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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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欲言又止。白源开口:“卫霖和我一间,就这么定了。”

他话少,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很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卫霖不甘地张了张嘴,又觉得身为借宿的客人,把主人逼去打地铺实在过意不去,只好把喉咙口的话反过来说:“好吧,其实我俩也还算熟。”

白源不出声地诮笑了一下。

卫霖白了他一眼,起身收拾碗筷。

“饭是你做的,我来洗碗吧。”林樾平静地说,“趁现在还没停水,你们赶紧去洗洗,都臭了。”

卫霖嗅了嗅胳膊,哀叹:“我总觉自己一股子鼻涕虫味。”

“你先洗。”白源说。

第36章 睡品这么差

卫霖在淋浴室里哗啦啦地洗澡, 应急灯的白光从满是雾气的玻璃门上朦胧地透进来, 勉强能看清架子上的洗发水和香皂盒。

虽然很想多冲一会儿,但出于对随时停水的担心, 他还是只花五分钟就草草解决了战斗, 擦干净身体, 抖着湿漉漉的短发走到盥洗台边穿内裤。

幸好在超市时,除了直接穿上身的, 还多拿了一套内外衣裤, 不然连换洗衣物都没有。

他边擦头发边走出浴室时,白源正站在窗边, 臀部倚靠桌沿, 舒展着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双手半插在裤兜,微侧着脸。白色灯光笼罩着他的侧影,从交叉的脚踝到沉思的表情,无一不彰显着这个姿态背后的含义:既颜正腿长身材好, 又有气质有深度有内涵, 体现格调于不经意之间, 挥发魅力于不自知之外。

卫霖回过神,暗自吐槽:妈的,不愧是白源,随便往那儿一站都能安安静静地装个逼。

相比之下打着赤膊、湿着乱发犹如民工出浴的自己……好吧,这也没什么不好,自然就是美嘛, 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你再不去洗澡,真要停水了。”卫霖提醒道。

白源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走进浴室。

十分钟后,白源走出浴室,从头到脚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穿着临时充当睡衣的灰色短袖t恤与同色棉质便裤。

卫霖已经套了件t恤,在床上抢占了靠窗的那半边,见白源站在浴室门口不动,似乎对眼下必须与他人分享一张床的情形十分不习惯,顿时像抓住了对方的小尾巴,一脸坏笑:“来来,到这儿来,别害羞嘛小妹妹,叔叔很温柔的。”

白源关了灯走到床沿,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打呼噜吗?流口水吗?说梦话吗?”

嘁,语气这么嫌弃,刚才是谁非要跟我住一间!卫霖不爽,往后一躺,双臂枕在脑后,架起了二郎腿:“打、流、说。还会磨牙和梦游。你忍受不了,可以下楼去睡沙发呀。”

白源嘴角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掀开棉被,坐了进去。“我睡眠浅,被人吵醒会很暴躁,你要是敢打呼噜,小心我用枕头闷死你。”他语气低沉严肃,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躁郁症啊你!”卫霖侧目而视,“哪有人睡觉被吵就想杀人的?你这样,哪个女人以后敢跟你结婚跟你睡啊!”

白源挪来挪去地找到一处相对舒服的床垫,换了好几个姿势终于消停下来,答:“反正不是跟你结婚,你操什么心。”

卫霖被一句不像白源风格的浑话顶回来,险些呛到口水,把棉被往脸上一拉:“睡觉!”

白源翻个身背对他,自然而然地把棉被往自己的方向带。

卫霖被迫露出仅穿内裤的半拉屁股,十分恼火:睡品差也就算了,还抢被子?实在不能忍!于是也翻身,不甘示弱地使劲卷。

白源:“干什么!好好的抢什么被子!”

卫霖:“明明是你先卷走了一大半,自私鬼!”

白源:“我要是真自私,早就把你踢到床底下去了。”

卫霖:“什么意思,以为我打不过你?来啊,分个输赢决定棉被的归属权啊!”

一床棉被拔河似的两头拽,不堪重负地发出缝线绽裂声,两人担心扯坏了没得盖,只好同时撤劲撒手。

卫霖无奈地叹口气:“白先森,你可不可以稍微多考虑一下别人,别光想着自己?”

他本以为白源还会继续反击,不料对方无声无息地沉默了。

片刻之后,他听见床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极轻极低地飘过来,妥协般说道:“我尽量。”

这下,卫霖也有些赧然起来,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点也不大度。于是他把棉被往对方身上推了那么几寸,说:“睡吧啊,都别闹了,快十二点了。”

白源伸手轻拍了一下床中央:“……睡过来点。我一个人睡惯了,要适应一下。”

卫霖依言往中间挪了挪,无可避免地触碰到对方棉被下光裸的手臂。体温的热度传过来,带着一股逐渐熟悉起来的气息,他下意识地吸了口气,觉得好像还挺好闻。

白源又翻了个身转向他,忍耐已久地伸手,在那一头光滑柔顺的细毛上摸来揉去。

“干嘛,撸猫啊你……”卫霖声若游丝地抗议。他已经快要睡着了,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嗯。”白源说。想想不严谨,又纠正了一个字:“撸你。”

熹微的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时,两人还在沉睡,侧着身面对面,一个的手拢在另一个脑后,手指插在发丝里。

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传来路丰平急切而惊喜的声音:“卫霖!白源!起床没?快醒醒,来电了!”

卫霖条件反射般噌地坐起来,迷迷糊糊望向门板。白源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他那带着皱褶的斑纹t恤、乱翘的短发、搞不清状态的呆愣表情,像极了一只化成人形的虎斑猫,半窝在床垫里,将两只小爪子乖乖搭在棉被上——简直要把白先生的一颗铲屎官之心给萌化了。

可惜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卫霖眨了眨眼,仿佛重新接通了思维线,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开门。

路丰平冲进来说:“电来了!是不是说明官方控制住了局面,情况有好转?”

卫霖想了想:“还不能确定。这样,把电视开起来,看看有没有信号,尤其是本市的新闻频道。”

路丰平雷厉风行地又冲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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