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1 / 2)
傅辰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依旧是咏乐公主最熟悉的不卑不吭的样子,这是他的原则,主子行礼他一个奴才就不能再站着,言辞恳切:“奴才受不得公主大礼。”
“明人不说暗话,你不是普通太监,我现在也不是公主,我只是她的女儿,这是我作为女儿的一个请求,希望你不要计较我当年的冲动与冒失,能够答应我。”
若不是她的阻挠,也许母妃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更不会对这个奴才始终无法忘怀。自从傅辰离开后,母妃就再也没有开心过了。
傅辰曾被这位公主差点害死,这次过来也不是毫无防备,倒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要求,他还不至于对方屈尊降贵地道歉就忘了那些时刻,但他更谨记双方的身份,他没资格愤怒。
看到那双泪眼,就想到那个女子最后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撇开这位公主不谈,他欠了穆君凝许多,哪怕最后被她算计了一道,但说到底也是被他们逼出来的局面,这些年亏欠下的,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还的一天了,“好。”
福熙宫大堂卷着细碎的凉风,为了保存穆太后的遗体不腐坏,用了不少冰块,咏乐公主命令守在这里的人退下后,就带着傅辰来到棺材前。
并没有将棺材打开,这是穆君凝的遗言。
傅辰联系了一些内情,便明白了缘由。
若是真让人见了穆君凝离世前的样子,那么这就不是一起追随帝王而去的美丽传说,而是一场旷古烁今的谋杀案了。
咏乐公主朝着棺材跪了下来,泪水再次滑落。
傅辰望了一会,也一同跪下,恭恭敬敬地嗑了三个响头。
你并不适合这个世道,若人真的有来生,愿你可以在一个更自由的时代。
“跪安吧,本宫还想再陪母妃一会儿。”咏乐公主忽然感觉到一股暖风袭面。
母妃,您果然希望他来吧!
今天是先帝和皇贵妃最后一夜,新皇邵安麟在养心殿日夜不休了两日,殿中也时不时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恐怕很少有帝王像他这样才刚登基,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开始处理国事。
“什么时辰了?”
身边安忠海道:“皇上,寅时了。”
“随朕去福熙宫。”
先帝驾崩,无论新帝如何被顾命大臣相继舍弃,他都不可能离开,现在新帝身边连个得信任的都没有多少,他也心酸不已,谁能想到瑞王会那么狠,这样釜底抽薪,让大臣无法再拥戴这样的帝王,架空了新帝。
现如今,新帝也是过得步步惊心。
皇上这是要陪陪穆太后吧,今日之后就见不到那位在后宫主事无数个年头的娘娘了,目光微暗。
一个不速之客,挡住了邵安麟的去路。
安忠海急忙护驾,口中训斥,将人拿下,邵安麟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觉得有些眼熟,“慢,先放开她。”
被侍卫拿下的老嬷嬷跪在邵安麟面前,极为恭敬,也许是过于激动,说话哆嗦,“皇上,老奴有要事禀!”
自从新皇登基后,流言不止。哪怕是宫内都有人传着新帝通敌叛国,虽无确切证据,但谣言传的有板有眼。
朝廷倒是想堵住悠悠众口,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越是堵越是传得厉害,在“有心人”的宣扬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说,现在远在天边的李皇,是邵安麟最后的希望。
宫里宫外瑞王的呼声很高,对此桂嬷嬷也是有所耳闻。当年,瑞王利用他的“孝心”控制了太后和太后几十年培育的势力,间接逼死了太后,反倒得了个至纯至孝的名声。想到太后最后留下的懿旨,里面写明了若是有朝一日瑞王登上大宝,就将这道懿旨公于天下。
桂嬷嬷以为永远都用不到,却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然被太后预料到了,没人看好的瑞王能有今日的辉煌多么得匪夷所思,或许这个贼子早就处心积虑了。
她需要见到皇帝!她必须见到新皇!
但新皇哪是她一个嬷嬷说见就能见的。
新皇大赦天下,她一个无主的老嬷嬷被分派遣散的队伍里,新皇除了召见大臣外几乎不出养心殿,根本不接见任何人,桂嬷嬷这才出此下策,半途拦人。
“桂嬷嬷可知无故拦帝驾,是何罪?”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求皇上开恩,让老奴说几句,那之后老奴也死而瞑目了。”
邵安麟看着这个不要命点头的老嬷嬷,心一动,颔首道:“朕可以准了你,若是你所说之事……”
“此事事关重大,如若不说,老奴也无颜苟活于世。”
帝王转了方向,带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嬷嬷重新回到养心殿。
在不远处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傅辰在福熙宫待了一段时间才离开,也幸而他临时决定多待一会儿,正好遇见了这一幕。
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帝驾离开的方向。
第280章
傅辰做了个瑞王暗卫专属暗号, 待回重华宫,阴影里就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邵华池在宫中的势力对傅辰全盘托出, 没有丝毫隐瞒。在别人眼里不可能,却是邵华池的理所当然。
在七王派眼中,这位叫傅辰的幕僚才是真正的第二把手, 哪怕他并没有明面上的职务,但真正的权力却远超他人想象。
说的严重一点, 若是他做点什么,七王将寸步难行。徐清对此不置一词, 这早已不是信任,是将性命都交付了吧。
近来,有几个势力在明里暗里打听傅辰, 却所获甚微。瑞王早就有防备,只除了他们留下的, 他人得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也许是曾经被傅辰撬了墙角, 现在七王派无论明里还是暗里的, 都几乎成了邵华池的一言堂, 这就导致傅辰这样的空降兵被临危授命,也没受到任何质疑。
只是曾经两人的分歧, 导致傅辰有些避嫌, 很少用邵华池的人,除非是这样的非常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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