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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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安动作很快,收拾了两个行囊,示意夏初岚可以走了。

南伯在旁边说道:“夫人要这么着急离开吗?不等相爷回来……”

今日宫中设宴,顾行简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夏初岚对南伯说:“我在屋中留了信给他。夏家真的出了很紧急的事情,我必须得回去。”

南伯心中虽然觉得不妥,但相爷那么疼爱夫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何况是夏家出了事,夫人难免着急。他一面叮嘱夏初岚路上多加小心,一面亲自送她出府。

六平已经备好了马车,扶着她们上马。六福则坐他来时的那辆,两辆马车一起离开了相府。

南伯眼见着马车都看不到了,这才打手叫了个护卫过来,要他去宫门前送信。

那护卫骑着马到了丽正门前,刚好看到顾行简并三三两两的官员从里面出来。有官员追上来,要请顾行简再去喝茶,顾行简摆了摆手拒绝了。家里还有个人在等他。

今日内宫中设宴,不过是上元节游春的惯例,每年都有。皇帝赐大臣花,按照等级和亲疏分为几品,若是到了三月,牡丹开放的时节,则赐千瓣牡丹为最上品。现在还没到春天,赐的是滴粉缕金花。这种人造花也十分珍巧,粉色镶嵌着金边的花朵,栩栩如生,是由官办的制花作坊文思院进造的,只有亲王和宰臣才能戴。

顾行简手中握着那花,娇嫩美艳,倒觉得跟妻子很般配。送给她会高兴么?

“相爷。”来传信的护卫小跑着上去,将顾行简请到无人的地方,“小的奉南伯的命令前来传信,夫人回绍兴了。”

顾行简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那种归心似箭像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冷水。

那护卫立刻觉得后背阵阵发凉,硬着头皮说道:“夏家今日来人报信,似乎出了很大的事。看夫人的样子十分着急,带着思安和六平回去了。”

顾行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别人家的女人遇事都是等自己的男人拿主意,等男人给她撑腰。她倒好,遇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去处置,丝毫不需要他。究竟在她心里,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没有用,还是

她至少应该跟他商量一下,好歹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他也好帮着出主意,搭把手。可她就这样丢下他走了。

有时候,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行简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政事堂。

政事堂这三日是休务的,没有人当值,只有打扫的小厮在帮大人们整理书架和书桌。

顾行简走进去,打扫的小厮吓了一跳:“相,相爷?今日可是上元节,您怎么来了?”往年顾行简虽然也在办公,可今年新婚燕尔的,理应多陪陪夫人。而且是相爷亲口说的这几日休务,百官都松了口气,怎么又跑回来了?

顾行简走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坐下,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若是彻夜不睡,应该能把这些文书看完,这样他就可以争取几天的时间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凤子鸣赶回绍兴时, 书吏已经在官衙恭候许久。

他简单地向凤子鸣阐述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说道:“这夏萧两家本是姻亲, 闹到如今的局面, 在绍兴当地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萧家要去司理院投诉状,被下官拦住了。”

凤子鸣说:“你可有问过萧家, 有无和解的可能?”

书吏摇了摇头:“下官劝也劝过了, 嘴巴都快说干,但萧家态度很坚决, 非要告夏家。夏家二夫人失手伤人倒也罢了,到时候州府立案, 一层层往上申报。这可是相爷的外家, 必定很多人关注。那夏公子的事就要闹大了。您说相爷保不保他这位大舅子?”

凤子鸣眉头紧锁。他是想护夏家的, 夏家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亲戚。可是他任绍兴的父母官,又不能徇私枉法。他对书吏说道:“明日你将两家人都约到府衙来,我再跟他们谈一谈。”

书吏想说这么做恐怕没用, 但他也知道大人跟夏家的关系,多少想帮一帮, 便应下了。

而此时的夏家,大门紧闭,门口连只鸟儿都没有, 十分冷清。

松华院内,夏柏茂在堂屋里来回走动,只觉得心口仿佛有团火在烧。萧家是故意报复他们的。他们明明只是想上门讨个公道,那十几岁的少年自己撞过来, 然后就躺在地上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讹诈呢?

这时,侍女陪着李大夫进来,夏柏茂连忙问道:“李大夫,怎么样?”

李大夫摸着山羊胡说道:“公子跪了两日,膝盖有些劳损,加上未进食才会晕厥。喂些温热的汤粥,缓一缓就没事了。至于老夫人年纪大了,完全是急怒攻心,可不能再叫她受刺激了,否则会有风痹的危险。”

夏柏茂一一记下,对李大夫说道:“有劳了。”

李大夫又道:“您别怪我多嘴。夏家和我是多年的交情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二爷可得顾着自己的身体。急也不是办法,三姑娘怎么说也是相爷的夫人,夏家背后还有相爷撑腰呢。”

“唉,家丑让你见笑了。我让他们送你出去。”夏柏茂抬手道。

李大夫拱了拱手,就跟着侍女离开了。

夏柏茂坐在堂屋里,静静回忆夏谦说的话。夏谦说他对夏初岚的确有些念头,但知道两人是亲兄妹,从未敢有非分之想。但萧音还在夏家时就发现了端倪,当时他是以自己名下的田产庄园为交换,才堵住了她的嘴。

后来两个人和离,他以为这件事就算了,哪知道萧音会趁机揭发出来,还拼命要将事情闹大。他是要参加科举的人,考生的品行直接影响到参加考试的资格,这跟断了他的前程没什么两样。

夏谦解释的时候,夏柏茂在气头上不肯听。后来夏谦跪晕了,夏柏茂才冷静地想了想,发现整件事其实就是萧家的阴谋。萧音从知道夏谦的秘密开始,就着手计划了。他说怎么萧家一下子有钱了,估计是拿了夏谦的田产和庄园去质库里头抵押。那些都还是夏谦的名字,质库当然会借很多钱给萧音,到时候还不上也是夏家的事,与她无关。

小厮来传话:“老爷,凤知府已经回来了,要您和萧家的人明日都去府衙一趟。”

夏柏茂心中稍定,那凤子鸣怎么算也是半个夏家人,没有帮着萧家的道理。他打算到时再好言劝劝萧音,不要把事情闹大,否则争个鱼死网破的,对两边都没有好处。

“老爷,不好了,二姑娘怕是要生了!”夏初荧身边的侍女跑进来,着急地说道。

本来是二月里的日子,现在忽然早产了?夏柏茂忽然又紧张起来。好在稳婆这些都是早就备好的,就安置在夏家附近,他连忙叫人去喊,自己则去往夏初荧的住处。

夏初荧疼了有一阵了,她没生过孩子,自然万分紧张,手抓扯着床帐,满脸都是汗水,痛叫不止。

屋中的侍女和仆妇都乱做一团,互相碰撞,全是杂响。韩氏走进来喝了一声:“慌什么!”她们这才镇定下来,按照韩氏的吩咐行事了。

一直到了晚上,夏初荧才平安地生下一个女婴。稳婆抱着皱巴巴的孩子出来报喜,夏柏茂高兴地抱着小外孙女,差人赶紧去北院告诉老夫人。家里添了孩子,总归是件大喜事。

韩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还看不出眉眼。她赶紧进去看女儿了。

夏初荧刚生产完,十分虚弱,看到韩氏和稳婆抱着孩子进来,连忙伸手道:“快让我看看。”

稳婆便把孩子放在她的身边,小东西红红皱皱的,闭着小眼睛。

夏初荧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庞,忽然就落泪。韩氏坐在床边,拿帕子给她擦:“做了娘,你还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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