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走廊归于平静,刚刚的剑拔弩张也消失殆尽。
直到良久,曲谦昭才从地上站起。之前的阴沉一扫而空,变回原本的优雅。
毫无疑问,他又被戏耍了。可他却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种感觉好极了!
半低着头,曲谦昭的视线停留在触碰过曲径的食指上。细腻肌肤的触感还在那里停留,周身萦绕的甜蜜味道也让他生出一丝名为沉沦的梦幻。
不,或者该说,比那还要让人兴奋的感觉,就连灵魂也会颤抖。
玩具就要这样才有意义,曲谦昭的眼神越发深邃,脸上温柔的笑意也更加怡然,可自嘴唇吐出的话,却格外的危险:“很好,我最亲爱的弟弟,咱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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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皇宫,曲径的事情被立刻上报到皇室,曲家家主连夜被通传。毋庸置疑,皇室对曲径的事情很感兴趣,西泽大帝和王后亲自接见,甚至连太子殿下也一并出现。
这位太子殿下平日鲜少出现在人前,但声名响彻帝国。出生起异能等级便是ss+,是真正手掌重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者。
曲家家主恭敬的跪倒在地,这是绝对的臣服姿态,毕竟坐在上位的三个人,都是足以将他泯灭的存在。尤其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殿下。
西泽大帝和王后还在翻着曲径的相关资料,而太子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资料第一页曲径的照片上。
“这孩子似乎过得不好。”王后的语气十分直接,隐隐还有些不满。
而后西泽大帝也开口命令:“按照帝国法规,雌性成年之前不得离开家族,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妥帖照顾。这是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个精神力ss+的雌性,我不允许他出现任何意外,你懂吗?”
“是。”曲家家主得了密令,而后才在西泽大帝的默许下战战兢兢的离开。
而始终沉默的太子,却在曲家家主离开后,从怀中取出一株绿色的枝条。
“是他吗?”王后的神色十分兴奋,就连西泽大帝的脸上也带了些愉悦的揶揄。
帝国皇室雄性和其他不同,只能与命定之人结契。若是寻觅不到,便唯有孤独终身。原本太子一直寻找不到,西泽大帝和王后也为儿子担心。可如今曲径的出现似乎将这一切逆转。
太子没有说话,可把玩着枝叶的手指却格外温柔。
母亲没有说错,他的命定之人确实已经出现,并且……十分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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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家主回到家里,同时带回去的是皇室派来的最好的医师。因为家主被叫去的时候走的很急,此刻曲家其他有实权的还在大厅内等待他回来。
想起皇室的命令,他有些犹豫。而在看到站在一旁的曲谦昭时,曲家家主瞬间有了办法。
“谦昭,从今天起,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曲径,确保绝对的安全。”
“好。”曲谦昭答应下来。他没有问为什么,眼中却闪过兴奋和危险的暗芒。
寸步不离啊,这个词语,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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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曲径正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曲慕离走后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傅臻的通话。傅臻通过暗线知道曲径的测试结果,通话不过是意图试探。
殊不知,对于曲径而言,这便是好戏即将开场的绝佳暗示。
玩弄人心之人终究会被人心玩弄,傅臻曾经将原身视作利用的物件,如今他若不让他尝尝同样的绝望,如何能安抚原身枉死的残魂?而这个通话,便是他替原身复仇的开始。更重要的是,傅臻必须爱上他,这样他才能将自己的灵魂同原身的身体融合,继续活下去。
曲径想着,点亮了通讯晶石。
这是曲径和傅臻退婚后,他们的第一次通话。晶石中,傅臻的脸一如既往的俊美迷人。银色镜框后的眼温柔而睿智,眼角的泪痣又为他增了一分多情。他的肤色极白,黑色的衬衫扣子严丝合缝的系到最后一个。作为学术派,傅臻的身材相对修长,不像大多数追求武力巅峰的雄性那样健壮,然而这份书卷气却丝毫不显他古板孱弱,反而多了一份与众不同的禁欲诱惑。
啧,道貌岸然的人渣!曲径在心里嗤笑,可脸上的表情却游刃有余的转换成了无欲无求的淡漠,就同他粉碎那块玉佩时一个摸样。对什么样的人,就要有什么样的手段。他想要傅臻尝到求而不得的痛楚,就得先让他品尝得到的欢愉。
而接通视讯后的傅臻也没有立刻说话,反而先环视了曲径的房间。从前那些梦幻和可爱的装饰都已经被舍弃不用,就连壁纸也换成了慵懒成熟的浅咖。可偏偏桌子上最明显的位置,却摆着极为精巧可爱的音乐盒,透明水晶雕琢的旋转木马和蔷薇花,无需其他色彩,便足够诠释什么是梦幻和浪漫。这是他送给曲径的的第一个礼物,原本和曲径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相宜,可如今却成了最突兀可笑的存在,就如同他们之间已经破碎一地的情爱。
舍弃了过往,独独割舍不下这个,个中含义,不言而喻,曲径对他有情。若真是这样,一举挽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可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一个ss+的雌性谁不想得到?这不过是顺势而为,更何况,现在的曲径可比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曲径讨人喜欢的多。
傅臻心里一动,开口试探一语双关:“你变了好多,但又似乎没变,是……因为我吗?”
“怎么会?”平静的双眼静若寒潭, 曲径的脸上满是淡漠。然而却并非是真的心如止水,而是走投无路到了绝境,才无可奈何自暴自弃伪装出这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既然真心早就被弃如敝履,好歹要维持住最后的尊严。而对于傅臻这种人渣来说,这样的姿态,才不会让他觉得乏味,也更容易,引他上钩。
当了万年的草木花妖,曲径最精通的,便是逗弄大猫的手段。
“如此甚好,那我就安心了。”有点意思,傅臻微微眯起眼,被曲径冷淡的摸样勾起一丝趣味。他的语气十分深情,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真挚。可当他吐出安心二字时,那微微颤抖的尾音,似乎压抑着无数的挣扎和不舍,就连字句之间短短的停顿,都带着刻入骨髓的痛楚与怅然。温柔到了极致反而让人觉得凄凉,这不是一个极力想要退婚的人应该有的状态。这是傅臻抛下的饵,为的是触碰到曲径最低的底线。
“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拒绝的未尽之意十分明显,曲径脸上表情也淡漠依然,可他抓着桌角的指尖力道却愈发加重,骨节处的肌肤也因过度紧绷而泛起青白,分明是被傅臻的语气所感。
真的是,太漂亮了。傅臻的眼睛死死的钉在曲径身上,原本不过是演戏的深情竟也多了几份真意。
眼前的少年褪去过去胆怯懦弱,变得冷静自持,用无欲无求的摸样将自己保护和伪装。可那双澄澈若琉璃的眼眸却始终未变,纵然用寒意掩盖,也依旧藏不住脆弱和敏感。而那因为伤痕累累而被掩埋在最深之处的绝望更像是一张弓弦,把他的神经绷紧到极限,只要轻轻挑拨,便会崩溃。至于他傅臻,就是这根弦的真正掌控者。只要他想,便能轻而易举的操纵着曲径的一切,包括他的灵魂。只因为,曲径爱他。
“没有,你好,我就一切都好。”傅臻这句话说的很轻,好似真实的想法无法启齿那般,弱的犹如压在喉咙中的呢喃。
“……”太多的暧昧比当初恋爱时的情话还要戳中人心,可在经历了那样难堪的退婚以后,却又只剩下空乏和虚假。曲径冷静的面具因为傅臻话语中,这一丝微不可见的温度出现一丝裂缝,可随后便覆上更冷冽的寒霜。
傅臻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曲径对他用情至深,即便被抛弃,也不能忘情。
一场试探,到了这里已经有了分明。曲径的心在他身上,他就稳操胜券。唯一需要琢磨的,是怎样才能得到对自己最有利的筹码。
只可惜,他看到的,都是假象。曲径在心里冷嗤,可面上却好似因为无措而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
淡色的唇因为齿间的压迫而充血覆上艳丽,而过于苍白的脸却与之形成对比,红于白,最易魅惑人心。傅臻眯了眯眼,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渴,就连心口的跳动,也被悄然乱了一拍。
静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缘着无法承受傅臻的注视,曲径别过头,开口打破僵局:“你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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