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2 / 2)
这是唐仁唯一能想到的理由,然而朝夕怎么会信?
若只是一次说梦话,唐仁需要如此?商玦又怎么会不告诉她?
一定是比这还要严重,甚至要严重的多的多……
“就这样吗?”朝夕看着唐仁不断躲闪的眼神,并未严厉逼问,她又问了一句,反而有些云淡风轻的意思,然而唐仁哪里敢理直气壮,点点头,“是,是这样的。”
朝夕又审视的看了唐仁一瞬,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朝夕说完,神色介乎于平静和凝重之间,她转身往书案的方向走,走出一步又回身,“好了,你退下吧,药重新热好端过来。”
唐仁一愕,这就完了?这就不问了?
先是一讶,然后唐仁如遭大赦,连声应是的转身跑了出去。
唐仁一走,朝夕木偶般的朝书案走去,落座之后,眼神落在身前的奏折之上未曾动过,不知过了多久,唐仁又端着药碗来的时候,朝夕仍然一动不动。
“公主殿下,药好了。”
朝夕回神,接过唐仁的药,一饮而尽,唐仁接过空碗,看着朝夕欲言又止的,可最终,他未说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唐仁一副逃走的样子,朝夕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坠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如何?”
坠儿手中抱着一摞新的折子,刚才她被支开,不知道到底如何,一垂眸,却看到了地上的药碗残渣,坠儿放下奏折去收拾,朝夕这边呼出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然而面上越平静,心底的风波越是汹涌。
朝夕低头,将坠儿拿来的新的折子拿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
坠儿仔细的看了朝夕片刻,没再多言,心却悬了起来,于是越发暗暗关注着朝夕一举一动,然而朝夕一晚上都未再说话,只看折子看到了子时将过才起身,然后更是面色如常的回了寝处,直到沐浴歇下,也正常的如同往日。
坠儿心底打鼓,见朝夕歇下才微微松了口气,一边盼着君不羡早些回来。
这边厢,唐仁颤抖着手写下一封信,写完了,又仔细的看了几遍,觉得不够,又补了几笔,一边写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如此来来回回许多次才觉得妥当了,然后才放下了手中笔。
又抖着手将信折好装进信封,走出去,交给商玦派给他的侍卫,颤声道,“快,快送给世子殿下,用最快的方法,一定要快。”说完又补充道,“是有关公主殿下的大事!”
这一句补的侍卫面色也凝重起来,忙应声去了。
唐仁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欲哭无泪,他还是太不小心了,或者是低估了朝夕的敏锐,这件事被朝夕发现了,她会想到哪里去?
更重要的是,会不会对她的病有影响?!
唐仁深吸口气,心底的惴惴不安和自责越发厉害,他如今只能向商玦求救,可是商玦正在和赵国打仗,距离这么远,商玦有什么法子呢?
唐仁绝望的喃喃,“殿下不会拿剑杀了我吧……”
第43章 她最重要
扶澜百无聊赖的趴在窗前,已经到了三月,初春已至,北边虽然不如南边那般春色正浓,可却是看不到雪色了,远处苍茫的山影翻出浅浅的绿,过不久,萧瑟的大地会重新焕发出生机,一回头,扶澜又看到了伏在桌案上看地图的商玦。
自从朝夕离开,商玦便变成了个眼里只有打仗的人,从来兰枝玉树般风姿绝伦的人此刻看起来有些憔悴疲惫,眼下,还有一抹浓重的青黑,然而整个大营,能劝他休息的人已经走了,于是没办法,只能由着他熬,而扶澜知道,商玦是最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的人。
“赵弋已经回了赵都,构城以西都是赵国的天险,易守难攻,你便是天天不睡觉,也要等到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寻到机会,瞧瞧你这样子,小鹿看了必定要心疼。”
扶澜语气疏懒,商玦听着没有半分表情,他极其精细的在地图上标出了一条路线,然后缓声道,“你来看看这条路线如何?如果不突破会嵇山的几道天险,我们的大军和军备物资都过不去,这下面的仗就委实太不好打了。”
扶澜闻言走过去,趴在案上仔细的看了几瞬,忽然,眼底一亮,“咦,这个法子倒是可行,以灵渠凿山,他们的关隘在山上,只怕不会想到大军会从这里走,这么细致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些新地图,都是这些日子送回来的?”
商玦颔首,“已经派出去不下百人寻路搜山了,幸好得来的图纸都有用。”
商玦说着话又在图纸上标记了两下,然后便收好图纸往议事帐走去,扶澜在后面看着叹了口气,一旁的白月摇了摇脑袋,跟上商玦后面出了大帐。
燕军虽然一直连胜拿下了构城,可是赵弋从献城回了赵都,除却兵力和补给得有缓解之外,赵都和构城之前的山势屏障也成了天然的保护伞,赵国如今已经进入了全民备战,构城北面的几处险途皆被重兵把守,燕军的大军过不去,就更别说粮草了。
燕国朝中也有声音道此仗到此为止最佳,将赵国逼在构城以北龟缩,而燕国也能止损,然而商玦的眼界怎会止于此?
大半个时辰的商讨,商玦从议事帐出来的时候面容虽有疲惫,可眼神却清亮了许多,不枉他多日废寝忘食,止步不前的燕军终于又看到了希望。
商玦回了帅帐,一进门就看到白月卧在一旁神情恹恹,扶澜抬了抬下颌,“跟着你出去一圈回来又趴着了,这些日子白月都瘦了,果然是物随主人形。”
商玦走过去摸了摸白月的脑袋,白月低低的哼哧了两声,商玦叹了口气,“等这场仗打完了就好了。”话音刚落,云柘忽然从外面大步而入!
“主子,巴陵来的急信——”
商玦眉头微扬,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在战时,燕国大营随时在变动,所以朝夕的来信并不频繁,而上一封信是在三日之前,这一封信怎么又来了?还是急信?!巴陵出了什么事?
商玦接过信来看,扶澜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商玦看信之时本只是神情凝重,待看完,整张脸已经是阴云密布,扶澜和云柘对视一眼,眼底都沁着担心,扶澜上前,“怎么了?出事了?”
商玦猛地攥拳,那封信顿时被他揉在了掌心。
“是唐仁的信,她的病出了一点意外。”
扶澜“啊”一声,“如何?小鹿没事吧……”
“暂时看起来没事,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商玦眉头皱的极紧,眼底虽然一片暗沉,可是却有微光在急速转动,扶澜一看便知,商玦这是在快速的安排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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