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万民请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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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放肆的刺客?众人皆愣。

便是皇甫彧,面上的神色,首先也是错愕。

但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许怀闻,听到青蟒帮二当家如此直接出口的话,立刻站起来,“放肆!来人,这等狂妄之徒,扰乱圣听,还不快拿下!”

许怀闻话一出来,便即刻有护卫上来,作势要将青蟒帮的这三人带走。

青蟒帮三人,倒是无所畏惧的模样,依旧抬头看位上的皇甫彧。

“这南华到底是南华皇说了算,还是许相说了算?南华皇还没有说什么,许相便这般激动做什么?”自打猎场中有刺客的消息传出,燕璟便没有开口说过话,这时候,却是在许怀闻之后,在一旁发出一个懒懒的声音。

出事的还有北燕的武士,那人并非是受伤之人,而是直接死于乱箭之下的,燕璟却是对此不闻不问,完全不关心,却在此时此刻出声。

皇甫彧闻言,眉头一皱,看向许怀闻。

许怀闻的反应……

燕璟话一出口,许怀闻便站出来,拱手对着皇甫彧道,“陛下,微臣失言,乃因刺客太过猖獗。”

皇甫彧眯眼看了看许怀闻,“许相不必着急,朕知道你的意思。”

许怀闻早先便知道辰国已经抓到了青蟒帮的三人,而这三人,正是此次他倚赖对阮弗下手的人,朝臣家中能养的护卫有限,并且身手都是不如何的人,而当年阴差阳错之后,他便顺势使了一点手段,将青蟒帮的人收归所有,当年的事情,做得很好,青蟒帮的人当是不会发现才是,如今,究竟为何又提起了这件事……

阮弗归来,并未葬身在猎场中,让他感到担心,起先听说被带回来的是青蟒帮的人,许怀闻并不担心事情败露,但是,这时候,青蟒帮的人竟然直接开口问皇甫彧这个问题,许怀闻的心中,瞬间便没了底。

他稍稍退到一边,沉眸看向青蟒帮的三人,道,“陛下面前,不得无礼,还不快跪下!”

青蟒帮的三人,闻言,皆是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许怀闻。

这么一眼,让许怀闻的心中更是确定了接下来的事情。

经由这么一打岔,皇甫彧眯了眯眼,“你们是何人?”

“陛下贵人多忘事,六年前下令清缴青蟒帮之事,难道已经忘记了么?”

还是这般硬气的话,南华的众多臣子见此,哪里容得了此刻如此猖獗。

“如此猖獗,陛下,这等狂徒理当就地处决!”

而诸国那边,已经与人纷纷出声,“原来是南华未剿灭干净的帮匪,行报复之事,拉上我诸国的使臣么?”

皇甫彧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三人,重复了一遍,“青蟒帮?”

按照以往的脾气,皇甫彧自是不会理会自己是否曾经下令剿灭哪里的匪徒,反正身为匪徒者,一直都是朝廷的大患,自然是应当剿灭的,但是,如今却是非常时刻,莫说西山猎场是重地,莫说是匪徒了,便是南华中人也不能随意进出,而这些人,究竟如何出现,诸国使臣皆在瞩目,另外还有许怀闻的反应,阮弗也只身陷入林子中却依旧还能活着出来,一切都是诡异的……

一切都不能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隐隐觉得这些事情背后,或许将会扯出更加复杂的事情,却已经没有了收手的余地。

皇甫彧明显感觉到了,有一股无形的力气,在推着他,不得不按照这件事情发展的方向继续下去。

万般心思沉淀在眸底,他道,“青蟒帮所在何处,何时下旨剿灭?”

这话问得自然是底下的朝臣,许怀闻闻言,站出来,道,“陛下,昭武二年十二月,东安匪乱,陛下曾下令剿匪,青蟒帮乃是其中之一。”

许怀闻提及这件事,皇甫彧眼神微闪,昭武二年,乃是他继承大统的第二年,那一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有些事情,他还清楚的记得,但是,昭武二年,是一个不当被轻易提及的年份,他看了一眼许怀闻,眸中若有所思,“朕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东安匪乱,下令清剿,确然是当时他下达的旨意,不过目的却并非是剿匪,而是针对当时孟家的案子,以剿匪之名,实则是默许做掉一些东安一带对孟氏敬仰有加有可能报复的人。

青蟒帮的三人,闻言,皆是怒目而视,许怀闻见此,沉声道,“青蟒帮乃是匪徒,为祸百姓,官匪自古便是不两立,朝廷下令缴费乃是天经地义,青蟒帮为此试图报复,心存谋逆,乃是十恶不赦!”

说罢,他拱手道,“事已至此,陛下,按照我朝律例,当即刻问斩!”

许怀闻话一出口,那四当家竟放声一笑,那声音又是悲怆又是愤恨,他怒视许怀闻,“好一个即刻问斩,许怀闻啊许怀闻,我青蟒帮上上下下为你做了许多事情,这些年为你卖命,为你奔走,为你杀人,如今,你可倒好,一句话,我青蟒帮成为了匪徒,成为你口中谋逆之人!”

“放肆,满口胡言!”许怀闻大声道。

“来人,将这等满口胡言,口出狂言之人带下去!”许远安也很快反应过来,大声道。

众人皆是因为那四当家的这段话还处于惊愣之中,这时候,门口却传来一个微微清冷的声音,“慢着!”

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阮弗的声音。

先前闹了这么大地动静,众人以为阮弗受伤颇重,至少也需要休养,却不想她换了一身衣服,便又这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玉无玦与阮弗双双走进来,阮弗的视线在许怀闻身上扫了一眼,“许相着急什么,这刺客要杀的是我,我都还没问清楚,怎么能就直接带去下了?”

见到阮弗进来,皇甫彧眯了眯眼,道,“阮同知可还好?”

阮弗点了点头,“既然刺客针对的是我,不知阮弗可否坐在一旁听审?”

这自然是人之常情,皇甫彧深看了一眼阮弗,“自然。”

阮弗也不客气,与玉无玦直接在一旁的位子坐下了,倒是看了一眼许怀闻,“许相这般一惊一乍的作何,事情不是还没有问清楚么,今日猎场中,因此而受伤的受伤,死的死,事情尚未查清,如此着急将人拿下去问斩,这便是南华一向问案的风格么,还是谁人心虚了,不想让诸国弄清楚这件事情?”

许怀闻面色暗沉,“阮同知慎言!”

“我一向慎言,若不是,就被这么快喊打喊杀,审案还有一个允许辩解的过程呢,许相着急什么,这么多人,难道青蟒帮的人还能众目睽睽跑了不成?”阮弗道。

其余别国使臣也纷纷出言附和,“可不是,急什么?”

徐怀闻脸色暗沉地看着阮弗,这会儿,经由刚才这一段,心中早已明白了青蟒帮众人只怕是已经成功被阮弗策反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派出去的最好人手,不仅不能将她如何,她就像是一个真正执棋的人,好似无论别人做什么,万事依旧掌握在她的手中一般。

“刺客之言,乃是胡言狡辩,怎能听信!”徐怀闻道。

玉无句淡淡扫了一眼许怀闻,淡声道“事情如何,听一听便知,何况,这刺客看起来与许相还关系匪浅啊,还是南华觉得,对我辰国不必有交代?”

皇甫彧脸色一沉,“许相。”

许怀闻一跪,“陛下,此纯属污蔑之言,微臣乃朝廷命官,如何与江湖帮匪相识?”

“陛下明鉴!许家忠心耿耿啊陛下!”许远安也沉声下跪,痛声道。

皇甫彧抿唇,看着两人,并未像以前一样,让两人起来。

朝廷官员联合江湖帮匪,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谁背后还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势力,但是,倘若这联合,背后所行之事,倘若有算计到他的头上,却对他甚至对他的江山有危害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原先在林子中的时候,阮弗便与这些人达成了交易,到时候可以保青蟒帮上下不会被害,而二当家当年带去屠杀穆家的人既然已经被许怀闻斩杀了,穆家和她可以不继续追究青蟒帮上下,但是,她可以不追究,青蟒帮帮许怀闻谋害诸国使臣,却是一件不能饶恕的大罪,到时候,别说了他们三人了,青蟒帮上下都逃不了,唯有她能够救他们。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可顾虑,何况当年,青蟒帮二当家可是死在许怀闻的手上。

青蟒帮四当家当即也不管不顾了,道,“我青蟒帮虽是江湖中人,却并非匪徒之辈,朝廷下令剿灭东安帮匪,与我青蟒帮何关,许相多年来与我青蟒帮皆有联系,难道不知我青蟒帮做的究竟是何生意?昭武二年,你找上我青蟒帮二当家,屠戮南华商户穆家,事先已经有言,穆家之后,将会分我青蟒帮一成穆家家产,可事过之后,非但未曾兑现诺言,你道是朝廷已全部将穆家产业收归,你并没有得到半分,甚至暗中派人杀了我青蟒帮二当家,告知我朝廷剿灭青蟒帮所致,致我青蟒帮在大丧之时加上大乱,我青蟒帮府复仇,你却趁机以利害相劝,实则为自己谋利,暗中帮我青蟒帮逃过一劫,以此成为我青蟒帮的恩人,给我青蟒帮众人提供明面上的身份走南闯北,为你做事,为你杀人,前有替换御林军副将宋城而派人暗杀,后有曹方夜逃暗杀之事,如今乃是猎场谋杀辰国御书房同知,所杀之人便在眼前,密谋不过在半月之前,许相便忘记了么?”

那四当家显然愤怒无比,眼见杀兄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手刃仇人这等愤怒之事,让他每一句都落地如同天怒砸人一般,便是徐怀闻身为朝中老臣,能临危不乱这时候也被这等气势所惊。

“污蔑!纯属污蔑,本相与你们无冤无仇,你等竟然如此污蔑本相!”

“陛下,此乃青蟒帮居心叵测之言啊!”

皇甫彧别的不关注,但是听到青蟒帮提及当年穆家的事情,甚至曹方被暗杀之事,他心中便已经了然,可这事儿,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便非同小可。

他一张脸黑得如同染了墨一般,沉沉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怀闻。

在他看来,许怀闻可以对阮弗动手,只要做的干净,便可以,但是,如今他非但做的不干净,当年,竟然还有吞掉穆家产业的意思,而当年他是如何上报给自己的?穆家产业藏于民间,能剿回皇室的,只有三成,三成……好一个三成!这期间徐怀闻到底自己拿去了多少成?

若说皇甫彧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那自然是底下的臣子,对于自己皇帝的权威的挑战,从当年他容不下孟氏便能看出这一点,而许怀闻,跟在皇甫彧的身边多年,显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因此,若是青蟒帮只是说他对使臣下手,他还不会觉得这是绝路,而捅出了当年穆家的事情,才是大事。

这也是皇甫彧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许怀闻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抬头就看向阮弗与玉无玦所在的方向,“陛下,此乃污蔑之言,定是青蟒帮收了辰国的利益而想要挑拨我君臣的关系,林中既然有刺客,其余人非死即伤,为何阮弗能黯然离开,为何是晋王首先找到阮弗,陛下,疑点重重,此乃孟长清计谋啊陛下,陛下明鉴!”

听到许怀闻这样的话,阮弗也并不着急,倒是淡淡坐在一边,看着不断磕头的许怀闻。

倒是辰国的使者闻言而义愤填膺,“许相与阮同知有何冤仇,阮同知要这般以命来设计许相!”

“一派胡言!”

“辰国若是想要回避此事,不愿负责,一概说明便是,何必这般惺惺作态,不若在战场上见真章!”辰国已经有武官直接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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