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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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连:“一言难尽,朋友,过来坐,和你讨论点事儿。”

轮回河、往生树、定魂镜的重造都是幽冥高层的秘密,并不方便多说, 盛连只能把定魂镜碎片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提到了韩江语。

“这个韩江语身上,就有一枚碎片,要取出碎片,只能让他姻缘圆满,我们用姻缘石给他测过,他命中注定的有缘人就是你。”

沈麻还处在“我领导是魔王、我朋友是神使、我他么会不会也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的内心矛盾中,听到盛连的话,啊地一声抬起眼来,有些懵:“关我什么事?我早和他分手了,而且在他那边,我现在就是个化成灰的死人了。”

左家祖孙和季九幽、盛连齐齐看着沈麻。

盛连:“死人?这什么意思。”

沈麻沉默了一下,搓了搓手:“字面意思,他以为我死了。”

左满贯和左无惧却皆是一副恍然地模样,左无惧道:“难怪,我看他手相的姻缘线,年轻时候有一个改变他整个姻缘线的死结。”

沈麻苦笑一声:“还死结,我看他从小到大,身边真是没缺过人,我算哪门子死结。”

左满贯在左无惧面前一向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但却因着之前在酒吧门口左无惧那一摸,忽然觉得自家祖宗其实没那么可怕,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口道:“那我先和你们说说,他的八字、面相、手相姻缘吧。”

“这个韩江语,姻缘线虚浮,是个典型的浪子,一条线的起始点便有一个死结,后线也很弱,几乎可以说因为这个死结断送了姻缘,而且他掌心有条疤,刚好贯穿了姻缘线后半截,这种属于姻缘不定,我怀疑是定魂镜的碎片影响了他的姻缘,所以才有这个疤。”

沈麻想说那和他没有关系,但想到如今季总他们都找不过来了,就算真没关系也得有些关系了。

他犹豫了一下,问盛连:“你们是不是要我做什么?”

盛连:“你得和韩江语和好,我们才能取到碎片。”

沈麻:“这不可能。”

季九幽一语道破:“不要说得好像你不想和他再牵扯上关系,你的表情抗拒,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麻一脸莫名:嗯?什么眼神?

季九幽是套路沈麻,盛连没让季九幽接话,自己对沈麻道:“这件事,其实也勉强不了,如果你心里不想和韩江语和好,就算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姻缘也没有变,因为不是真心。”

沈麻:“真心换真心?”他苦笑,“别闹了,韩江语那种富家少爷还有真心,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他大倒苦水,“你是没有和这种脾气不好又自负的上位者交往过,想想都让人头疼,好像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他不开心了,地球就得灭亡,他高兴了,就恨不得什么都围着他转。”

盛连心道我懂我懂我都懂,我旁边不就坐着个典型么,但典型没有典型的自觉,季九幽反而道:“说白了,你也没那么喜欢韩江语。”

沈麻没有反驳,反而点头:“对,不喜欢。”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但作为9处的职员,任务就是任务,工作就是工作,沈麻推辞不了,不过也并不为难,只是想到要和韩江语重逢就有些头疼。

盛连对他道:“顺其自然,实在不行,他身上的碎片就暂时不取了。”

沈麻:“我试试吧,不过我是觉得不太可行。”

左无惧却道:“但姻缘石不会骗人,也不会错算姻缘。”

季九幽撑着下巴:“你们还是让他先说说,韩江语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他要在韩江语那边诈死。”

——

韩江语打完狂犬疫苗出来,觉得一身都是晦气,陪他来打疫苗的是他圈子里一个狐朋狗友,一脸嘻嘻哈哈,还调侃他说被什么名贵品种的狗咬了,还得来特意打狂犬疫苗。

韩江语烦躁得很,扯开他的胳膊:“滚一边去。”

对方调笑:“都这个点了,韩少今天晚上怕是没地方去了?要不要去我那边啊,我叫人来开个home趴,刚好我家老爷子出差去了,没人管我。”

韩江语甩了甩那只被人咬过的手,及其不耐烦道:“死开,你明天没事做,我还要上班。”

“哎,你那些高奢和订制没你一天会怎么样啊,布会烂掉还是怎么着?”

韩江语:“没我会死!”

对方哈哈直笑,给自己找台阶:“也对也对,地球没了你韩少爷都不会转了,那我走了啊,要不要送你回家,我绕个路,再回去,”

韩江语:“滚吧,我自己走。”

韩少爷近来脾气越发喜怒无常和暴躁,身边人舔这高奢公子的臭脚都来不及,自然就吃他这套,也不生气,哈哈直乐地走了。

韩江语走到医院门口,看那狗友的车灯晃了两下,开走了,暗骂了一句有病,让滚都不生气,这么没有脾气,还不是看在钱和高奢的面子上。

韩江语觉得没劲儿,没劲儿透了。

他今天没开车,去酒吧的时候是坐的一个同事的车,来医院打疫苗也做的别人的车,现在那人走了,深更半夜,医院附近的街道分外的空旷。

韩江语习惯了在热闹里寻求刺激和麻痹,每晚酒精助眠,这种空旷令他难耐,他抱着胳膊,也夜晚的寒风中哆嗦了一下,忽然觉得很难受,难受急了。

他又想起了沈麻。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沈麻年少时候的模样始终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他甚至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阳光穿过百叶窗落在少年人的额发上,明亮的光与湛亮的眼神,以及夏日里窗外传进来的蝉鸣。

韩江语忽然很痛恨自己的记忆力,他记得那么多事,一件件都印在脑海里,高兴的、愉悦的、矛盾的以及痛苦的。

可最后,这些记忆像是粉尘一样落下,落在了记忆中一张黑白相框上,定格在了相片上那十八岁的稚气渐蜕的面孔上。

韩江语心如刀绞,痛苦万分,捂着心口蹲在了下来,跪在地上,拿拳头砸地,每一拳都是发泄,又像是自我惩戒,毫不留力,一下一下,血染了地面,皮肉分离。

砸得累了,终于觉得麻木了一些,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路上偶尔有车辆经过,车灯靠近又走远,没有一辆是为他驻足的,不过韩少爷也不在意,或者说,根本不会去在意这些。

所以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医院对面公交站台边停靠着一辆大切诺基,有几双眼睛正隔着车窗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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