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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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次岁贡宴吗?不胜酒力的割鹿侯,一杯接一杯地跟他拼酒。眼尾泛起桃花色,整个人软绵绵地倒进沈楼的怀里,似哭似笑地问他:“他们都欺负我,你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亦或是,更早的时候,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打从在闲池第一次见到林信,他的目光便总是跟着那骄阳般肆意妄为的少年,沉迷而不自知。

“你呢?”沈楼耳尖微红,忍不住反问他。林信这人狠起来六亲不认,浪起来男女不分,从他俩认识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调戏他。所以他一直分不清,那究竟是喜爱,还是戏弄。

“肯定比你早,在你还不认得我的时候,便非你不可了。”林信捧着沈楼的脸,甚是认真地说。

心尖微颤,那么一瞬间,沈楼几乎要相信了这番鬼话。旋即觉出不对来,相识之前哪里来的非君不可,显然是哄人的花言巧语。捏住林信的手压到枕头上,欠身吻住那惹人恨的嘴巴。

林信笑着由他吻,另一只手钻进沈元帅的衣襟里乱摸,立时被沈楼喘息着抓住。

“别动。”沈楼吸了口气,撑在他身上,克制着没有再继续。

“怎的,没力气了?”林信明知故问地挑衅他,“若是一路奔波力不从心,不如让我来。”

沈楼气得牙根痒,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还有伤。”

林信呲牙笑,伸腿勾住沈楼的腰,“哎呀,不要打那里,怪羞人的。”

“……”

次日一早,营中不见了钟无墨的身影。

“寻粮草去了。”沈楼不甚在意地说,下令拔营,继续急速行进。他给了那兄弟俩三千兵马,叫他们去抢洛阳粮仓。

“你怎么,比先前还要着急了?”林信坐在旸谷剑上,跟着沈楼的马向前飘,灵剑比马匹平稳得多,不会扯到伤口。

“太子怕是忍不了我几日了。”沈楼轻甩缰绳,跃上小土坡,沉清冷的声音,借由浩瀚的灵力,传到每一名将士耳中。

“前面就是阴山,温石兰的大军便在山下。蛮人有巫术,名为噬灵,修士染之灵力尽失,凡人染之即刻毙命。噬灵珍贵,蛮人定会用来对付修士。尔等切记,如若染上,立时回转,入营隔绝,等太师朱星离来医治,切不可恋战。”

上一世没有抑制噬灵的方法,战场上只能将染上的将士即刻杀死。以至于很多人染上了不敢说,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将士们听说染上了还有救,便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齐齐应“是”。

林信看着沈楼稳定军心的手段,微微挑眉,飘到沈楼耳边轻声说:“原来你也会说谎。”

“孤没有说谎。”沈楼正直无比地说,他只是话说一半而已。

太子在等着钟有玉传旨的回音,不料却等来了函谷关遇袭,洛阳粮仓被劫的消息,“谁干的?”

“素……素国公。”

第81章 无衣(三)

太子根基尚浅, 四域国公他只信西域是忠心于他的。谁料想, 第一个公开叛乱的,竟然就是钟有玉!

“混账!”太子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笔墨杯盏哗啦啦碎了一地,“周亢!”

“臣在。”原本的御前侍卫周亢,如今已经升为羽林军副统领。因着妹妹抬入东宫做妾妃, 整个家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你带兵去, 拦截钟有玉, 扣下所有粮草, 将人给孤带回京。若是抵抗不从, 格杀勿论!”太子咬牙切齿地说,拳头攥得咯咯响。

劫掠关口粮仓,与谋逆无异。

“是!”周亢语调森冷地应道,窄短的额头即便他低眉垂首, 也遮不住那双凶光毕露的三白眼。

周亢领命而去,周良媛从后殿款款而来。今日没有穿黑袍子, 只穿了一身普通的宫装, 看起来比先前要温婉一些。

“大巫传来消息,割鹿侯就在沈楼的军营里。殿下不如以皇上的名义召他回来, 他可是圣女的儿子……唔……”话没说完,周氏突然被太子掐住了脖子,顿时没了声息。整个人被他单手提起来,渐渐只剩下脚尖触地,腿脚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休要将孤当傻子耍弄, 孤与你的大巫,不过是互惠互利,可不是他的信徒,更不是他的走卒!再来讨嫌,孤先灭了蛮人!”封章冷眼看着她挣扎,一字一顿地说完,才甩手将面色青紫的周氏扔到地上。

“咳咳咳……”周氏伏在地上呛咳不止,好半天才缓过来,斜眼看着太子的脚面,低头掩住脸上的怨毒之色。

载着粮草的车马走不快,眼看着还有一天行程就要赶上北域军队,却得到了周亢即将赶来的消息。钟有玉很是懊恼,“咱俩要是两个人,便可以一个跟他周旋,一个带着粮食跑了。如今,可真是不便。”

钟无墨:“……”

钟有玉:“你说句话呀,怎么又不说话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少。现在瞧不见,你不说话我都找不到你。”

钟无墨:“有办法。”

带着五百轻骑的周亢,很快追上了钟有玉的队伍,却不见粮草,只钟有玉一人和零星的几十名将士在一起烤肉吃饭。

“呦,周统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钟有玉穿着一身白衣,不甚风雅地席地而坐,瞧见周亢来也没起身,举着串了烤兔子的树杈,用力撕扯了一口,“这个肉烤得老了。”

“属下奉太子令而来,还请素国公交出从洛阳劫掠的粮草,随属下回宫。”周亢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跟着的两名羽林军去找粮草。

大军在外,现下京中兵力不足,太子只给了周亢不足十名修士,其余皆为凡人兵。而钟有玉身边,修士兵也寥寥无几,谁也不能灭了谁。

互相打量一番,钟有玉揽住周亢的肩膀,将人拉到一边,竹筒倒豆子般喋喋不休道:“非是我愿意去劫掠粮仓,实乃被沈楼逼迫所致。你看我像是谋逆的人吗?像吗?显然不像!我跟太子自幼亲厚,我反谁也不会反他。这些亲兵,都是北域的人,其中还有几个高手,我是身不由己。既然周统领来了,刚好可以救我于水火。你瞧,那边那条路,是粮草运走的方向,过会儿咱俩佯装打一架,你把我捉走,咱们一道往那边追粮草。”

说着,指了指西边的路。

周亢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钟有玉叹气,“好吧,实话告诉你,三千精兵分两路,一路往东,一路往西,已然走了许久。这西边的是真粮食,东边的是假的。沈楼定的计策,是要我把你引到东边去。”

周亢翻身上马,“走。”

“等我吃完。”钟有玉不紧不慢地重新拿起兔子。

周亢刷拉一声拔出灵剑,削断了串肉的树枝,“国公要吃,大可回京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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