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但他又错了。
“我以为……我走了的话,阿景就不会难过了。”陆修泽涩声道,“所以我就走了……可是阿景还是难过吗?”
闻景几乎要被气笑起来,哽咽道:“你是不是傻?!我都没有叫你走,你走什么?!你既然说爱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都离开了,我要如何相信你爱我?!”
“我当然舍不得阿景的,”陆修泽轻叹道,“但是如果阿景可以在不再信我、不再爱我、不再想我后活得更好,那么就算舍不得……”陆修泽声音发涩,“就算舍不得阿景,我也是该走的。”
因为他总是喜欢阿景的,所以若是阿景因不再信他、不再爱他而过得更好,若是阿景因他的离开而不再痛……陆修泽觉得,这时的他就算是痛,也应是欢喜的。
“因为我真的喜欢阿景啊。”
闻景神色有片刻的空白,而后他的头垂落下来,背脊也一点点弯折,最后他将脸抵在陆修泽的胸膛,无声痛哭。
到了这个时候,闻景终于彻底明白了陆修泽的笨拙,也终于彻底明白了陆修泽的爱。
就像陆修泽说的那样,他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所以他对人最大的爱,就是放手让人离开他。
“你怎么能这么傻?”闻景哽咽着,“你怎么这么笨?!”
闻景几乎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聪明又这么笨拙、这么好又这么坏的人,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这样的人。
陆修泽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叫阿景伤心了。他轻柔地抱住了胸口呜咽的闻景,但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闻景好转,于是他只能道:“阿景,我是很笨的,我每每想要对你好,却总是惹你伤心,所以我才想要走,因为我以为我走了之后,你就会高兴了。但你还是这么难过……阿景,你同我说说好不好?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叫你高兴起来?”
闻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的大师兄太笨了,所以有些事,他是等不到大师兄来做的,有些话也等不到大师兄来说……所以就交给他来吧。
闻景抬起头来,强忍哽咽,道:“我有话要问你,你半句都不能骗我!”
陆修泽道:“好。”
“你爱不爱我?”
陆修泽道:“我爱你。”
“你爱我到什么地步?”
陆修泽道:“我不知道,但阿景高兴了,我就高兴,阿景难过,我也难过。”
闻景忍不住哽咽起来,但他却逼着自己继续问了下去:“那你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陆修泽神色迟疑,道:“但我……”
“我问你想不想!”
陆修泽叹道:“想。”
“那好!以后,你再不许自作主张地为我好!你若是不懂怎么爱我、不懂怎么对我好,那就让我来教你,不许自己动一些蠢念头!如果有问题,那就第一时间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不许再骗我,更不许再走了!明白了吗?!”闻景道,“我发誓,如果你再一次消失在我面前,我绝不会再原谅你了,若我到时候还原谅你,我就魂飞魄——”
修士的誓言哪里像是凡人那样简单的东西。陆修泽脸色大变,伸手就捂住闻景的嘴,斥道:“怎么那样傻?为何要用自己发这样的誓言?”
闻景拉开陆修泽的手:“就算没有誓言也是一样,你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陆修泽当然知道,心下一软,低声道:“我……不会再自作主张地为你好了。阿景,不要这样对自己。”
闻景几乎要为这样真挚而温柔的陆修泽妥协任何事,但最后,他硬起了心肠,道:“那现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
陆修泽道:“我爱你的,阿景。”
闻景道:“你当我是师弟,还是情人?”
闻景本以为陆修泽会选择后者,于是只要陆修泽一答,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陆修泽回家见爹娘,再不许这个又笨又傻的家伙反复犹豫了。
然而陆修泽沉默了一会儿,出乎闻景意料地说道:“我知道阿景在问什么,但是我不知道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样的爱是什么区别,因为只有阿景才是我的师弟,也只有阿景才是我喜欢的人。而且……”陆修泽神色微微犹疑,没有说下去。
闻景神色一紧,以为陆修泽又要隐瞒什么东西,便做出凶巴巴的模样,道:“说了不许隐瞒我!”
陆修泽叹道:“我怕我说了你会不高兴。”
闻景道:“你不说我更不高兴!”
陆修泽只能道:“我不知道我对阿景是什么样的情,但我……我想要亲近阿景,比任何人都要亲近你,然后把你的嘴咬肿一些,还想要撕开阿景的衣衫,在阿景身上一寸寸啃咬过去,更想要看阿景为我情动,在我身下哭求样子。”
“我想要这样惹哭阿景,这是对的吗?”陆修泽困惑地说着,“这是可以的么?阿景会生气吗?”
闻景睁大了眼,被这样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惊得呆了呆,待到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脸早已变得滚烫。
“你……”闻景瞪着说出这样的话后,还满是纯粹困惑着的陆修泽,心脏砰砰直跳。
陆修泽有些明悟,但还是有些犹豫,道:“可以吗?”
“你……那……怎么……”闻景支吾了一会儿后,肩膀一垮,妥协似的用头在陆修泽的胸口用力一撞,唾弃自己竟被这样直白的喜欢和欲望轻易打动,勾起情欲,于是再度抬起头时,他的神色已变得忿忿,又气又羞又爱又恨地在陆修泽嘴上啃了一口。
“光说不练……倒是来啊!”闻景脸色通红,抓住陆修泽衣襟的手有微不可查的轻颤,咬牙道,“有本事……就真的来操哭我!”
第62章 眼睛
当晨曦的微光照亮了天空后, 腰酸背痛的闻景哪怕再不愿意,却也被自己长久以来的作息习惯唤醒。
“唔——”
才睡过去不到片刻闻景长长呻吟了一声, 脑子里一片迷糊, 甚至都没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才会像现在这样全身酸痛,某个地方的感觉更是古怪得难以言喻,但下一刻, 温热的手就放在了他的腰上。
“阿景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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