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呵呵。”
柳行素闭了闭眼,摸了摸发烫的鼻子,转过身,纱帘微扬,男人修长的腿便在眼前,笔直而遒健,被水雾迷得有些朦胧,视线一寸寸地上移,柳行素的脸颊愈发滚烫,他笑了笑,拉住她的手,长腿迈过浴桶,水花泛起细小的梅浪,木樨香蒸得整间寝房全是清冽香甜的气息。
白慕熙握着他的手,一个人站在浴桶里,一个人站在浴桶外,面面相觑。
柳行素耳热,全身的血液犹如疯狗似的窜起来,烧得理智呼啦哗啦燃成了灰烬,她咬咬牙,“我也洗。”
不管了,谁让他那么卑鄙,她也无耻一回。
这么一来,正中某人下怀,他挑起薄唇,水雾迷离之中,两人都被熏得肌肤滚烫,他唇边的笑意变得灿然绚烂,眼眸荡起一波妖色。
不知怎么,柳行素在被他轻手抓入浴桶之中时,忽然想起某一日徐义理用一个妖艳美少年诱惑她的时候,那时她心里想,如果是眼前这个人衣衫不整雪体横陈,就算是直钩,她也能顺杆爬上去,将他里里外外都吃个干净。
心愿成了真。
柳行素想着想着,忽然笑出了声来。
他的手替她宽衣,虽然白慕熙自幼养尊处优,但解人衣带这事却是熟能生巧,柳行素抿着唇瞅着他,这么个俊美无双的郎君,是她一个人的,是她就算生死阻隔,就算血海深仇,也没办法撇得清的夫君。
可惜依照祖制,那夜花灯满上京,她随着十里红妆嫁入东宫,从未见过她骑马迎接她的模样。那夜里,只剩下齐鸣的鞭炮声,她遮掩在盖头下,羞怯而充满盼望的脸蛋,还有四面八方涌来的歌颂天下太平、帝子娶亲的祝福,那晚奏的是《越人歌》与《桃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几乎站不住了,软软地靠在他的肩头,吹气如兰。
“阿熙,你再娶我一次,可好?”
“好。”
他的声音,透着一种沉重而疲惫的喑哑。
作者有话要说:点一支事后烟……
别嫌弃。
☆、第95章 心志相言深
柳行素也没好到哪儿去,四肢无力, 被他从浴桶中抱到床褥子里, 白慕熙的唇便没合起来过,又替她穿上了一件丝滑如缎的亵衣。
柳行素乏力地眯着眼睛,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格外困倦些, 这种感觉往常也不会有的。
他笑了笑, “潺潺,不是还没有……”
“哦。”柳行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他还在呢,你不敢造次。”
白慕熙俯身吻她的额头, “好,等我回来时, 再造次。”
柳行素还有不到三个月便要临盆, 她给的期限,是她最后的底线。
白慕熙替她盖好被子,拍了拍, “睡, 醒的时候, 我让人送你走。”
他的声音有股令人心安的魔力,柳行素倦意上涌, 沉沉地阖上了眼,不一会儿,脸颊一歪, 便躺在枕上睡着了。
白慕熙阖上里衣,徐步而出。
日色下满院浮动的荼蘼花海,幽芳如屑,令人醺然如醉。
恭王坐在马车上,候了一个时辰,心知白慕熙是对其下属有事交代,但还是任之由之,在车中捡了一卷《洪范》,安静地一读,等到回神时,才发觉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车窗外传来低沉的脚步声,“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知道了。”
不一会,车帘被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挑开,恭王眉眼一挑,一袭玄裳多了分冷傲桀然的白慕熙跃入了视线之内,他合上竹简,微笑道:“极难看到王侄穿玄裳,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慕熙微微动唇,溢出一丝淡若无痕的笑容,徐步走入了车中。
宽敞华丽的马车,随着骏马的走动,徐徐地驶出了山庄。
恭王将竹简放在绣囊之中,眼光沉静,“慕熙,你可曾想过,若是江山交给你执掌,十年之后,大周的天下,是何种面貌?”
“以前想过。”白慕熙的视线落在远处一碧万顷的桑田之中,“但我与常人不同,我是死过两次的人,也有数度性命垂危。生死关头走几回,便会知道,人一生之中,到底还有多少想得到没有得到的,想抛下无从割舍的,想放弃却不得不担着责任的,皇叔也是睿智聪慧之人,慕熙的话是诚心还是虚伪,皇叔自能分辨。”
恭王抚须笑而不语。这个王侄在与他说,他经历几番生死,早已不看重皇位,这只是他想放弃而又不得不承担责任的一种枷锁,倘使有德才兼备的宗室子弟即位,他并无意见。
恭王怅然地低叹一声,风里飘来一阵桑树清新的叶香,他眉心舒展开来,“也罢也罢,慕熙将话说得如此透彻,我也不再藏着心意。”
“的确,这么多年,我汲汲营营,为了一个帝位。但如今梦已成,唯一遗憾,只是膝下无子。将来百年之后,何人为继,却是个大难题。”恭王眉心攒开,“我本属意你的儿子,他是皇长孙,当之无愧。但他姓柳,柳家一门无后,我能体恤。”
“皇叔扣留了睿王的两个儿子,他们将来——”
恭王挥手,打断了他未完的话,“睿王折在我手中,小世子的母亲,也是死在我那群不争气的手下的乱刀之下,他们与我有杀父杀母之仇,即便我真将他们抚养成人,将来,也不会真能与我齐心。”
白慕熙放下软红的湘帘,绣着丛生兰草的红缎,遮住了西天正欲落下的似火夕阳。
就着夕阳光一照,犹如红花映上白玉,端的是俊美不凡。
白慕熙终于懂了,“二弟襄王,也有一个孩子。”
恭王更是难以认同,“襄王与王妃鹣鲽情深,王妃已经故去,襄王今后难在遇上知心之人,他膝下只有一子,将来在他床侧侍奉尽孝,不能少了这个孩子。”
不过全是借口罢了。
白慕熙不可置否。
襄王望向他,目光滞了滞,“慕熙,我不能放柳潺离开上京城,原因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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