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 特情(1 / 2)
可是毒品仍然在肉体和精神上一点点啃噬我,我再也不会跑步练拳,我的车不时在夜里鬼使神差的溜到人行道上,我变得虚胖,脸色发青,我不再立功,进军市局已经变成了笑话,分局里关于我的传言很
多,但没人关心的问一句身体还好吗。
一次同行聚餐,一位市局缉毒刑警对我半认真半调侃的说:“K哥,你颓废了。”
我当时又羞又恼:“你他妈说什么呢?”随即推门而去。
外面下着雨,我没开车,独自走到联络点,摸出一包粉抽起来,电视上正在播臧天朔的MV《朋友》,我放声大哭。我委屈,恐惧,我终于意识到毒品已经像幽灵般牢牢缠住我。那些军功章堆砌起来的骄傲,在毒品面前竟坍塌得如此彻底。我不再顾及面子,在朋友们面前嚎啕痛哭。很多人同情我,但我几乎从未得到过
真正的理解。连家人也想不通的是:一个不可谓没有意志的人何以堕落至此?后来,分局政治部找我谈话,问我还抽吗,我点点头然后就等着单位的处理意见,之前分局曾开除过一位吸毒的警察。但“处理意见”没有到来,单位没开除我,也没有送我去戒毒。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里,一切照旧。
刑警队重新分组,我与另外3名警官被末位淘汰,我觉得自己正变得没用,组织在抛弃我。
我被调到预审科,在这里我需要重新适应朝九晚五的坐班生活。从警生涯的最后一站只让我觉得晦暗无光,也许混到退休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五年后,饱受毒瘾和抑郁症困扰的我办理了病休,这年正是同批同事们升任处长、所长的年纪,没有送别仪式,我也没给同事们留手机号,直到那一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我需要时间,我想彻底把毒戒掉。办完病休,我立马去了戒毒医院。这个为期一年的隔离计划在坚持半年后宣告失败,我逃出医院后又复吸了。
很多戒毒无望的瘾君子会选择一针过量的毒品结束生命,这种方法可以使他们在最后一次快感中体面的了断痛苦。我也动过这念头,但一想到尸检结果上会写“吸毒过量,正常死亡”,我不甘心。”
像安琪儿那样的人当然没听说过老K这样的生活,但听到这里她也不禁动容,不忍再听下去:“老K,别说了。”“外面的世界也在变化。灰头土脸的南区一天天变得时髦,当年的流氓们各忙自己的生意,不再以吸毒为荣。只有那些不可自拔的瘾君子仍沉沦于吸——戒的无尽循环中。我与线人从大哥小弟变成了难兄难
弟,只要线人开口说K哥我难受,我就偷偷塞给对方一点。有时我身上没带,线人便伸手到我衣兜里,抽出一张100元,剩下的塞回给我。”
“你还给他们钱?”安琪儿觉得不可思议。“感情没到那份上能让他这样吗?”老K说,“毒瘾上来杀人的心都有,我知道那滋味,10分钟我都不让人等。从法律上来讲,这都构成贩毒。但没有人真拿这个盈利,大家都是受害者。饥一顿饱一顿,互相
匀点都是为了维持。就因为这个,后来我才栽在了线人手里,这些人平时根本就不防备,存心想钓我,我能不栽进去吗?”
“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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