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最后的防线(1 / 2)
南华华都。
因为辰国的大军已经逼近虞城,与华都仅仅是一城之隔,虽然如今汇聚了南华剩余的所有兵力在虞城对面布局,但,心中有数的人都明白,这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赵瑾远在北方,形势危急,围困不下,这将近半年的时间,连消息都没有办法传回来,但是,却也没有传出赵瑾覆灭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辰国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南华的朝堂之上,却是人人自危。
皇甫彧已经连续好几日都不能睡一个好觉了,情绪也是焦躁无比。
朝中文臣不知如何,武将也大多数都被派出去了。
前方的状况传回朝中,皇甫彧在御书房中,几乎将御书房中能够杂碎的东西,全部杂碎了。
“玉无玦,阮弗!”
捏着手中的消息,他双目赤红。
底下正在等待的大臣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皇甫彧怒道,“辰国的大军都打道虞城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皇甫彧双目赤红地盯着弟底下跪拜的大臣,似乎要是得不到答案,就要将人给杀了似的。
旁边的章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这一切,竟如同一个木偶人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底下的大臣终于颤颤巍巍地道,“陛下,陛下……不若,不若与辰国议和吧……”
皇甫彧冷笑一声,“议和,爱卿是在说笑么,这时候了还议什么和?”
原先说话的那个大臣见此,忙道,“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戏言之意,只是,只是,如今辰国大军已经打到虞城,百万大军在虞城围成大势,绝非,绝非是南华现有的军队能够对付的啊,皇上……为江山社稷着想,臣……”
那大臣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彧手中砚台便砸了过去,“滚!”
砚台砸中了那大臣的额头,登时鲜血如注。
两眼一翻,那大臣就此晕了过去。
其余的大臣见此,都再不敢出声。
但皇甫彧却陷入了某种暴躁的情绪一般,“滚!,都滚开!”
大臣忙脚步匆匆地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之中,只剩下皇甫彧一人,章公公打了一个手势,原本在御书房伺候的太监和宫人,全部都退了出去。
章公公这才走上前,站在皇甫彧的身后,轻声道,“陛下……”
皇甫彧却颓然坐在了地上,神色灰暗,面色蜡黄。
与几年前诸国会盟的时候,那个看起来还是年轻的皇帝相比,如今的皇甫彧,多年时光,好似将所有痕迹都刻印在了他的脸上。
赤黄的脸色,凹陷的眼球,清瘦的颧骨,实在很难让人想象,不过几年的时间,当辰国在蒸蒸日上,南华在努力维持现状的时候,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帝国的皇帝,竟然变成了这样的情态。
皇甫彧颓然坐在大殿中的台阶上,抬手掩盖住疲惫的面容,“你说……朕是不是真的错了……”
章公公蹲下身,将皇甫彧扶起来,“陛下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皇甫家的江山,何错之有?”
皇甫彧在章公公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来,声音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颓败和灰丧,“若是朕没有错的话,为何,为何孟氏一族去了之后,南华便江河日下了……”
章公公忙道,“陛下慎言……”
“呵呵……呵呵……”皇甫彧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来,笑声凄恻,“慎言……朕慎言还有什么用呢?你听见了么,阮弗啊,阮弗对南华的大将了如指掌啊,了如指掌,那些大将,有多少,曾经出自孟氏门下,上天……这是来惩罚朕的啊……”
章公公终于不敢言语了,只能看着皇甫彧慢慢踱出了御书房,往后宫的方向而去。
后宫之中,这两年新建了一处宫殿,是在十年前被大火焚毁的宫殿上建立起来的。
宫殿建立起来之后,谁也不能住进去,但章公公是皇甫彧身边的人,自然知道这宫殿建起,是为了何人,因此,每次也只是默默随着皇甫彧去那宫殿,却是每次都守在殿外,不曾知道,皇甫彧进入宫殿之后,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一次,章公公跟在皇甫彧的身后,也在那新建的宫殿前停了下来,宫殿的大门上,书就两个大字——怀宫。
章公公没有进去,照例停在了宫殿外。
宫殿之内,没有伺候的人,皇甫彧一步一步走进去,便见宫殿内殿的墙上,画着一副女子的肖像,婉丽聪慧,还是少女模样。
肖像的前边,有一方坐垫。
皇甫彧坐在了坐垫上,凄恻笑了一声,“孟阮……孟阮……你去了,南华也要随着你去了……也是,南华强盛,本就是孟氏造就的,如今没了孟氏,朕也守不住的……守不住的……”
喃喃的低语,如同醉语,似乎是平静的,又似乎带着某种怨愤……
南华皇宫的另一处宫殿。
徐贵妃的宫殿之中,宫女进来,在徐贵妃的耳边说了一两句什么话,而后便退开了。
徐贵妃轻声道,“陛下又生了大气?罢了,今夜做好准备,陛下只怕是要来本宫这休息了……”
宫人恭恭敬敬地应下。
徐贵妃的脸上,容色依旧那么浅淡站在窗前,看着高墙宫殿里洒进来的阳光,慢慢抬头,宫中骄阳,被重重屋檐挡住了,她移动了脚步,便见屋檐一角,刺目的阳光刺进眼中。
徐贵妃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带了一些自嘲,“在阴暗之地呆久了,连阳光都怕了。”
另一边,南华文昌侯府,徐子昌脚步匆匆进入了父亲的书房,“父亲!”
文昌湖双鬓的白发越发明显了,见到儿子郑重的脸色,神色却依旧那般清淡,“什么事,急色匆匆的。”
徐子昌被父亲说得有些赧意,停了脚步,正色道,“辰国大军已经攻至虞城,父亲知道此事了么?”
文昌侯悠然喝了一杯茶,神色不见波澜,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的儿子道,“陛下是守不住南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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