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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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楼咏清没继续开涮好友,而是摇了摇扇子,潇洒俊逸的脸上,神情渐渐认真起来:“临霄,刚才试探的结果如何?”

“她不会武。”冀临霄也就言归正传,说道:“若是会武之人,面对我突然发难,即便不使出内力,也会本能的想要招架。方才我立于她面前,听她呼吸浅薄规律,既不像心中有鬼之人,也听不出有丝毫内力。”他总结道:“她的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和她的身份没有大的冲突。”

楼咏清眼珠慢悠悠转了一圈,又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冀临霄皱起眉头,厌恶的说:“脸上都是胭脂水粉,气味太浓,教人恶心。”说着将适才扣住夏舞雩的那只手抬起,掌心残留的香粉味扑面而来,更是惹他嫌弃。

“稍后再议!”冀临霄转身就走。

“诶?干什么去?”楼咏清问。

冀临霄头也不回道:“洗手!”

楼咏清瞧他那飞扬的发丝下暴露的红脖颈,低声说:“矫情。”

倒是大理寺卿李彬从刚才起就成了空气,恩师和冀大人好像都把他给忘了,现下趁冀临霄去后院洗手,李彬忙快步到楼咏清面前,唤道:“恩师,学生……”

楼咏清一收扇子,啪的一声响,打断李彬的话。

他语重心长道:“阿彬,你虽只比我小五岁,但毕竟入仕的晚,还得多下些功夫。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我和临霄能帮衬你的自然会帮。但临霄的本职不是调查案件,别指望他把时间都耗在你这儿,至于我这个刑部尚书……得,谁叫我是你恩师呢?”

李彬感激的行了个大礼:“学生谨遵教诲,多谢恩师!”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春快乐!鸡年大吉!

☆、第3章 软红阁头牌

冀临霄洗手洗了很长时间才回来,据说后来后院里有仆役讨论,说那天洗手用的皂粉直接少了一半,怀疑是被无聊的人偷了。

冀临霄自是不知这番小话,他已净过手,顺便把鼻尖被夏舞雩用指头点过的地方也洗了好几遍,楼咏清和李彬还在原处等他。

见他归来,楼咏清道:“刚刚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要彻查此案,必须先弄清楚两点,像现在这样不断审理每个嫌疑人,反而不是最有效的举措。”

冀临霄严肃的说:“第一点,查出三位大人的死因;第二点,分析出三位大人之间有何关联。”

一听冀临霄与自己所想的一致,楼咏清深感欣慰,就说临霄虽然古板闷骚没情趣了些,但到底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省心省力啊。

李彬则有些诧异的问:“那三位大人之间的关联,京兆尹衙门也调查过了,并没有明显的相似之处。”

“凡事不能看表面,真相往往出其不意。”楼咏清摇着扇子,眉目一沉,冷笑道:“都别忘了这三起案件是相继发生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还有后续呢。下一个死的是谁,若想知道答案,就得赶紧把三位大人的共同之处找出来,趁着皇上还没动怒……”

李彬咬了咬唇,很有压力的说:“恩师放心,学生和京兆尹那边会倾力彻查的。”

***

永安长街,人来人往。

车水马龙之中,一顶朱红软轿慢悠悠的走过,抬轿的四位轿夫都没什么表情,冷冷的驱散所有挡路的人。

阳光透过轿子的窗帘照射进来,像金粉似的洒在夏舞雩的睫毛上,她的睫毛稀疏,却纤长弯曲,随着她呼吸时身体的微微起伏而轻轻浮动,金粉跳跃,流光温暖。

但此刻她的心却是温暖不起来的,心中百转千回,一道道思绪绵绵密密的交错在一起,一环扣着一环。她仔细的思考,不敢有半分放松,生怕想错了一环便满盘皆输。

三次被提审,两次是在京兆尹衙门,这次在大理寺,她当真身心疲惫。

京兆尹不足为惧,大理寺卿李彬也不足为惧,但另外的两个人就有些麻烦了。

记得刚才,李彬在情急之下说出“御史大人”四字,看来,那抓她手腕的男人便是都察院御史冀临霄,而珠帘后那人,多半就是传言中冀临霄的好友刑部尚书楼咏清。

就夏舞雩迄今为止调查到的资料来看,此二人都是年轻一代的俊杰,二十多岁便坐到高位。

楼咏清做人圆滑婉转,做事却公正明理,对犯错的人毫不手软。而那冀临霄,更是大燕国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他带领都察院一干官吏纠察百官失职之处,但凡有贪污受贿、欺男霸女的官吏,不论品级大小后台多硬,冀临霄都条条罪状弹劾不误,一点面子不给,就连当今太子想纳个民女进府都被他弹劾去英宗面前。

太子没能纳到那民女,必是记恨冀临霄的,而那民女一家据说感激涕零,带着家中积蓄亲自登门道谢,却被冀临霄反塞了二十两银子。

积年累月下来,冀临霄公正廉明的口碑在大燕广为传颂,深受百姓爱戴,但朝堂官场里却有无数人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怕他明枪暗箭没少受,更说不定还会遭遇刺杀。

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燕国,如果能彻底消失,那才是最好的。

低低的哼笑了声,夏舞雩把身子放软在座椅上,头靠着椅背,抬起白皙的手,看向手腕上那一圈已经淡去很多的藕粉色掐痕,眼前似又浮现出冀临霄在掐了她之后那行大礼的愧疚模样。

御史大人,你是在试探民女的武功吗?

夏舞雩的唇边绽开一抹妩媚的笑靥。

可惜了,我“勾魂娘子”夺人性命,又哪里要用到武功呢?

半个时辰后,朱红软轿晃晃悠悠的停在了软红阁门前。

大天白日的,这条秦楼楚馆聚集的街道还没有绽放它的华糜,只如睡着了似的,沉寂在明亮的阳光中。白天对它来说仿佛是黑夜,而唯有黑夜到来时,它才繁华而鲜活,温柔的让那些猎艳而来的男人流连忘返。

夏舞雩是三年前来到软红阁的。

她来的很突兀,也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她刚来,软红阁的老鸨就把软红阁转手卖给他人,辞职走了。

新任的老鸨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却是很看好夏舞雩,悉心栽培她,再加之夏舞雩的确天资不凡,生来就是能歌善舞的料,练习得也刻苦,舞风更是前所未见的独特,是以,花朝节那日她在秦楼楚馆联袂举办的斗舞比赛上一举夺魁,舞姿惊艳全场男女,被许多追捧她的男人誉为是“北方有佳人,一舞倾人城,再舞倾人国”,随即便登上软红阁头牌的位置。

如今但凡是寻花问柳的人都知道,今年的花魁,是软红阁的织艳姑娘,她的名声甚至压过了此前很出风头的教坊司官妓。

于是不少官吏在家中设宴时,都不再请官妓来表演,而是邀请夏舞雩。死去的中书省郎中张大人、参将裴将军、吏部主事刘大人,便在这些人之列。

步入软红阁,登上二楼,推开走廊最深处的那扇房门,一室熏香的气息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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