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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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明鉴,儿媳……是真的不愿再倚门卖笑,是真的……想过寻常女儿家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你怎么会说服临霄娶你?临霄那孩子我了解,他讨厌青楼女子。”冀明鹤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的传入夏舞雩的耳中,“你……是不是握有他什么把柄?”

“义父过虑了。”

“咱家没有过虑,临霄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我知道他不会主动碰你,所以只能是着了你的道;如果是假话,那么,他大概是有把柄落在你手上了。”

夏舞雩一时哑口无言,冀明鹤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姜还是老的辣,这段数差得真是太大了。

低下头,垂眼看着地面,不再作声。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会越描越黑。

冀明鹤静静的打量着夏舞雩,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夏舞雩稍稍抬头,平静的与冀明鹤对视,冀明鹤笑了笑,忽然说道:“临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夏舞雩眼底闪现些诧异。

冀明鹤说:“他和你一样,从小就失去了亲生父母,没有人愿意收养他。我想将他收到膝下,奈何我是个宫里的阉人,没法将他带进宫,只好通过朋友的关系,把他送到几十里外的一位隐士高人门下。”

夏舞雩想到冀临霄的武功,心忖那位隐士高人约摸就是他的师父。

“可惜啊,数年前,那门中出了叛徒,将同门全都毒杀了,那位隐士高人也不幸罹难,只有临霄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却也伤的不轻。”

夏舞雩一惊:“后来呢?”

“后来,临霄拖着一身伤来到帝京,怕给我添麻烦,没知会我。再后来,他瞒着我参加科考,入了都察院供职,凭着本事和尽职的态度,得到英宗认可,坐到了今天的位置。这其中有多少苦,我是难以数说的,但我想,这和你夺得花魁的位置一样,都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吧。”

夏舞雩静默。

“织艳,虽然我不知道你嫁给临霄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不会干涉,只想做一个请求。”

“义父要请求我?”

冀明鹤缓声道:“我只请求,你能好好待临霄,不要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这一点,我会的。”她是恩怨分明之人,冀临霄不曾伤害于她,她也定不做伤害他的事。

冀明鹤得到满意的答案,笑意淡浮,再度将目光投向爬满青苔的院墙。

起风了,秋风微凉,他幽幽道:“去吧,记住你今日对义父的承诺。”

“儿媳明白,义父,我告退了。”

“去吧……”

夏舞雩后退了几步,在转身的一刻,似乎听见自己心中有石头落地的声音。

方才被冀明鹤揪出的那一瞬,真是紧张死她了。还好,冀明鹤没有多问。

沿着来时的路,走向正厅,一路上夏舞雩都觉得冀明鹤在盯着她后背看,她不敢掉以轻心。

在靠近正厅的时候,她瞧见冀临霄和一人在前方说话,仔细一看那人装束,原是冀祥。想必是冀祥知道今日冀临霄会来此,便请假出来恭贺。

果不其然,冀祥一个眼尖看见夏舞雩,忙丢了冀临霄小跑过来,噗嗤噗嗤喘着:“小嫂子小嫂子!还记得我不?我是义父的干儿子冀祥啊!”

冀临霄感到脑后有乌鸦飞过,沉下脸道:“乱喊什么!还不把‘小’字给去了。”

“啊?啊!对、对!霄哥说得对,是嫂子不是小嫂子。”冀祥春光明媚,给夏舞雩做了个大大的揖,“嫂子好,恭喜嫂子贺喜嫂子,祝嫂子和霄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冀临霄脸色更难看。

夏舞雩自问脸皮还是厚过冀临霄的,她笑道:“多谢冀少监。”

“对了。”夏舞雩问:“你们在这里说话,可是义母已经离开了?”

“没有呀!干娘还在正厅!是刚才来客人了,徐大人家的侧室,跟干娘是朋友!”

“徐大人?”夏舞雩盯着冀祥,“哪个徐大人?”

“就是枢密院的枢密使徐桂徐大人!”

徐桂!

这个名字触及耳边,宛如猛虎扬起利爪,狠狠在夏舞雩的心口刨出三道爪痕。心随之剧痛,痛苦的同时,又似有一束劲草要从伤了的地方破土而出,疯狂的生长蔓延。

想起宫宴那日没能杀掉徐桂,就似身体里被埋了一根刺,时时刻刻折磨着她。她要多谢苍天保佑,让她这么快又迎来了新的机会,她说什么也要将机会把握住!

“既然是义母的朋友来了,我也应当去问候,方能不失德仪。”夏舞雩望向冀临霄,脸上美艳的笑容无懈可击。

冀临霄点头,她再一笑,施施然而去。

徐桂的侧室是吗?她在心中幽幽的说:对不起。

很快夏舞雩就见到那位侧室,娘家姓胡,与冀夫人年纪差不多。这胡氏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嫁给徐桂,只能做侧室。见了夏舞雩,胡氏倒是喜欢,更多的是对她年轻貌美的艳羡,不禁拉着夏舞雩的手,热情的很。

夏舞雩自然也热情的侃回去。

一来二去,两人说开了,夏舞雩便把冀明鹤一个人在后院这事说给冀夫人,冀夫人只当夏舞雩是好意提醒,便找冀明鹤去。如此,夏舞雩得到了和胡氏独处的时机。

夏舞雩动动鼻子,凝神似的,问道:“夫人这衣裳好香啊,是用的什么香方?”

“哎,还能是什么啊,左不过大街上卖的玩意儿,不值一提。倒是少夫人你……”胡氏也嗅了嗅,“你衣裳的香气很特别,我从没有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夏舞雩笑语嫣然:“说来惭愧,我这熏衣的香饼,是托人从西域楼兰弄来的,听说是楼兰宠妃找专人调制而成。她用了此香后,楼兰王甚是喜欢,如今那宠妃已经是王后了。”

“竟有这等事?”

“我一开始也不信呢,后来一打听,还真有此事。说是这种香里添加了些男人喜欢的味道,熏在衣服上,就是能有将男人留在房里的作用。”夏舞雩不好意思的说:“我家大人就很喜欢我用这熏香,所以……夫人别笑话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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