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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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源点点头,“不错,还带摇光公主去过。”

姬无垢眼底闪过一丝微芒,“好端端的,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专门置办一处在巴陵的宅院,还是选在城南那样的地方?可有派人去查过?”

“自然是查过的,可是那地方看守十分严密,根本进不去也查不到什么,只知道平日里留有一个老仆在照看,商玦有时候自己会过去,倒像是挺喜欢那地方。”

姬无垢眉头微皱,“城南那样的地方必定是老宅,既然是老宅便会有前任主人,继续查吧,顺着这宅子查下去指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张源凝眸沉思一瞬,“可是这里是蜀国,按理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来,只怕是那地方的确得了他心意所以才买下用作自己临时小住,虽然守卫森严,却也不能说明什么。”

姬无垢摇了摇头,“哪有这么多‘按理来说’,按理来说他还不应该这般喜欢她呢,按理来说他也不应该一路跟到了巴陵,按理来说她更不应该答应这次的婚事,可是哪一件按理来说了?事有反常必为妖,继续查下去便是,再者说……”

微微一顿,姬无垢忽然语气深沉的道,“再者说,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第一次来巴陵?”

张源眉峰微动,“公子的意思是?”

“这大殷只怕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过往,因此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来过。”

“可这燕国蜀国一南一北,实在是……”

燕蜀两国距离之远怕是有些人一辈子也去不了这么远的地方,要说商玦此前就来过蜀国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而商玦的从前像是被抹去一般的干净更是叫人心存疑窦,是怎么样的过往才不想让人知晓?这些过去和他如今这般爱重朝夕又有何关联?查城南的宅子会有用吗?姬无垢不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张源也不知道,正因不知,才越发存疑。

张源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姬无垢道,“说起来公子也是了解公主的,在公子看来,公主对商玦是何种心思何种目的?总不至于真的就……”

姬无垢眉头一皱,脚步也微微一滞,摇了摇头,他十分肯定的道,“不会的,她的性子我最了解,商玦今日的权势地位才是她看重的。”

抿了抿唇,姬无垢又道,“权衡利弊,唯益而已,她没有心。”

张源眼底闪过两分犹豫,想了想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既然如此,那他们二人之间必定存在交易,只是这样就好办的多了……”

姬无垢深深的抿了抿唇,“可她不知道和她做交易的这个人拥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一不小心连她也会被牵累的万劫不复。”

张源不敢再接话,一抬头,二人已经近了未央湖,因是春日宴,今日的未央湖周围已经布置一新,平日里被闲置的湖边小筑今日也全都用作了待客之用,远远的便能看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游园看景的人,张源扫了一圈,发现凤钦还未至,不由道,“公子不妨先去寻个地方等等,蜀王未至,这边的祭礼必定还有一阵子。”

姬无垢自然无心看景的,他的目光在湖边搜寻,显然是在找人,看了半晌却是不曾发现朝夕几人的身影,摇了摇头,只好先移步湖边的凭栏小筑,转过一处拐角,迎面却走来一行搬运祭礼制品的內侍,前面几人抬着几口红漆大箱子,后面则是两人一组抬着三四个制作精美的纸人,姬无垢侧身背过让在一边,后面的內侍似乎不认识他只弯了弯身低头从二人身后走了过去,张源看着那些纸人挑眉,“蜀国还是按照老规矩祭祀,这些纸人看着好似真人。”

人都走了姬无垢才转过身来,道了一句“蜀国重礼”便朝前走去,张源回头看着那些搬运之人目光落在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內侍背影之上,那背影一闪便拐过了弯不见,张源摇摇头,“倒是少见这等身量的內侍,看背影倒像是个用武的侍卫。”

內侍因自小受伤为奴,少有虎背熊腰神行健硕的,适才搬东西的那人倒是不同,姬无垢闻言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也只是看到个一闪即没的背影,他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没说什么便朝不远处的一处小筑走去,张源本以为姬无垢只是随便挑个地方休息片刻,可一抬头他心中便暗道一声糟糕,远处那站着的不是朝夕是谁?

第131章 他的慈悲

“你怎么将天荒琴带入宫中了?”

商玦看着子荨手上抱着的琴眼底闪过些微讶异,天荒是庄姬公主之物,他心中并不觉得朝夕就真的想顺了凤钦的意思,可没想到她在今日将琴带入了宫中。

朝夕看着子荨手中的琴眉头微扬,“刚才只顾着说话倒是忘记给父王看琴了。”

稍稍一顿,朝夕又道,“不过想来他也是顾不上的。”

商玦看着朝夕将信将疑,若真是要给凤钦看琴,又怎么会忘记,而既然觉得凤钦顾不上,她便不会在今日将琴带进来了,商玦眉目微深,“你想做什么?”

朝夕扬眉,“何意?此琴是母后遗物,父王想看我便带进来罢了。”

这话如他所料,也无懈可击,商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朝夕安抚的看了子荨一眼,子荨便将天荒琴抱的更紧了,这琴是朝夕唯一不能丢下的东西,她可半点不敢马虎。

天气阴沉,饶是如此未央湖边也是一片花团锦簇,正值春日,是万物复苏之时,未央湖边莲叶田田,湖岸之上百花齐放,莺鸣鸟啼和风阵阵,若是天穹之上的阴云再少些就更为绝妙,抬眼一望,未央湖面之上皆是制作精美的画船,十多艘画船依次排开,片片金帆灿灿生辉,连沉郁的天穹都被映亮几分,如此浩大的声势,正只有春日宴才能看到。

景致昌隆,随着祭礼时间的临近,聚集到湖边的人也越来越多,早晨内眷都被孙岑安排着游园听曲儿,到了这时却是慢慢的朝着湖边移动,大抵孙岑放了赦令,这些内眷们大都三三两两的在湖边驻足,而朝夕一行人并未掩饰身份,自然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她们,一旦有了第一人注意她们,很快她们临近的几处亭台都半真半假的多了些人。

目光虽然在景上,可这些人的耳朵却是在听这边的动静,不敢直视,便拿眼风朝这边扫,看来看去,无非是想看看传言之中的摇光公主是何种绝色,而传闻之中的燕国世子又是何种风华,当然,想看后者的只怕占了大多数,越来越多人朝这边看,子荨和扶澜等人都有些无奈了,偏生两个当事人一脸淡然,朝夕看着远处湖面不知在想什么,商玦的目光却落在朝夕身上,片刻之后又问,“听说宫中为你准备了邀月台休憩?”

朝夕不意外商玦会知道此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商玦微微颔首,“夏日快到了,邀月台的确是宫中少有的安静舒适之地。”

朝夕眉头微扬,转头以深沉的目光看着商玦,商玦与她四目相对,挑眉失笑,“怎么了?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朝夕摇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对——”

商玦一笑,眼底还存着半分疑惑,仿佛在说既然说的对,她怎么这般看着他?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处什么住所?”

邀月台并非宫中正殿,当初建造在小未央边上更是因为小未央边上地形狭窄不利建造高阔殿阁却适合水榭纳凉,然而因为距离崇政殿太远,又偏离了宫中正北的中轴线十分僻静,所以这么多年来并无人主动住去那里,而那里也被人当做一处偶尔赏玩才去的雅舍,而宫里的妇人大都将目光放在崇政殿了,久而久之也无人真的日日去邀月台赏玩看景,于是邀月台早就淡出了众人视线,九年前,庄姬公主来到蜀国之后偶然去到邀月台,一见即喜,命人休整那处之后成为她夏日纳凉的居所,邀月台这才得了用处。

可庄姬一死,邀月台几乎成为宫中的禁忌,这么多年更无人关注,既然如此,商玦又是怎么对邀月台如此清楚的?或许他专门派人问过,可不知怎的,朝夕看着商玦,听着他说话,忽然就生出一种其实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邀月台的错觉,不仅知道邀月台,他的语气甚至带着熟稔,仿佛他说的不是邀月台,而是他幼时居住过的燕国王宫。

“我但凡入宫知道你先入宫了就会问你在哪里,今日一问方才知道你在邀月台,那之后自然便有人告诉我那里是什么地方,这又有何奇怪的呢?”

这回答如她所料,朝夕笑笑,看着他的目光深深浅浅一片。

她好像越来越摸清他的路数,所以她越发肯定,他一定对她隐瞒了什么。

“蜀国的春日宴果然名不虚传,小鹿,待会儿你在哪个船?”

因是水祭要在未央湖上,是以这些画船便十分关键,扶澜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船上,此刻一问朝夕还未回答一旁的洛玉锵倒是道,“肯定是,在第一,个船上。”

他说话三字一顿,语速也不慢,若是不注意听根本不会听出来他有口吃的毛病,商玦满意的看了一眼洛玉锵,洛玉锵本来挺着胸膛还算镇定的,被他这般一看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而扶澜却哈哈笑起来,“连你都知道了?小鹿,你在哪艘船?”

朝夕想了想,“第一艘是王和王后,我应该在后面。”

洛玉锵猜错了,闻言更为懊恼,扶澜拍了拍他肩头却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船队上,“我只是看着这些画船的金帆只怕是许多都有偷工减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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