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李敏行还在掰扯,白源在他身后暗自冷笑:第一次见有人把要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就是卖程序,顺道再拉一笔赞助,不管最后能不能捣腾出什么,现阶段先保命再说,以后说不定还能以手中握的技术反将一军。这李敏行只是外表看着又怂又蔫巴,实际上可没少长心眼。
原定计划是由李敏行当场给出程序,引出幕后那个真正的boss,白源又怎么会由着他临阵投敌,让计划偏移轨道?当即控制假人傀儡“总监”说道:“时间长、变数多,后面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岔子,你以为光靠几句空话,就能画饼充饥?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交出程序,我们会有技术人员进行试验,如果发现你故意给了错误的代码……”、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胜券在握、轻蔑而不乏残忍意味的哂笑。
李敏行这下彻底死了心:对方是王八吃秤砣铁心想要他的命,不但看穿他的缓兵之计,也对他的构想与交易不屑一顾——不,也许对方是认同这个构想的,只是打算得到这个程序后就自行完成,并不是非他不可。
原来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重要……至始至终,他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程序员。
李敏行失望至极地低下了头,发自内心地深深叹口气,而后抬头道:“好吧,只要你保证不杀我,我就把程序给你。”
中年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我保证。”
李敏行左右看了看,朝男人身后桌面上的一台办公电脑抬了抬下巴:“我就在这台上写,你叫他把我手铐打开。”
白源打开了他的电子手铐。
李敏行揉了揉僵硬的手腕,边朝办公桌走去,边说:“总监,你电脑设密码了吧,我不好强行破解,还是麻烦你自己打开一下。”
中年男人不乏戒备地说:“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电脑了。”他伸手从桌边拿过来一台配置高端、崭新的便携电脑,按下开机键,输入指纹和复合密码解锁,递给李敏行。
李敏行只好接过来,盘腿坐在地板,把电脑放在两膝之间,开始运指如飞地敲打键盘。他盯着屏幕的眼神亢奋而专注,代码仿佛脑中跳跃的思维火花,在屏幕上一行一行闪烁而出。
屏幕上很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代码,中年男人站在他的后侧方,忍不住定睛去看——
四壁灯光就在这一刻骤然熄灭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机械运作的轻微蜂鸣声,尾音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整个主舰桥区毫无预兆地陷入黑暗与死寂,仿佛星球上的某种高级文明被突如其来的天灾瞬间覆灭。
唯有李敏行手中的便携电脑,因为自带电池的缘故,屏幕依旧泛着幽蓝亮光。
李敏行猛地扣下显示屏,房间内最后一点光亮也被黑暗吞没。
白源就在这一刻出手了。
++++++
25分钟前。
卫霖和吴景函一路上能躲则躲、能混则混,实在躲不开混不过了,就用(社会呼吁不可取但真的很好用的)暴力解决问题,过五关斩六将地来到碟部c层天体实验室。
“唔,这个区域我有印象,涡轮电梯在那儿。”吴景函正要带头往电梯走,卫霖脚下却拐了个弯,转去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吴景函回头:“怎么?”
“我们现在不去a层主舰桥区。”卫霖说。
吴景函有点懵逼:“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从电梯直达顶端a层,前往‘公司’高层的办公区?”
卫霖脚步不停,轻笑一声:“跟吴总监这么说,是预设到万一你半路上被守卫逮住,肯定会招供,这样就能把对方的追击引去错误的方向,为我多争取些时间。当然,我很高兴地看到,吴总监的肌肉不是白长的,并没有拖我的后腿。”
吴景函听了,心中滋味真是难以形容:且不说被怀疑成拖后腿的,是对他个人能力的极大蔑视,光是弃卒保车,且“卒”还被自己人骗、用以误导敌方的做法,也太精于算计、惨无人道了,卫霖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把他当同伴!
——吴景函似乎是有些忘了,当初卫霖想杀他灭口,他为了保命不得已请求入队。既然是半个俘虏,自然也就不能把自己抬举到“同伴”的地位。而后卫霖一直对他挺客气,即使被他各种追(骚)求(扰),也没一枪崩了他,竟让他生出“卫霖比白源好说话、好相处”的错觉。
如今他才惊觉,卫霖才是队伍中最可怕的那个!白源武力爆表、煞气外露,让人心生忌惮与惧意,尚且可以远远避开。
而卫霖完全是头笑面虎,在你如沐春风的时候,一招封喉。而你临死前还想着他微笑的眉眼,在心底唱一句:弯弯的月亮照进我的心。
卫霖、白源……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人啊!
吴景函悲愤地闭上嘴,也不抗议了,一脸阴沉跟在后面。
卫霖的目标是c层的主轮机室,这里搭载着堪称庞然大物的轮机系统,整整占据了两层空间,它的中心就是整个星舰型基地的核心动力源。
第21章 压轴戏
主轮机室里不断有人影往来,动力核心左右两侧的轮机长工作间和轮机员操作站都有人24小时值守,正对着的中间部分是一个大型的操作台。
吴景函从拐角处窥见内中场景,不禁皱眉说:“这么多人?怎么一个个收拾?”
卫霖掂量了一下,答:“不用全部干掉。混进左侧的工作间,咱们跟正副轮机长好好聊聊。”
怎么混?聊什么?吴景函还在思索,卫霖已经把身上显眼的武器摘下,随手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整了整身上白大褂的衣襟,在门禁处扫描左手指纹。屏幕显示“首席医疗官苟政费”,通行的绿灯随即亮起。
忙忙碌碌的轮机员们,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关注走进来的白大褂与跟随其后的西装男,看一眼也就各忙各的了。
吴景函尽量将步伐放得自然悠闲,在卫霖耳畔低声问:“他们都没发现?”
卫霖用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思维定势。他们只看到了基地内部的医疗官,带着一个穿名牌西装的关系户来参观。这种事司空见惯,只要不干扰到他们的正常工作、不危害到自身利益,就没人管。”
说完,他朝迎面而来的一名轮机员友善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辛苦”,而后安然地擦肩而过。
神情与派头十分俨然,毫无被人识破后群起而攻的忐忑,连阅人无数的吴景函也不禁佩服他胆大皮厚,心理素质不同凡响。
两人就这么神态自若地走进轮机长工作间。
“你们是来……”副轮机长起身,疑惑地问。吴景函往他面前一站,高高大大的身躯将他视线遮了个严实。而卫霖趁隙一个箭步蹿到轮机长座位后方,指间锋芒闪过。
轮机长保持着坐姿,目视前方,似乎毫无所觉。但慢慢地,他的上半身向前方倾倒,最后前额扣在了台面上,鲜血从脖颈上线一样细长的伤口处,压抑地渗出来。
“……按规定不能随意进入。”副轮机长一长句话还没说完,吴景函向旁边侧了侧身。
卫霖含笑的脸从他身后浮现出来,指间沾血的脱手镖竖在唇前:“嘘——别出声,除非你想和他一样殉职在岗位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