客人,木棉没有多心,直接应下来来,木槿在屋里帮刘青缝东西,没有跟她们一块过来,所以这会儿,只有刘青和江景行两个人去逛院子。

刘青的思绪还放在江景行要回乡科考一事上,一出门便问:“侯府久居京城,怎么还要回乡科考?”她记得那孙知府也不是洪州本土人士,但因为孙家三代都在洪州城扎根,所以到孙三少时,便直接在洪州参加的童试。江景行应该也可以在京城参与考试才对。

一出门,江景行又开始动手动脚了,笑着揉了揉刘青的头顶,才道:“江家祖籍在苏州府……”

刘青一顿,听到苏州她第一反应就是上辈子网上流传的段子,江苏高考变态难,江苏考生巨苦逼。很快刘青又联想起来了,苏州在江南,江南自古多才子,敢情那儿出学霸是历史传统啊。刘青顿时更加不解了:“江南是出了名的才子之乡,那儿……不是竞争更激烈吗?”

江景行笑而不语,趁着她思考的时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一派悠然的往前走。

刘青心里狂跳,感觉又紧张又刺激,要是叫她娘看到他们牵手,不亚于抓奸在床的冲击了。

偷偷摸摸的事情,总是容易让人情绪亢奋,虽然只是牵个小手,刘青也体会了一次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脸红心跳,口干舌燥,一时也想不起追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回祖籍的事了。

终于拉到了妹子的小手,江景行也不像以往那般淡然,看着刘青的眼神就像带着丝,紧紧地缠绕着她。

站在院中,沐浴着阳光,两个人执手相看,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江景行告辞离开的时候,刘青满脑子里只记得他说的那两个字——“等我”。

李氏匆匆从灶房出来,送了江景行出门,还站在院中看着门口感慨,一脸的遗憾,“不是说留下来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刘青回过神来,把发烫的掌心缩回了袖中,心想恋爱也谈了,小手也牵了,他再留下来吃午饭,除了得罪她哥,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李氏转念一想,江公子这会儿应该回侯府了,延宁也在侯府,他们碰上还能好好道个别,因此也不遗憾了,收拾起心情,回厨房继续准备午饭。江公子不留下来,她们娘俩还要吃饭。

刘青见她娘没有注意到自己,也默默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到江景行非要回临安参加科考的事,不管他或者侯府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可见他是真的不怕江南那些扎堆的才子们。

还真的是充满了自信啊——刘青觉得她对江景行的喜欢又增加了呢,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第155章

大概是知道江景行就要出远门, 刘延宁这次也网开一面, 没有追究江景行趁他不在家, 偷偷上门勾搭他妹妹的恶行——至少他没有在刘青面前计较这件事,刘青就愉快的当他是默认了,至于他们私底下有没有撕一场, 刘青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 江曼桢下了帖子请刘青过府叙旧。江曼桢前阵子被她外祖母接去过年, 整个正月里,刘青和她还没见过几面, 想来她现在是回侯府了。

江曼桢请刘青过去, 除了叙旧,还为了告诉刘青一件事,“前日祖母叫人接我回来,原来是为了回乡的二哥践行,那日你并不在府里, 怕是还不知道此事吧?”

刘青确实还不知道, 那天江景行只说不日将要远行,并没有说具体时间。刘青算算日子,倒觉得差不多,县试一向在二月份举行, 为了不耽误正事,江景行至少要在二月之前赶到,确实应该动身了。

一边感谢了小伙伴,刘青一边在心里吐槽, 她这几天都没上侯府,不知道江景行的动态很正常,可她哥基本上每天都要来的,没道理他也不知情,指不定就是因为上次她和江景行趁他不在家偷偷约会,她哥嘴上不说,其实都记在小本本上了=_=

吐槽归吐槽,刘青倒也没有跑到她哥跟前去对质,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景行特意跑来跟她告别,想来就是因为知道她不方便去为他送行,她哥同不同她说都没区别。再说她哥现在可是全家的祖宗,比大熊猫还珍贵的宝贝,他老人家高兴才是最重要的,务必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踏入考场才行,刘青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就在一家人差点要把刘延宁当祖宗供起来的时候,会试终于到来了,刘青他们都有经验了,虽然人人都有些小激动,但还算沉着的把人送进了考场了。

会试考完已经是二月十七,这日一大早,刘延林和刘延根便去贡院接人了,刘延宁进考场就是他们俩去送的,也算是熟门熟路。京城里头,讲规矩的人家太多,刘青没有像过去一样跟着去接人送人,她在家陪着李氏一起等待消息。

刘延宁是让江府的马车送回来的,想是江远辰一早便猜到徒弟考完会试后的狼狈形容,早早安排府中下人备了车马在贡院外头守着。

到了家门口,刘延林和刘延根扶着刘延宁从马车中下来,领头的是江远辰跟前的随从,他走到李氏跟前行了礼,传达了江远辰的话,大意就是叫刘延宁在家好好休息,等身子彻底恢复了,再去府里见他,顺便还带上了一大包补品。

李氏也知道,眼下不是客气的时候,她儿子平日里身子还算健康,可到底是弱书生,每考完一场回家,总要歇上个三五日才能好,伤了的元气却不是这几日就能补回来的,眼看着四月还有一场殿试,不趁这些日子养好身子,就算他有幸考中贡士,到了殿试难保精力不济,影响发挥。

这么想着,李氏便没有虚假客气,接受了江先生的好意,好声气的送走一行人。刘延林哥俩扶着半昏半醒的刘延宁回屋,刘青跟在后头看了几眼,转头吩咐木棉木槿,“去叫他们烧点水,等哥哥醒来,怕是要先洗澡呢。”

李氏站在屋门口,并未进来,只是叮嘱他们,“安顿好就出来吧,叫他好好睡一觉。”

刘延林和刘延根先出来,看了李氏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大伯母,大哥这还算很好了,他是自个儿从贡院走出来的,上了车才撑不住睡过去了,我们在那儿瞧着,好多人都是叫抬出来。”

“贡院外边还有大夫候着呢,听说往年都有人口吐白沫的被抬出来,大夫就在外边守着治病。”刘延根说着,感慨道,“这要是考到一半就被抬出来,多可惜啊……”

李氏叫他们这一安慰,心里头确实好受了许多,既然大家伙都这样,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叫刘延林哥俩去吃点东西再休息,他们从大早上等到现在天色近晚才回来,也是辛苦了。

李氏心情是好了,刘青反而更担心了,她担心的不是她哥,而是远在江南的江景行,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让人抬出考场。毕竟她哥体质还不错,往年农忙时也会下地干活的,他这样每次考试都撑不住,养尊处优的江景行估计就更煎熬了。

不过刘青也只能在心里担心一下,他们现在是彻底断了联系,江景行离京快一个月了,也就刚到那会儿写了信回来,还是写给她哥的,在信里官方的问候了她几句。

刘青知道,侯府里头,就连下人的关系也错综复杂,现在送信都需要经由他们的手,她和江景行单独通信,指不定传到哪一位耳朵里,到时候又是一个把柄。

索性也就这两个月了,江景行那天说等她哥殿试结束后,他也会回来一趟。至于他要回来做什么,刘青自己也能猜到些,等正式订了亲,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谈恋爱了。

现在多想无益,刘青关心了两天,也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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