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叶清岚也是昨日从冯德礼口中得知了内情,对于吴老栓的行为,和季春山的想法倒也差不多。
随后,二人便前往了季家老宅,上午的时候,叶清岚已来过一趟,这老宅的前院只看着倒和一般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正中是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左右两间卧室,另一左一右还有两间耳房,此外便是东西厢房,也是各三间。
而当进了堂屋,方才有些和寻常房屋不一样的地方,却是三间正房都以木质雕花隔断分为了前后两间,堂屋前后都开了门,可直接穿堂而过进入后院,两间卧室也是前后都开了窗,倒是极为亮堂。
这种一间分为前后两间的屋子,在这里实属特别,叶清岚上午来时便发现了,此时不由道:“这房子的格局,倒是很不常见。”
季春山便道:“我娘是南方人,睡不惯炕,我爹便把房盖得宽一些,将卧室分成前后两间。前间临窗搭炕,连着耳房里的灶台,是冬日天冷时的住处,后间则可摆上床,夏日里阳光直晒不着,前后窗开着又通风,最是凉快不过了。只是房子宽了,堂屋便显得太空,便干脆也隔了一小间出来当做饭厅了。”
叶清岚点点头,只看着这房子,便已很能感受到季父对季母的体贴爱护之心。
随后二人又来到了后院,后院比前院宽敞些,除了一个放柴火用的草棚子外,便只有一间屋子,按季春山所说,拿剑屋子便是季父从前做木活时的屋子,此外后院还有一个门,却是比前门宽些,也没有台阶,正合适马车出入,
另水井、茅厕、牛棚、羊圈、鸡舍、猪圈等,却是都在北边的菜园子里头了,这倒是没什么可看的了。
从老宅出来,已接近黄昏,二人往家走去。
路上,季春山道:“宅子还得收拾收拾,一时也住不进去,正好明日再去趟镇上的木器店买些家具来。”
叶清岚点点头,自是同意的。虽说签契约时,契约书上写明,宅子里的家具是连同老宅一起卖的,只是刚刚他们进去看时,却连板凳都不见一个,已是一件都不剩了,而且他们还发现,便是堂屋和卧室的雕花隔断都有被人撬拆的痕迹。
那些家具也好,还有季父亲手雕制的隔断也好,虽然的确手艺极好,但毕竟是用了经年的旧物,如今已不值什么钱了,季春山也不打算和吴家人计较这些。况且即便吴家人不搬走,他也是不会再用的,留下来,也只是劈了烧柴而已。
第54章 纸条
吃完晚饭, 洗漱过后, 便该歇息了,只是季春山躺在炕上, 一时却有些难以入眠。他侧过身,手肘曲起抵在枕头上, 手掌握拳撑着头, 双目专注而柔和的看着对面隔着季宁煦,闭着眼似已熟睡了的叶清岚。
虽然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 但上午叶清岚竟主动坦白自己不愿和离,让一瞬间便明白其意的季春山直至此时依旧感到有些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他前世年少朦胧时曾对异性有过些好感和关注,后来进社会久了,自己也有了些资本后,接近他人也不少,其中不乏同性。只是见识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惊奇,好言劝退就是了, 他也从未认为自己是同性恋, 只是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在另一个世界里, 喜欢上一个同性,至少在他眼里是。
不知是对叶清岚悲惨遭遇的同情惋惜,还是对他聪慧才华的欣赏赞叹,亦或是因为他温雅沉静的性子。季春山不知自己情从何时起,但待他发觉时, 便已是盈满于心,难以割舍。
可先不说自小被当做男儿一般教养长大的叶清岚能否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只他记忆里,原身对叶清岚所做的一切,便如一把把利刃,刀刀割在他的心间,让他对原身愤怒,对叶清岚心疼不已的同时,却也清楚的明白,‘改邪归正’的自己的这份情意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可让他连想都不曾敢想的是,在他自知无望,已决意放弃之后,却在转瞬间便峰回路转,得到了让自己震惊狂喜,如身处梦境般的回应。直到此时夜深人静,万般心绪涌上心头,他脑中回放着上午的一幕幕,还依旧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让他的心也跟着绵软漂浮。
叶清岚这两日无课要上,便没什么精力消耗,又因为有些醉酒的缘故,下午睡了小半个时辰,堪堪傍晚才起,此时虽然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却也是半天未能入睡,躺的累了便想翻个身,谁知下意识地一睁眼,就对上季春山直直看过来的目光。
愣了愣,叶清岚才轻声问道:“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季春山小声回道:“睡不着。”
叶清岚道:“睁着眼睛怎么睡得着?”
季春山诚实道:“想看着你。”
他的坦诚让叶清岚一时有些无言,顿了顿,才道:“……我又不会跑。”
“摸不着,看看还不行吗?”季春山的声音有些委屈。
叶清岚抿抿唇,垂下眼睑,避开了季春山视线,道:“……随你,我要睡了。”
季春山笑道:“嗯,你睡吧,我再看一会儿就睡。”
叶清岚哑然,不再理季春山,翻了个身便冲向了另一边。
借着朦胧的月光,季春山很清楚地看到,叶清岚掩映在发间的耳垂红的像蜜红豆一样,顿时无声地笑了。
第二日上午,早饭后,一家人便再次赶着马车进了镇上,到了位于镇子东北角的木器行。
行至木器行的门前,季春山刚勒停马车,便有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接过缰绳帮他牵着马。季春山从怀中摸出几个铜板,给了伙计,道了声劳烦。
伙计接了赏钱,脸上笑容立时更深切了些,拴好马车,便忙把他们往店里请,嘴上利索地道:“客官里面请,小店十几年的老店了,木器家具种类齐全,各种床、榻、妆台、书案、橱柜、桌椅、凳几,还有屏风、衣架、妆奁、踏脚、摆件等都有,都是经年的老师傅做出来的,做工精湛,结实耐用,用的也是上好的木料,花样款式也都是极好的,便是县城才新出的我们店也是有的。”
伙计说着,几人便已进了店,店面不小,错落有致的摆放着不少成品的木器家具,正如伙计所说,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有的做工繁复精美,有的做工简单小巧,倒是应有尽有,直看的季春山眼花缭乱的,有些只看着他都不太清楚是做什么用的,还得靠叶清岚给他答疑解惑。
伙计又询问道:“不知这位客官是需要些什么木器或家具?是直接从小店买成品,还是请老师傅打新的?”
季春山便道:“我刚买下一处宅子,打算买些家具摆进去,至于是直接买现成的,还是订做,算都有吧。”
现在住的小院里的家具,也都很陈旧破损的厉害,季春山也是不打算搬到新宅子里去的,所以要买的东西着实不少,不过买房子省下了十两银子,且老宅以后是要常住的,自是要弄得像样子些,他便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只是快到年下了,若是都现订做,今年怕是就住不进去了,所以一些必要的器具,季春山便打算直接买现成的,其他现在暂时还用不着的,比如床榻什么的,便订做即可。
伙计是木器行的,对木器家具自是最为熟悉,一听季春山说是要往新宅子摆家具,便知他要买的不少,这着实是笔大生意,却不是他一个小伙计能掺和的了的,便忙去请出了掌柜来。
掌柜一听伙计说来了个大客户,立时放下了手里的算盘,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笑着对季春山道:“怠慢了,不知小兄弟贵姓?”
“掌柜客气,免贵姓季,安平村人氏。”季春山也笑着回答道,又介绍了叶清岚和季宁煦。
叶清岚便对木掌柜颔首,木掌柜随之回礼。
随后木掌柜便将季春山几人请入了内室,上了茶水和点心,又让伙计去取图册来。很快,伙计便手里捧着五本厚厚的画册回来,将画册放到了木掌柜和季春山之间的桌子上。
“客官可随意翻看挑选,材质价格册中皆已注明,自选便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向在下相问。”木掌柜说着便取出笔墨来,准备待季春山挑选好后,记录下来。
季春山先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画册,只见封面上写着床榻两字,他翻看一看,便见每页上都是绘画精细的各式床榻,有拔步床、架子床、罗汉榻、贵妃榻等,又因大小、材质、花样和装饰的不同,每一件的价格自也是不同的。
季春山便拿给了叶清岚,让他和季宁煦来挑选,自己则拿起封面上写着桌案的画册,翻看起来。
“掌柜,不知这个店里可有新做好的?”季春山翻到一页,动作停住,指着画册上的一物,对木掌柜问道。
木掌柜打眼一看,却是一张两尺宽七尺长绘凤凰图腾的柳木画案,便道:“自是有的,正好是前几日才做得,今日漆才刚刚干了,还未摆出来。客官可是要定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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