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1 / 2)
可以想见,往后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内宫之中,必定又会有许多看不见烽火的厮杀。
正说着,墨鸦从远处走了过来,朝夕吩咐的去问选亲之事有了结果。
朝夕二人驻足,墨鸦走过来直接道,“主子,宫里送出来的消息,六公子今日的确选了岳氏,是王庆带着人去问的,后来王庆带回来消息,王上听了一言未发。”
如此一来便是肯定了朝夕的猜测,其实若非凤念依告诉她孙岑带着岳氏的小姐去了一趟书房,她暂时还不敢那般确定,而今说明她想的是对的,那孙岑带岳家的小姐去书房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兴之所至?只怕有意为之的缘故更大吧……
孙岑要对付段氏是因为她将四公子的死算在了段氏的身上,当初段锦衣护着于美人让四公子久久不能入土为安,如今孙岑这般对段氏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真的会这样简单吗?
朝夕也知道自己的怀疑没有证据,所以她在心底暗示自己应该冷静理智一点,却又急迫的想要发现点别的什么线索来佐证自己的怀疑。
“你猜的是对的。”商玦看着朝夕,见她眉头紧紧皱着沉思不由上前抬手在她眉间拂了拂,“你怀疑岳氏的事是孙岑有意为之,不过孙岑要对付段氏是早就知道的,此前她还想拉拢你一起对付段氏,由此便可见,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
朝夕的眉头被他指尖抚平,抬眸望着他,商玦接着道,“此前孙岑出宫私下与我们相见,那一次你必定怀疑我是否和孙岑有什么交易,其实不曾,那一次算是孙岑主动来找我透了消息,我不知道回巴陵如何安排的,觉得她这条线可以一试,所以才答应下来。”
朝夕狭眸,商玦便继续道,“那个时候她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孙夫人,因为孩子的惨死慌不择路的找到了我们,可是如今,她已全然不同了。”
从默默无闻的孙夫人变成如今的掌宫之人,孙岑是因为孩子惨死才生了争权之心的还是她本来就有一颗蛰伏多年的心?朝夕和商玦四目相对,两人眼底都笼罩着阴霾。
凭着他们二人多年的经历和所见所知,都觉得孙岑更倾向于后者。
如果是这样,她这样的用心和手段是从多久之前开始的?
会不会从入宫成为夫人那一天就开始了?她如今能让段锦衣失去了掌宫之权,从前,是不是也能算计谋害一个凤钦宠爱万千的王后呢?
朝夕浅吸了口气,眼底显出两分峥嵘意味,“如果一开始就认错了对手,便会失去许多先机。”
“现在还不晚。”商玦牵起朝夕的手,“而她的图谋只怕不止于此。”
商玦抬眸对上朝夕的眸子,此刻落日熔金,金灿灿的余晖映入朝夕严丝合缝不见光亮的眼底,他握着朝夕的手,力道不轻不重的在她掌心捏了捏,朝夕表情顿时柔和起来,于是那暗沉沉的眼底被金辉映亮,潋滟夺目的让商玦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又缓缓得道,“或许她还在为我们认错了对手而沾沾自喜,而这,便是我们丢掉的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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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人没找到(二更)
凤晔小小年纪熬了一夜没睡早已累过了头,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膳之后,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时辰,一问子时还未到,当即松了口气,又听闻朝夕和商玦还未歇下,便到了正院来,朝夕命人送上晚膳,而后和商玦一起看着凤晔吃饭。
“你、你怎么一直在这里?你住在这了?”
一边吃着,凤晔看着商玦如此一问,商玦失笑,“你以为呢?”
凤晔见商玦大言不惭的,又看朝夕面不改色的,当即摇了摇头扒饭,朝夕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慢点吃,不用赶,天亮之前会来消息,也有可能到最后一刻才有消息,你还有大半夜要等,好好吃你的。”
凤晔好不容易咽下口中饭食,“我饿了,中午根本没吃什么,昨天也是,急死我了。”
说完又吃一大口,当着朝夕和商玦的面,也丝毫不注意仪态,子荨站在一旁看的直笑,子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觉得凤晔这小娃娃努力扒饭的样子极其可爱。
“那更不能着急,慢点吃。”
朝夕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凤晔点点头长呼出一口气,他睡足了觉,又狂吃了饭止了饿,总算是舒坦许多,歇了歇咀嚼累了的腮帮才道,“刚才睡着的时候我做梦了,梦见柳济被找回来了,还给我带了我母亲从前做的糖心包子。”
说完这个,凤晔又低头去扒饭,包了满嘴吃的含糊不清道,“我母亲、做的糖心包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了,可惜母亲死后就再也没吃过。”
说着这个,凤晔眼底生出亮光来,“所以柳济一定会被找回来的!”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通过虚无的预兆和暗示来增加希望,这个梦对于凤晔而言便是个征兆,梦里柳济回来了,不过是他太想让柳济回来而已。
哪怕明白,朝夕和商玦也不会说,那边凤晔风卷残云的吃完了桌案上的食物,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吃撑了,他擦了嘴漱了口起身在房中走动起来,这一动,便看到如今的内间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已有所不同,先是书桌的方向,桌案之上多了一只大号的狼毫笔,那笔一看便是男子拿的,这会儿放在常用的笔架之上,自然为商玦准备的。
眸光一转,朝夕又看向临窗的茶案,那套茶具整齐的摆着,唯有两只茶盏被单放出来似乎不久之前主人才用过,凤晔眨了眨眼,又朝着连接着内室的月洞门走去,月洞门处垂着帷帐,凤晔走到帷帐之前抬手掀开一条缝,往里面一看,果然看到了商玦的斗篷挂在屏风一侧,他浅吸口气,心底已明白商玦是真的在这里常住了。
他走走停停的在屋子里晃悠,朝夕和商玦也不管,凤晔若有所思一会儿,一抬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正对着一面墙,在他印象里那里本是放着多宝格的,可眼下那墙上莫名挂着帷帐,将整面墙遮了起来,莫名的,凤晔觉得那帷帐之后一定有什么。
这么想着,凤晔便走了过去,同一时刻,他敏感的察觉到朝夕和商玦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们发现了他的意图!凤晔本以为朝夕二人要出声阻止,可等他到了墙边也没听到后面的动静,于是心一横,凤晔一把将帷帐掀了起来。
帷帐掀起,挂在墙上的舆图刹那间露了出来!
凤晔双眸陡然睁大,整个人一下子呆了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帷帐之后挂着的竟然是大殷的舆图,且这舆图和他在宫里看到的有些不同,比起宫里那一副舆图,这里的舆图要清晰细致的多!
他本就向往巴陵之外的山水,在宫里看着舆图之时心中便在描绘,时常也多看些游记之类的杂书,然而那些都是笼统的印象,直至看到这幅舆图,他方才觉得心底描绘的世界一下子清晰明朗起来了,凤晔眼底蹦出堪称惊艳的神采,根本忘记去想朝夕这里怎会有大殷舆图!
“二姐姐,这……这是哪里来的宝贝……”
凤晔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连忙将帷帐完全拉开来,一双眸子好似黏在舆图之上似的目光来回描摹,“这舆图怎么会如此细致?这上面的批注都是二姐姐写上去的?咦不对,不光是二姐姐的字,啊这是你们一起写的,难道……难道这舆图是你们自己画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凭空画出一副舆图来!”
“那这是从哪里来的,比父王那里的还要精致……”
凤晔的惊讶喜欢朝夕和商玦听得明明白白,然而二人也未曾阻拦他去看,朝夕看了一眼商玦还答道,“是世子殿下所赠,上面的批注是我二人写的。”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他们二人写那些批注的情景,朝夕莫名觉得屋子里有些热。
“是世子殿下所赠?!”凤晔恍然惊呼一声,“难怪!这样的舆图便是万金也难求,也只有世子殿下能找到,真是太完美了,这些山川江河的都是真的吗?是你们后来加上去的?”凤晔垫着脚细细的看着舆图上的线条,又皱起眉头好似在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书上看过,这幅舆图一下子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眼底的光几乎可以称之为狂热!
凤晔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出去看看大殷的山河,因此他如此朝夕和商玦一点也不意外,朝夕还看了看子荨,示意她把角落里的灯盏点亮一些,子荨如是照做了,于是凤晔便垫着脚在那里看了许久才转过身来,他整个人像被早晨的朝阳沁过一般,眼底透着逼人的明亮,而凤晔自己更觉得胸口烧起了一把熊熊烈火,他蛰伏了许久的血液腾腾而起,忍不住的走到了朝夕和商玦身边来问,“那上面批注的地方你们去过?”
凤晔也看过几本游记,却觉得那地图上的标注格外的精准,然而朝夕的经历除了蜀国便是淮阴,然后便是赵国了,因此他将目光看向了商玦。
商玦坦诚的点头,“去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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