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这天,刘青又一次打完招呼,刻意忽视了江男神有话要说的眼神,不等他开口先告辞去了后院,溜之大吉。
刘延宁看着好友眼底一闪而过的郁闷,心情简直大好,止不住得意的心情,状似欣慰的感慨道:“青青长大懂事了,好歹知道避嫌。景行别往心里去啊。”
江景行在心底“呵呵”两声,收回视线看向刘延宁,若要比口才,他也不会输给刘延宁,江景行很快反问道:“听延宁的意思,我是外人了?”
反正不会是青青的亲哥,和自己没法比。刘延宁心里回了一句,嘴上还是笑道:“景行误会了,我是说青青毕竟是大姑娘,再过个两年指不定就要嫁人了,自然不能还像小时候一般玩闹。”
听着好友暗藏得意的语气,江景行有心反问一句,既然要避嫌,怎么不见他们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即便是亲兄妹,也不得不注意男女大防。
只是比起他们兄妹的相处方式,江景行更介意对方提到她要嫁人的事,不由眯起了眼睛,状似无意的问:“说起来……孙家那儿还没有回音吗?”
事情过去几个月,江景行早就想问了,只是好友家一直没有动静,他知道如果已经订亲了,想必不会这般安静,心里便思忖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要是真的没定成亲,他更不好问了,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
当然江景行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甚至是庆幸的,然而现在听见刘延宁提到这茬,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延宁也顿了一下,心想自己是得意忘形了,怎么又提到这茬了?
就像江景行怕结果“不好”,问了叫他尴尬一样,刘延宁也有些尴尬,妹妹的终生大事,家里边都瞒了好多人,他和景行关系再融洽,也不能把这件事当谈资,最多以后订亲宴邀请好友一同出席,现在是不好说这些细节的。然而师傅起初又把打听孙家的事交给了景行来办,等于景行帮了自家的大忙,自己现在反而瞒着不叫他知道结果,多少有些“过河拆桥”之嫌。
刘延宁为难了片刻,还是如实相告,表示对方尚在孝中,不好议亲,只等一年后再提。
“一年后?”江景行心里沉了下去,这么说早晚还是要跟这孙韶渝定亲的。
江景行莫名有些不爽,忍不住道:“这个当口出事,兆头是不是不太好?”
刘延宁愣了一下,还以为京城里头都讲究这个,旋即笑着道:“无妨,那孙知府并不介意,我们也互留了信件。”
江景行更加不悦了,连信物凭证都有了,跟正式的定亲又有什么区别。
刘延宁还在真诚的感谢道:“我想孙大人贵为父母官,轻易也不会出尔反尔,景行不必多心。”
他担心什么啊,他巴不得那孙知府出尔反尔呢。江景行不是滋味的想,自己把那丫头当妹妹,那丫头可未必把他当哥哥,不过是嘴巴上说得好听,现在为了个没见过的男人就要和他避嫌了,怎么没见她跟延宁避嫌?
可见她根本没拿他当自己人,这般没心没肺的丫头,他还为她操什么心?
江景行这会儿心里极度不平衡,所以也没意识到自己有些“恶毒”过头了,小丫头是过河拆桥,见色忘义了点,但也没严重到他诅咒人家被悔婚的地步。他根本就是暗藏私心!
可惜江景行还没意思到自己的心思,反而同刘青赌气起来了——当然是他单方面的,江景行心想那丫头见色忘义,为了个没见过的男人都恨不得离自己三米之远,他何不成全她?
于是一连好几个月,刘青照常每天进出江府,和江景行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他们碰面的次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刘青是有察觉到这点反常的,但就像江景行怨念的一样,她的确是没心没肺,竟然还在庆幸,她跟江景行少见一次面,她就少尴尬一次,再过上一年半载,她大概就能忘记曾经翻过的蠢了。
不过老天没有叫刘青如愿到底,因为又要过年了。
生活过得舒心了,时间便快如流水,一眨眼又过去一年,江远辰父女今年仍然没打算回京,不过他问过江景行的意思。
虽然远在江州,已经快两年没回京,江远辰他们与江宁侯府的联系也没有断,以前侯府就隔三差五有东西送过来,生怕他们在这乡下地方吃苦受罪,后来江景行管了这边的生意,府中下人来往就更频繁了,侯府那边连刘青和刘延宁生辰都没忘记送上礼物,通信就更不在话下。
江远辰特意问江景行,是因为收到了兄长,也就是江景行父亲的来信,侯府那边希望江景行回京过年,除了家中长辈惦记,还因为江景行的年纪也该议亲了。
其实就算没有这封信,江远辰也会叫江景行回京一趟,他知道侄子还想科举,他也希望他考科举,只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景行暂时接管府中庶务,再历练两年,等过些年朝中局势渐乱,各方势力无暇顾及这么多,景行才有机会崭露头角。
眼瞧着侄子这几年里或许都无法施展拳脚,婚事总不能耽搁下去,而且侄子与他徒弟的情况又不同,延宁现在是不上不下,除非想要攀附的人家,否则说不到什么好亲事。不过好在他尚且年少,也不急于现在成婚,只待日后金榜题名,或许也会有大家闺秀愿意下嫁。
景行到底是侯府公子,日后科考只会是锦上添花,便是他现在一事无成,他未来的妻子也必定是世家贵女。
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江景行的出头之日还在很久之后,那先成家也无妨。
然而还没等江远辰开口,江景行已经先在信中拒绝了父亲,所以江远辰次亲自找他谈了一次,谈话的结果是江景行也没有回京,继续留在江州过年。
江景行倒不是不愿意回京,如果只是回家过个年,然后再回江州,他也不会介意,只是他看父亲在信中的意思,是叫他回了京城就不必再来了。
江父以前同意嫡子随三弟来江州,既是为了避开京中混乱局势,也是想叫儿子跟着他三叔多学一些。
只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五、六、七等三位皇子陆续完婚,入六部历练,如今朝中反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江景行此时回京也无妨,再加上他打理家族生意,叫侯爷等人都看到了他的能力,留在江州就有些大材小用了,倒不如回京打理府中庶务,能得到更多的历练。
江景行也知道,回京比留在江州对他更有好处,只是某天,他突然想起那个没心没肺、叫他咬牙切齿的小丫头,眼看着她就要订亲了,日后还会随延宁进京吗?或许不等延宁进京赶考,她就先嫁人生子了。
那他们也许就此别过,平生都不得再相见了。
这么一想,江景行竟然有些慌乱——竟然不是不舍,而是慌乱。
意识到这一点,江景行心里蓦地一跳,下意识拦下了将要送回侯府的信,重新写过了一封回信。
江景行现在还没有真正理清自己的思绪,只能采取拖字诀,他父亲写信叫江远辰劝他,效果却也不大。
江远辰到底同远在侯府、不了解任何情况的江父不同,他们叔侄生活在一块,自然知道他不是置气,更不是像他父亲担心的那般,是不是在外边学了些不好的习性,江远辰知道侄子不肯现在回京,必定是出于某些不得意的原因,或许连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有想通,所以见他拖延,江远辰也没勉强,只是给了个期限:“最迟明年三月,要么你代我回乡祭祖,要么告诉我们你的打算。”
三个月。江景行抿了抿唇,虽然感觉到压力,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头绪,想来到时候也有应对之法。
眼下的问题是,他到底该拿那丫头怎么办?
刘青不知道她这下是真的苏了一把,吹皱了男神心头的一池春水,但是她知道男神他们又要去她家过年了。
早在得知师傅今年又不回京城时,刘青就有了心理准备,“师傅有其事,弟子服其劳”,那师傅现在不回家,他们当徒弟的自然要把人接回自家孝顺了。
刘青唯一感到意外的是,她记得小伙伴江曼桢同自己说过,江景行好像这次要回去的,结果也不了了之,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吗?
可惜江曼桢离开侯府已久,自己对府上的事也一知半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青无论是从她师傅,还是从江景行脸上,更加看不到丝毫破绽,胡乱猜想了两天就放弃了,不想那么多,好好度过这个寒假吧。
腊月中旬,几辆马车驶入了落水村,村民们围着过来看新鲜,但是脸上也不见惊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年过年老刘家也这么风光了一回。
事实上早在前几日,就有村民向刘大爷他们打听,问延宁他师傅今年来不来村里过年,从京城来的贵人,他们虽然搭不上交情,但是能够多见几次,沾沾贵气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得到刘大爷的肯定回复后,大家伙就翘首等待了。腊月里不用干活,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地里出息好不说,老刘家隔三差五还要雇人干活,给的工钱又厚道,连家里头的女人们都跟着赚了钱,一年下来可攒下了不少铜板,大家吃得饱穿得暖了,心里欢喜,凑热闹的兴致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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