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黑头小鱼实诡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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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横栾带着那提学佥事出去之后,李秘便取出口罩戴了起来,这是秋冬丫头给他缝制的,头还绣了大团牡丹,不仔细看还以为李秘被一朵牡丹封了口。

工头的尸体便在板床放着,头盖着一张葛布,这葛布也叫夏布,是用苎麻为原料编织而成的一种麻布料,从夏商周以来便用以制作丧服、深衣、朝服、冠冕和巾帽等等。

那葛布还贴着一道黄符,李秘也是哭笑不得,因为这黄符很常见,仵作没来之前,这黄符便镇住死者,仵作来收敛尸体之时,才会揭开。

这黄符没揭开,只能说明一个情况,这工地如此闹腾,来了这么多人,结果到头来竟然谁也没看过尸首!

李秘是从仵作行开始做起的,对这等规矩也是清楚得很,想想莫横栾这样的大总督也罢了,宋知微和毛秋池都是不差的侦探,怎地没进啦看看尸首?

这么多人干瞪眼,却等着李秘来查验尸体,这让李秘有些警惕了。

李秘将手收了回来,也没去掀开那葛布,而是朝索长生道:“到外头去拉个人进来问问话。”

索长生早感觉到不对劲,他对死气谁都敏感,即便李秘不缩手,他也会阻止李秘,不过此时李秘自己察觉出来,索长生也是有些诧异的。

因为他是蛊师,所以他能够感受到这股怨气,可李秘又不是蛊师,如何知道提防?

当然了,术业有专攻,他不是李秘,自然无法站在李秘这个角度来推测事理。

正如李秘不是蛊师,也不能理解索长生为何能够预知危险一般。

索长生是个眼光毒辣的,出门扫了一眼,便将一个工头给抓了进来。

这工头浑身下也是包得严实,头都有兜帽,看来是个老水工了,这大冬天的,若是像外头那些民夫一般,赤着脚,甚至光着身,干活时候发汗,或许不冷,可必定要受到湿毒侵入,往后是要落下病根的,所以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毕竟也只是个工头,见得李秘难免有些战战兢兢,不知是紧张还是冷,横竖是不断在发抖。

李秘看了他一眼,便朝那工头道:“把兜帽取下来。”

那工头却迟疑了片刻,朝李秘道:“这位大人,小的这两日受了寒,见不得风……”

李秘冷哼一声,朝外头喊道:“这人害死了工头,给我抓回去!”

李秘这么一喊,倒是把外头一群人给惊住了,虽然他们只在门外观望,但一举一动是看得清清楚楚,李秘连尸体都没看,这工头长甚么样子也没见过,怎地胡乱抓人了?

人都说李秘是个苏州神探,推官衙门和理问所积压如山的案子,全是他一手给清理掉的,怎地当了一段时间的副理问,染了官场的毛病,动不动拉人来背锅凑数,敷衍了事?

外头既有推官宋知微,又有理问毛秋池,更有提醒司衙门的佥事,哪一个不是跟刑名断狱有干系的,见得此状,也都纷纷皱起了眉头来。

毛秋池是李秘的官,此时难免要压低声音,朝李秘道:“李秘,你莫要胡闹,这都没看过,怎地拘人!”

李秘也笑了,朝外头那些人道:“诸位大人不也没验过尸首么,怎地知道此人不是凶手?”

被李秘这么一嘲讽,众人也是脸色通红,羞愧难当,宋知微到底是与李秘相知的,便朝李秘道。

“不是我等不想看,实在是不敢看,早先三五个仵作都来过,一个个不敢揭黄符,我等催促得急了,仵作便说,这工头死得古怪,恶臭熏天,只怕是疫病恶疾,少有接触便要染,我等哪里敢验……”

李秘其实早知道,因为他也嗅闻到了这股恶臭,除了尸臭之外,更像是死鱼的臭气,所以他才戴了口罩。

只是李秘心里也有怨气,朝众人道:“你们都怕死不敢验,难道我李秘的命不值钱?”

宋知微被李秘这么一质问,也是老脸通红,此时总督莫横栾却站出来,朝李秘道。

“李大人身边有索神医看顾,想来该是我等要安全一些的……毕竟能者多劳嘛……”

李秘闻言,也是恍然,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索长生乃是蛊师,而非医师,这种身份横竖是遮盖不住的,给总督儿子看了病没多久,也传开了。

蛊师素来阴冷邪恶,为人所不喜,不过莫横栾却没有计较,而是将索长生和李秘当成总督府座宾,这一点来说,他还是颇具魄力的。

如今看来,他也是对索长生的身份深信不疑。

李秘适才本只是咋呼一下,莫横栾和那提学佥事好歹也敢在工房里待了那么久,也算是不错了,李秘也不再计较,朝众人道。

“罢了罢了……”

见得李秘不再纠结此事,众人才松了一口气,李秘也懒得理会,朝那工头道:“你摘下兜帽来,不然当做凶手拿回去,本官说一不二,你自己掂量。”

那工头也是脸色大变,朝李秘道:“官爷有所不知,小人了风,起了麻,面目可憎,实在见不得光,大人有甚么要问,小人不敢隐瞒,只是不想污了大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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