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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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玦是和朝夕从邀月台出发而后一起到嘉宸殿之前的,听朝夕这样说,孙昭便看向了商玦,而商玦本来是无条件为朝夕证明的,可就在他一边点头的时候脑海之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昨夜朝夕刚乘着御轿到嘉宸殿的情景,那个时候轿子停着半晌未出来人,有那么一瞬间商玦以为轿子里当真没有朝夕了,幸而,朝夕只是睡着了……

商玦点头,语气笃定而从容,“公主和我们一同过来,是一同上的御轿,一同下的御轿,我们的轿子中途并未停过,廷尉大人不信我,可以去问昨天晚上的抬御轿的侍卫,且王公公来迎我们的时候也是看着公主从御轿之上走下来的。”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的王庆赶忙点头,“是是是,奴也可以作证。”

孙昭怀疑了一句,朝夕却是从时间距离好好的为他分析了一遍,连证人都找好了,这一下无论如何孙昭都没有在怀疑她的理由,而的确,朝夕所言的确让她无懈可击,去的时候只有朝夕一人,可那时候杨夫人回去澜汀殿正在和凤念芷说话,且还说了一刻钟多,而回来的路上,那个时候或许正是凤念芷偷跑出来的时候,可除非朝夕有隐形幻影之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悄无声息的从御轿之中离开又回来,否则,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去杀了凤念芷,并且杀人的凶器是刃口极宽的长剑,没道理朝夕身上带着一把长剑而他看不到。

孙昭是锱铢必较的性子,任何一点疑点都值得他深入探查下去,而至此,总算是将朝夕身上的疑点解决完了,他抿了抿唇,“下臣知道了,公主恕罪。”

朝夕目光微深的看了孙昭一眼,摇了摇头,“无事。”

凤钦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下总算是不怀疑朝夕了吧,他可不想看到更多的变故,忙挥了挥手让王庆去送朝夕和商玦,这一下,商玦和朝夕正好先告辞离开,只等他二人走远了,凤钦才转身看着孙昭满是无奈,“孙昭啊,你怎不懂寡人的意思?!”

孙昭一拱手,敛眸低头,“王上恕罪,下臣既然身担廷尉之职,自然要为王上尽忠职守,此案牵涉重大,下臣任何一个疑点都不敢放过,只求不辜负王上的厚望。”

凤钦眼前又是一黑,看着孙昭这一本正经又恭恭敬敬的样子委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心情沉重的挥挥手,“罢了罢了,没有惹出事端来便好,你去吧去吧,孤先走了……”

凤钦说完转身便走,段凌烟忙扶着她,她们一走,段锦衣和孙岑自然也不会留,段锦衣先走,孙岑看着孙昭安抚一句,“廷尉大人年轻有为,必定不会辜负王上。”

孙昭面生动容之色,又对孙岑行的一礼,孙岑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长逸宫门口,一瞬间,这宫门口便只剩下了孙昭和原本就等在宫门口的他的亲随,他的亲随虽然年纪尚小却是跟着他走过不少案子,也算见过几分世面,即便如此也忍不住上前来叹息道,“大人啊,您是没看到王上刚才看您的眼神,燕世子殿下还在,您怎一个劲儿的怀疑公主殿下?怀疑便罢了,您还问的那般直接,也多亏公主殿下脾气好,否则您可就不好办了!”

人都走了,且走的不是同个方向,可孙昭却是只看着朝夕出宫的方向,听到亲随这话他眯了眯眸,“不知为何,我总在这位摇光公主的身上看到危险二字。”

亲随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得解,“大人,你总说查案最重要的便是讲究证据,怎么现在也凭着瞎猜了?我咋没从公主身上看到危险两个字呢,我看来看去只看到好看两个字,嘿嘿,公主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好看呢,大人您说是不是,哎大人……大人你咋走了……”

亲随说至一半,回头却见孙昭已经朝御惩司的方向走去,他无奈摇了摇头赶忙跟上去,却听到孙昭用漠漠的语气道,“证据的确最为重要,可我手上过了这么多案子,大部分案子在找到证据之前我都是先有的直觉,事实证明我的直觉都是对的。”

亲随闻言想了想,撇撇嘴,“大人说的直觉是根据动机做的推测,大人这般聪慧,次次都能将人心人性分析的明明白白,自然能找到那些凶手的破绽,可是这一次十一公主之死,摇光公主有什么动机呢?没有动机就没有杀人的理由,何必杀人?”

孙昭眉头微皱,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半晌喃喃自语……

“动机?杨夫人的话就不能算动机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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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黑白唯你

王庆将朝夕和商玦送到宫门口,再三行礼之后看着二人乘着马车出了宫,马车穿过巍峨的城门楼阙,不多时便涌入了巴陵御道的熙攘人群之中,马车之内,朝夕抱着天荒琴靠在车壁之上,目光从半掩的窗帘缝隙之中看出去,神情漠漠的不知在想什么。ggaawwx

商玦坐在她对面,“这个廷尉大人在怀疑你。”

朝夕闻言收回目光,唇角微抿,“眼下他想必已经打消了疑虑。”

适才朝夕已经说得很明白,昨夜她来去的时间怎么也由不得她去杀人,何况杀人的凶器呢?朝夕身上有一把寒蝉商玦是知道的,可杀死凤念芷的却是一把利剑!

微微一顿,朝夕看着商玦,“莫非你也怀疑我?”

商玦面上微讶,随即便摇头失笑,“我怎会疑你?我更不会在意旁人的死活。”

朝夕抿唇,“那你也不在意是非黑白了?”

倘若她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他也不在意?

朝夕这念头下意识而出,说完这话便看到商玦面上更为讶然,好像她刚才说了一句十分可笑的话似的,“是非黑白?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朝夕蹙眉,寻常她哪里会想这些没用的问题,不过刚才自己才被怀疑了一次,而眼前这人非说不会疑她,她便顺口说出来试探一番,没想到他会这样答话。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回答。

朝夕眯眸,下颌扬了扬,“天下皆白,我独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可偏偏他问的是朝夕,问的是江湖上盛名鼎鼎的墨阁阁主,商玦当然没有忘她的身份,可当这七个字从朝夕口中道出,还是让他心头一凛,自回了巴陵,面对王宫之中的这群人,朝夕又开始不露声色,她是摇光公主,不管十几年前她的名声多么不好听,现如今的她形容貌美不负天下第一美人之名,更重要的是她哪怕没有接受王宫的教养也依然仪态端容有大家之风,行止气度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而只有商玦知道,这样乖巧的朝夕骨子里掩藏下了什么。

商玦弯唇笑出声来,“好,那便是天下皆白我独黑。”

说着他又倾身,“既然如此,我何必在乎什么是非黑白?”

他定定看着朝夕,那渊海一般的眼眸灿灿的叫人忍不住的一看再看,目光就这般被他慑住,而他没有说完的话亦在舌尖一旋娓娓道来,“你是黑,我便是黑,你是白,我便是白,你既是天下皆白我独黑,那我便也是天下皆白我独黑。”

朝夕心底震颤不已,他的意思便是无论何种情况他都会站在她这边?

见她眼底明灭的光簇闪他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商玦弯了弯唇抬手抚了抚她耳畔的乱发,“哪有那么多的是非黑白,在你面前,我更不会在意什么是非黑白。”

朝夕蹙眉,只觉得商玦此人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往常他也不曾这般句句撩人,可眼下,他却是忽然开始无所顾忌起来,正这么想着,商玦落在她耳畔的手却是一触即分并未过于亲密与她,他看起来倒还知道礼数,让她便是想说点什么都难。

转过目光,朝夕心底的震撼还未散去,她是黑,他便是黑,她是白,他便是白。

若他只是随便说说便罢了,若他说的是真的……朝夕眼瞳一缩,下意识握住了天荒的边缘,眼底的光几番簇闪,她的表情又回归于平静,“孙昭喜欢怎么查便怎么查,他若事事都如这般没有遗漏我倒觉得满意,那两个长逸宫的侍婢眼下便在御惩司,明日一早便知道他能审出什么来,不管是十一公主之死还是于美人之死。”

这是朝夕最为关心的,凤念芷的死状总是会让人联想到淮阴侯府秀娘和洛灵修的死,而当初洛灵修死的时候,洛玉锵却是看到过凶手的样子,这么一来,凤念芷的死和朝暮有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而今日段锦衣的那句话却是又将杨莲心和于美人的死在了一起,当年若庄姬之死当真存疑,加害于她的人必定是宫中的某个主子,而杨莲心极有可能便是那幕后之人,段锦衣怀疑杨莲心的理由的确存在,也不由得让她往那个方向想。

玲巧和玲珑跟着杨莲心多年,从前杨莲心身在夫人之位高高在上没人动的了她,如今既然开始查了便能查出些东西来,或许十多年的旧事也查问出来也不一定,而朝夕眼前要做的只是等待,说话之间,马车已经穿过熙攘的街市朝公主府的方向靠近,**未归,春日宴又生出那么多事端,眼下只怕整个巴陵都知道宫里死了人,坊间的流言必定四起,朝夕不用多想就知道十三年前的旧事会被扯出来,可她知道,不管现在的流言将她传的如何凤钦都不会再像十三年前那样将她逐出巴陵,而这一切,多半都是眼前这人的功劳……

朝夕看着商玦,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复杂滋味,想想二人相识之后的这半年,她不由得提醒似的道,“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商玦扬眉,“此话何意?”

他自然知道眼下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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