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明明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之前还跟人订过亲,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让少爷跟眼珠子似的宝贝着!
一群下人们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主子的事谁多说一句谁遭殃,只求昏了头的公子早些清醒过来,即便像以前那样风流,也比死守着一个魅惑人心的女人过日子好。
云樱见赵永没回,就自顾自地补一句——
云樱:刚才看到一个瘸了腿的男人在瞪你,担心是秀娘的未婚夫,你自己出门小心些点。
发完这句,云樱收起对话框,提灯同王晴二人往街口走去。
……
几条长街的交汇口正在表演双狮闹七夕,敲锣打鼓的喧闹震碎夜幕的宁静,两道挤满了人,不时爆发出一道喝彩,堪称热闹非凡。
对比起来,北街就显得冷清许多,偶尔路过几人,皆是无心赏灯,行色匆匆地奔着舞狮而去。
汪晓妍揉一揉发酸的腿,还没歇上口气儿,便见身旁的人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她咬咬牙,喘着粗气追上。
这个薄家世子简直就是座千年冰山,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走起路来足下生风,她得跑着才能勉强追上,从出门到现在,话都没和他攀上几句,这样下去还怎么套近乎刷好感值?
初见他时惊为天人的喜悦已化为了满腔怨气:
装得跟圣人似的,对她的主动示好避之不及,是想掩饰他的顽疾不成?真可惜,她已经知道他是阳痿的事实,藏也藏不住,别以为她人在莲州就不晓得龙城发生的事,来之前原身的母亲可是把一切都交代了个仔细。
——“我的乖妍儿,你姑母说了,先想办法嫁给世子,等他们一老一小死了,薄家就尽在你们的掌控中,与其嫁个小门小户,不如听你姑母的去拼一把,以后你弟弟在朝中也好有你照应。”
汪晓妍当时就在心底嗤笑一声,她嫁去薄家可不是为了给原身的弟弟铺路!他是死是活关她何事?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熊孩子,连声姐姐都不肯喊,对着她直呼其名,还妄想她为他奉献一生?真是可笑!等她得了势,不把他整得妈都不认识她就不姓汪!
长街灯影缠绵交错,让人有种身在梦中的恍惚感。
她来到京州龙城,是为了自己的一世荣华,汪家虽也算是大户人家,还出了个亲王侧妃,可她毕竟住在莲州,不比龙城的小姐们矜贵体面。先前在朋友圈里窥见龙城的繁华,就再也坐不住了。
现代她只是穷人家的孩子,很多东西奢望不来,但这次穿越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不必再眼红班里的其他同学,像陈琳、程芳芳那种娇娇女,到了这里不是被玩儿死就是等着被玩儿死,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群里某些女生还在愤愤不平,怼天怼地,拜托,这里可是古代!在命运捏在男人手里的时代谈女权?真是搞笑!
现代她是拼不过她们,可到了这里,就不一定了。只要温柔体贴、用心伺候,她就是人生赢家!
喘口气,奔至薄御身边时,她已换上无懈可击的温婉笑颜:“前面围了好多人,不知是在做什么?”
薄御没看她,给向燕使了个眼色,对方了然地上前一步挤在二人中间,代替他答道:“汪小姐,那边在舞狮,可要看?”
舞狮这种无聊透顶的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汪晓妍心里翻一个白眼,暗嘲古人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但为了能歇会儿脚,还是装作感兴趣的样子不住点头:“要的,早就听闻龙城七夕不同凡响,今日定要见识一番。”
她隔着向燕打量薄御的神色,男子冰雕雪塑般的侧颜没什么表情,心里焦急,想着待会儿看舞狮的时候借着人潮拥挤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原身的姑母已经告诉她了,世子爷还是个处,虽说痿了,可不代表对女人没有感觉,尤其像这种白纸一样的男人,碰一下手只怕都要流鼻血。
汪晓妍打着小算盘,迫不及待地挤进观看舞狮的人群,还没来得及施展伎俩,便瞧见薄御自人潮中游龙般越过,很快就不见踪影。
汪晓妍着急,抬脚就去追,被向燕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路,对方无视她冒火的眼眸,沉声道:“汪小姐不是要看舞狮吗?这里人多,还是不要乱跑为好,若是不小心出了意外,属下也无法保证能护小姐周全。”
汪晓妍闻言,硬生生收住脚,来日方长,不急一时,先保障安全为好。
……
远离汪晓妍的薄御朝东面走,那样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孔,即便在拥挤热闹的地方,也十分引人注目。
云樱正踮着脚尖围观舞狮,冷不丁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从王晴曹慧挽着的胳膊里抽回手,扔下一句“我有点事,待会儿再来找你们”便匆匆追过去。
灯火阑珊处,那人绯红的长衫似一团火,自她心上缱绻而过,周围人声鼎沸,却仿佛顷刻间被推至遥远的天边般听不真切,唯有舞狮的鼓点在耳畔重重敲击,一声一声,震得她心跳如鼓。
他走得很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东街的尽头,云樱忍不住对着他喊了一声:“喂!”
喧闹中,她的声音细不可闻,却仿佛一滴水珠,猝不及防落在他心上,霎时间激起圈圈涟漪。
薄御背影一僵,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就想躲。
他看见路边的小摊在卖面具,随手拿了一个,扔了银子,轻巧地越过人群,很快消失在墨云缭绕的夜色中。
云樱失落地停下脚步,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灯,玉兔依偎着一朵精致莲花灯,淡黄与浅粉的光影在她眼底交织而过,似摇曳火光,渐渐变得朦胧悠远。
之所以多拿了一盏灯出来,是想着若是能在此遇见,便能赠予他。
还真是可惜了......
26.第二十六章
已经挤出了人堆,云樱便不想再艰难地挤回去。
东街通往白桜河畔, 此时花期已过, 只剩繁茂绿荫, 聚集着迫不及待想放河灯的人。
幽静的河面被一盏盏灯染亮,云樱隔着人群看了一会儿,独自提灯走到一棵树下歇脚。
少女低垂着的侧颜, 被玉兔灯柔和的光熏出落寞的色泽。
隐没在树上的人屏住呼吸, 面具下幽深的凤目闪烁着捉摸不透的神色,额角跳跃着隐约的烦躁。
那日她蹲在他脚边落泪的情形历历在目,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女人哭,却第一次为此而变得有些手足无措。明明当时还有要事在身,却抱着她一路奔至偏远的南郊。
他按住面具,咬一口牙:一定是因为同情!
无论是带她下山、引她避开万华宫的人、把醉倒在地的她抱去房间, 还是带她去南郊、送她翡翠首饰, 一定都是因为看她可怜!
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满意,薄御稍微松气,见树下的人动了动, 便顿住呼吸, 背脊发僵地往后躲了躲, 好把自己全然隐匿在层叠的树影之中。
自兰香楼被她这个醉鬼轻薄以后, 他便有了见到她想躲的坏习惯。堂堂薄家世子惧怕一个小丫头?当真可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