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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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亲王在牢中自尽的前一天,他的王妃在府中生下……传说是生下了一只血淋淋的白狐来,将接生的产婆都吓疯了,产婆狂奔出去后大喊大叫,侍卫都制不住,最后不小心一头撞在柱子上,血溅当场。

贤亲王妃产后血崩不止,可在场的丫环婆子们都吓疯了,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照顾她,后来齐和帝的人收到消息赶来时,她的尸体都凉了,死不瞑目。

此事传得极其邪乎,事后,才有人发现贤亲王妃的奶娘不见了,听说是见王府落败,从府中偷了不少细软跑了。可是府中有下人说,贤亲王妃生产时,奶娘还在场。

这些年来,齐和帝一直在暗中搜寻齐王妃的奶娘沈氏。

不过寻思间的事,屈檀栾淡淡一笑,“那她这些年到哪去了?为何到现在才出现?圣上召她了吗?”他直觉沈氏目的不纯,而且,圣上若问她当年之事,岂不由她红口白牙诌来?毕竟当年其他人死的死,疯的疯。

虞不医摇了摇头,“沈氏没出现,出现的是她的儿子,今年才十六岁,还是半个北凉人。”

“北凉?”屈檀栾微诧,北凉是个巴掌大的小国,与他们大齐最贫困的北地接壤,可北地较之北凉,却算得上是富庶百倍不止了。北凉地势荒凉,落后贫困,千个北凉人中都找不到一个识字的人,而且听说……那里的百姓们一年才洗一次澡,穷得屈檀栾都想像不出来。

几十年前,北凉国还不算太穷,那时北凉国君曾派使者前来,表示希望能附属他们大齐,可先帝嫌那弹丸之地太穷了,便没有答应。而这些年来,北凉也越来越穷,只怕连个使者都派不出来了。

虞不医道:“沈氏的儿子从北地一路乞讨而来,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听他说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夏末。”

屈檀栾眉一挑,走了整整一年?

“皇上召见了他,不知问了他什么话,当晚就派了暗卫走水路往北凉去了,走得很急。”虞不医低声道,“我们猜测,是去接沈氏了。”

屈檀栾心生起一丝悲悯,点了点头。

沈氏是贤亲王妃的奶娘,以她的身份就算嫁个小门小户当正妻都不是问题,怎么可能会自愿嫁到北凉那等贫穷之地?定是在半路上让人拐卖了,去了异域他乡,她一介妇人能逃出来才怪。还在那生了个儿子。

等等,屈檀栾心思一转,她生了儿子,却让儿子在长大后长途跋涉前往定安?

这是不是证明,她在定安城中有心事未了,一直未曾放弃,所以才会这么做?那沈氏之子是在她丈夫的同意下出门的,还是瞒着她丈夫偷偷离开的?

沈氏被拐到北凉那种不毛之地,不太可能遇到体贴良善之人,只怕是被糟蹋得厉害了。在儿子不见后,她还能活着吗?

屈檀栾一时间心思百转,问道:“沈氏儿子怎么说?”

“沈氏子来到定安后,是直接找的太子殿下。”虞不医盯着他道。

沈氏子来得正是时候,当今太子晏致远爱民如子,那日正于城郊搭棚为郊外穷苦百姓发放凉粥解暑,沈氏子一路流浪而来,被人当成乞儿,他在吃粥时听到施粥那人是太子,立刻就直奔他而去。晏致远被他冲撞后,并无怪罪,还与他说了些话,这才发现了他的身份。

“不过,”虞不医唇角隐有笑意,“沈氏子找的‘太子’,不是殿下,而是当今圣上。”

屈檀栾眸色一敛。

作者有话要说:

猛然走一波剧情!

第28章 19.6

沈氏子见了晏致远, 和他说他有关于他二弟妹的事情想要告诉他, 晏致远听得莫名其妙, 他二弟今年十八,尚未成婚,他哪来的弟妹?

沈氏子不解问道:“你不是太子吗?”

晏致远点头。

“那你二弟是叫晏仲贤吗?”

晏致远一听,脸色当场就变了, 将沈氏子请到了马车上。

沈氏子这才发现他不是自己要找的“太子”,便不肯说贤亲王妃之事了,不过沈氏子心思单纯, 倒让晏致远套出不少话来。

沈氏确实是被拐卖到北凉的, 在沈氏子心中,他娘和别人很不一样, 他娘温柔貌美,会教他说字正腔圆的大齐话,教他写方块堂正的大齐字, 还会教他下棋唱歌, 给他讲大齐的风土人情,是以他打小就很向往他娘口中的故乡大齐国。

十五岁的时候, 沈氏说他长大了,有一事托付于他。娘儿俩秘密商谋了许久, 那天,他随父亲去集市换吃食的时候,他偷偷跑了,藏在了一个大齐商人的马车底下, 随着马车入了大齐国,一路朝定安跋山涉水而来。

屈檀栾勾唇一笑,“若能找到贤亲王之后,那便有趣了。”

虞不医眸色一深,低声道:“到北凉若能找回沈氏,往返最快也要二月有余。二皇子那边已经收到消息,殿下已经出手了。”

“出手?”屈檀栾一问出口,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若贤亲王真的有后,沈氏不可能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到处奔波,而且她期间被拐卖,那这个婴儿呢?是随她一起被卖,还是她在被拐卖之前,就已经将这婴孩安顿好了?

“有那个孩子的消息?”屈檀栾问道。

这个孩子不论男女,只要活着,等待他的都将是无上荣光。若是女婴,地位只怕会在公主之上;若是男婴,还有些才华……屈檀栾想得有些远了。

“你知道那婴孩倘若还活着,今年多大吗?”虞不医轻声问。

屈檀栾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贤亲王是齐赐四十一年获罪,”屈檀栾轻眨了下眼,算都不用算,和他同年,“今年有十八了。”若是女子,当嫁人了,男子不好说。

“贤亲王妃是四月初二,黄昏生产。”虞不医声音轻缓,看着他。

屈檀栾有些惊讶,很快失笑道:“倒同我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过,他很快想到另一个和他同日出生的人,又觉得有些扫兴。

“殿下的人顺着蛛丝马迹搜寻,发现沈氏当天便出了城,经过北郊,指不准还曾在北郊村民家借宿过。”虞不医一字一句道,“暗卫撤查当年北郊那片村子,一一排除,最后查到一户樵夫家中。”

屈檀栾被虞不医的眼神看得心一沉。

果然,下一刻,虞不医缓缓道:“那樵夫三日前上山砍柴,被老虎咬死,其妻朱氏,在那日产下一子。”

屈檀栾如遭雷击,坐在其位上一动不动。

虞不医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审问过朱氏了,朱氏承认,当晚有一妇人深夜投宿,后因地上有水,她不慎摔了一跤,急急生产。她醒来之后,只有一婴儿在旁,那妇人不辞而别。”

屈檀栾沉默良久,才道:“此事,言之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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