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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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胡大夫号脉施针时稳如泰山的手,一拿起软塌塌的面皮,就好像是不听使唤了似的,竟是怎么都包不起来一个饺子,试了半天,两只手都快扭到一起去了还是不成。看着季春山又是擀皮又是包,不一会盖帘上就码着两排两头尖尖白肚圆鼓鼓的饺子,胡大夫想术业有专攻,他还是不要浪费粮食了吧。

想罢便把拉扯的不成样子的面皮放下,拍去手上的面粉,盘腿坐进了炕里,只准备等着回头帮忙吃饺子了。

叶清岚倒是会包饺子,来季家后同季母学的,只是他要手把手交季宁煦包饺子,之后又给他捏小兔子,小白猪,最后到底也没包几个。整整两盖帘的饺子,几乎还是季春山一个人包出来的。

不知不觉夜已深,虽说下午睡了一觉,但季宁煦此时还是倚着叶清岚打起瞌睡来,三个大人说着话喝着茶,虽也有些倦容,但都还顶得住,一直到初一的第一声鸡鸣响起。

不知谁家放起来鞭炮,紧接着第二户第三户,近的远的人家都放了起来,岁已守完,该下饺子了,同贴春联一样,因为还在季母孝期,家里便没有买鞭炮,不过季春山之前在镇上买了一堆破陶碗、瓷碟什么的,都是要么有豁口,要么有裂纹的,很便宜,他拿出来,让季宁煦当鞭炮摔着玩。

叶清岚和胡大夫都无语了半响,最后只让季宁煦摔了一个,说了句岁岁平安,便算过去了。

季春山摸摸鼻子,去厨房盛饺子去了。

初一的饺子和一般时候的饺子不一样,里面要放一些代表好意头的东西,季春山放了铜钱,枣子,花生、核桃等,结果他吃到了有铜钱的,胡大夫吃到了放花生的,季宁煦吃到了有核桃的,叶清岚吃到的正好是放了枣子的。

“枣子好啊,枣子枣子早生贵子嘛。煦儿,你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啊?”胡大夫笑呵呵的一句话,让叶清岚红着脸低下头,季春山却一脸的惊喜,胡大夫这意思是叶清岚的身体已经可以生小孩了吗?!

吃完饺子,守岁便算结束了,季春山送了胡大夫回家。因季家在村里就独他一户,没别的亲戚,且他家大门上没贴春联,外人一看便知家中孝期未过,大过年的便是熟识的也不会来登门。

季春山回来时,季宁煦早已睡熟,简单的洗漱后,他便上炕脱衣,然后钻进了叶清岚的被窝。亲亲摸摸那啥啥后,才心满意足地搂着媳妇美滋滋地睡了。

大年初一,大半日的光景一家人就这样躺在炕上睡了过去。

初二,是一般媳妇回门的日子,叶清岚父母不在了,此外最近的便只有大伯一家,却是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初二要吃面,季春山便在家给叶清岚和季宁煦表演花式拉面,正玩的高兴,就听院外有人叫门。

季春山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待开了门,却还是惊了下。

“季大哥,过年好啊。”谢元站在门外,大初二的,来给季春山拜年来了。

第63章 外室

看到谢元的第一眼, 季春山便立时猜到多半是谢元在县城得到了有关叶锦明的重要的消息, 才在大年初二便来了,只是因着一些顾虑, 他还没有告诉叶清岚他请谢元帮忙打探叶锦明消息的这件事,所以在请谢元进屋前, 他对谢元问道:“谢兄弟, 可以寻到了有关那叶锦明的消息?”

“正是,”谢元应道:“虽说季大哥你说十五会再去县里, 但我觉得这件事挺重要的,还是早些告诉你比较好,若有什么打算,也能提前商量筹划下。”

在得知了叶家对叶清岚做的一切后,他便知晓季春山请他查探叶锦明的消息必是为了对付叶锦明。有岳母和媳妇的督促,他自是对这件事办得极其用心细致,不想没几天,就在年根儿前,他就发现了叶锦明一件见不得人的秘事, 和岳母媳妇商量了下后, 便在初二这日打着回媳妇娘家的幌子, 前来安平村告知季春山。

季春山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事,但听谢元的口气,也能明白于自己来说必是个好消息,只是当下却不是能详说的时候,便对谢元道:“先谢谢谢兄弟了, 也辛苦你跑这一趟,只是能否请你一会不要当着清岚的面说起此事?”

不等谢元开口询问缘何,季春山便解释道:“想必谢兄弟如今也已知晓叶家和清岚的旧事,我请你探查叶锦明的消息,自是为了清岚,只是在事成前,我想暂时先不让他知晓,以免凭添烦扰。”

谢元听季春山如此说,才知这事竟只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有些意外,却也能感觉得他对叶清岚是真心的爱护,自是点头应了下来。

从安平村到县城来往要两个时辰,谢元上午来的,自是要留饭,待午饭后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了,季春山亲自送他。

出了家门,谢元才开始向季春山说起他还有岳母吴婶儿媳妇吴芸三方出马,一齐打探到的关于叶锦明的种种信息。

叶锦明,叶家村人,家中父母俱在,此外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幺妹,皆已婚配,除了一个已经过世的举人叔父外,家世方面虽比普通的乡民富裕些,但也只是一般的耕读之家。

他自幼随举人叔父读书,叔父意外离世后,便入读县城的锦江学院,如今二十有五,六年前曾参加童生试却只过两试,未中秀才,之后又连考两次,皆未过。其妻倒是有些来历,为方城县衙刘主簿的次女。

按常理来说叶锦明出身乡野,且品貌一般,又无半点功名在身,虽有些家产,但在一县主簿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其实与县簿家并不匹配,但谢元之妻吴芸却从一个在县簿家做活的交好婆子哪里细打听到,当年县簿的确对叶锦明这个女婿并不满意,却是县簿的次女却看上了叶锦明,并且坚持要嫁,很是闹了一通。

县簿奈何女儿不得,最后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叶锦明就此成了县簿女婿,因着这层身份,人们倒也给他几分薄面,加之他本人在人际交往上也没什么短处,在县城里倒也有混得如鱼得水,至于仇家,在学院里的确有几个不怎么来往的,但也说不上什么仇怨。

听到这,季春山不禁皱起了眉,这叶锦明有个一县主簿的岳父,就算不得岳父的喜欢,可他要对付叶锦明势必会牵连到其妻刘氏,到时为着女儿,刘主簿想来也不会袖手旁观,那他可就难办了。

季春山正苦恼着,谢元却已说起了他今日来找季春山真正的目的,就是他发现的那件和叶锦明有关的很重要的事。

腊月二十八,是学院闭课开始放春假的日子,谢元从叶锦明出了学院便缀在身后跟着他,不想叶锦明既没有去会友也没回家,而是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谢元躲在墙角后,清楚地看到,来开门的是个瞧着不过二八年纪的年轻女子,且十分亲近地唤叶锦明‘三郎’,而叶锦明则柔声唤那个女子‘徽娘’,而后二人便相携着进了院子。

谢元在外等了好一会儿,得有小半个时辰,才见叶锦明再次出来,却一眼便看出叶清岚穿的已不再是先前进去时的那身衣服,之后叶锦明才回了自己的家。第二日,叶锦明雇了辆马车携妻回叶家村过年,谢元则去寻了住在那个叫徽娘的女子隔壁的两户人家,各给了一百个钱,便问出了那个女子的来历。

那女子姓阮,父亲早亡,且无兄弟姐妹,只一亲母相依为命,靠做绣活为生。一年多前,阮母病重,缠绵许久,最终还是撒手人寰。此女纯孝,家中银钱先前为看病已所剩无几,邻里亲好也再无可借,为使母亲能入土为安,便身披孝衣街头卖身葬母……

后面的事,谢元虽还未说,但季春山已猜出大概,必是这阮姓女子遇恶霸纠缠,叶锦明突然现身英雄救美,又给以银钱助女子葬母,女子无以为报为由以身相许,且按谢元先前所说,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且无可依靠,叶锦明顺势而为,便来了个金屋藏娇。

而后谢元说完,果然与季春山所猜一般无二。知晓了这件事,此时季春山先前忌惮刘主簿而产生的烦恼早已消失无踪,对自己先前的打算,反而觉得更有把握了。

从出了家门,二人一路边走边说,直到村儿西边的大道上,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完了,谢元再次告辞。等眼看着谢元赶着驴车往县城的方向走了,季春山才脚步轻快地回了家。

季春山回来时,叶清岚正在画案后俯身作画,见他进屋便顿了顿笔,抬头问道:“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都快一刻时了。

季春山便笑道:“和谢兄弟聊了几句,耽误了些时间。”

叶清岚点点头,没问他们说了什么,低头继续作画。

季春山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打扰,等到叶清岚终于直起身放下了毛笔,才道:“画完了?那去院子里走走吧,晒晒太阳,也休息休息。”

一幅画叶清岚才完成了白描,还需上色,不过季春山的体贴好意他从来不会拒绝,便笑着点点头,应道:“好。”

季春山陪叶清岚一起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告诉叶清岚自己的打算,毕竟事情虽然还未成,但他也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且叶清岚对叶锦明也好,对县城也好,总比他更熟悉了解,若两人一起商量商量,到时也能更稳妥些,成算也就更大了。

想罢,季春山斟酌了下措辞,才开口对叶清岚道:“其实,谢元今天来是有些事要告诉我,这也是我之前拜托他了的。”

其实叶清岚早已发现季春山有心事的样子,只是季春山不说,他便也不问,此时季春山终于开口了,他倒没什么意外之色,只看向季春山,等着他的后话。

季春山迟疑了一下,才又道:“你还记得上次去谢兄弟家时,你在他家门口见到了一个带着你母亲发簪的女子吗?”

叶清岚神情微凝,点了点头,道:“记得。”虽只是一面,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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