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我怔了半秒,才如大梦初醒,眨了眨眼道:“现在?”
抬手看了看表,离下班还有十分钟,先不说这算不算是早退,光是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离开,也有些太张扬了吧。
“别看了,快点收拾,车还在外面等着!”言奕辰不耐烦的催促道,我无奈只好照办。
关了电脑,整理好今天的资料,一切就绪后,我站起身,刚离开办公桌,就被一张大手揽入怀中,我措手不及的转头望去,言奕辰正双目如同揉进了一汪泉水,温情的凝望着我。
“走吧。”他拥着我就朝门外走去,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大脑一片茫然。
我和他从来都没有在公司里有任何的亲密举动,平常甚至很少见面,偶尔遇到他也是像对上司那般毕恭毕敬,若是不知情的人决计不会看出我俩的关系。
我一度以为他是一个非常公私分明的人,可今天,他怎么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主动找上门,还在众人的眼光下搂住我的肩。
不解又混乱的心砰砰直跳,我看向他装刀阔斧般帅气的侧脸,嘲笑自己又因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而变得不受控制,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往出走时,我瞟见了曹渝,他失落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内心掠过一个想法,我伸出被言奕辰抵在身侧的手臂,绕到他的腰后,轻轻环住。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既然无法给他结果,不如让他早点死心,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找一个好女孩,幸福的过生活。
言奕辰似乎对我的主动很是诧异,他看了我一眼,尔后更紧的搂住了我的肩。
一路相拥,一路被人用惊奇而怪谲的目光所注视,直到坐上车,他才松开了我。
我不自然的晃了晃身躯,偷偷瞟向他,发现他嘴角憋着笑意,想笑又强忍着的模样有些滑稽,可这却让我更为奇怪,他到底在偷乐什么?
到了白府后,刘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白府林见我们回来,缓缓起身,一家子人这才坐在了餐桌前。
白菁菁灰着脸一言不发,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是因为照片被删,功亏一篑的事情而郁闷。而周妙萍还是如往常一般,面上带着看似和善的微笑,可自从我知道了关于她的事,现在见到这微笑只觉得是世上最阴险的面容。
一看到周妙萍,我方才想起白天白菁菁和鲁元白说的那些事,在公司居然忘记了,一会儿一定要抽时间提醒一下言奕辰。
“我吃饱了!”开饭没多久,白菁菁突然扔下筷子,面无表情的说,然后甩身离开了座椅。
白府林瞅了她一眼,想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张嘴,只是轻微叹了口气。
沉默的吃完晚饭,周妙萍说要去看看白菁菁怎么了,便上了二楼。我刻意瞟了眼白府林,但见他扶着桌边好似很吃力的想站起来,但身体宛如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而不得成功。
言奕辰也发现了不对劲,蹙起眉头,眼神透着担忧,但脚下宛如驻扎了一般,一动不动。
我见这形式,便立马上前搀扶住了白府林,言奕辰这才似松了口气,朝客厅走去。
“白董,来,小心点。”我扶着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总觉得他的脸色比之前更没有生气,难道是那时候的病还没有好?
“这里不是公司,不用叫我白董。”白府林微弱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但却更为柔和。
“啊……好,白老爷。”
白府林摇了摇头,不甚满意的说:“该叫爸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改不过来。”
“……”
被他莫名冒出来的话语所惊,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心内我根本不承认自己是他儿媳妇这件事,可现实却又活生生的摆在眼前,我和言奕辰领了证办了婚礼,又怎么可能不是白家的儿媳妇?
面前沧桑的人让我的心软了下来,他明明都已经这么虚弱了,可这家中的其他人,却好似没有发现般,不闻不问。
若是一声称呼能让他好过一点,我愿意叫,也算是还了他帮我删掉照片的恩情。
于是,我用轻如蚊蝇的声音,唤道:“爸。”
他的嘴角勾起近乎微不可查的弧度,但却被我收于眼底,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府林的笑容。
原本静如湖面的心,如同落下了一片绿叶,泛起了淡淡的涟漪,某处柔软的部分被瓦解了般,我望着白府林,不再感到畏惧,而开始慢慢变得亲切。
“谢谢你,爸。”
唇边晕开浅浅的笑意,谢他帮我的忙,同样感谢他接受了这样平凡而普通的我。
“谢我什么?”白府林看似不解的问。
我的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懂的人自然懂得。我也不必拆穿别人的好意,就让它成为我们心中对彼此最美好的印象。
“嗯,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
将白府林扶到沙发上,我便来到了言奕辰的房间,他此刻坐在屋内的写字台上办公,桌上摊着好几张文件。
“我爸……没事吧?”
刚一进门,言奕辰没有转头,只听到那清冷的嗓音在周围扩散。
“他的脸色很不好,我觉得,你要是去关心一下他……他一定会很开心……”
言奕辰的沉默毫无防备的让空气变得凝滞。
他一定是关心白府林的,就算一个人嘴上不说,可眼神却骗不了人,明明那么在意却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别扭。
“白老爷其实对你一直很愧疚……”
“别说了!”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却突然扬声呵止了我,震的我心脏差点都要停跳一拍。
“愧疚?”我看不到他的脸,可他的声音却染着一丝悲凉,“他真正应该愧疚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妈!如果他真的感到愧疚,又怎么会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这么久,我妈的墓园每年都是我在祭拜和清扫,他从来没有去过一次!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一个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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